彭氏话一落,织扇就惊讶的差点扔了手里的茶壶,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可也万万没想到彭氏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才成亲一年,竟然就要代侯爷纳妾?这话放哪儿都说不过去。
织羽见她实在憋不住了,赶紧暗中扯了扯她的袖子,对凌依道:“夫人,我们下去再添些茶。”
凌依笑点了点头,让织扇跟着织羽先出去。
织扇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拽着退了出去,等里面听到声音了,她才气的跺脚:“怎么能这样,夫人与侯爷那么恩爱,她竟然敢从中挑拨,还想安插一个女人进来。
这纳妾是说纳就纳的吗?至少也要等着侯爷回来再做主吧,她真当侯爷没在,自己就是天王老子了不成。”
织羽蹙眉安慰道:“你小声些,今日来的这些个妇人,可别小瞧了她们,她们说上一句话,几乎没有不让人信的。
夫人既然当面儿提出那样的话,那我们少夫人就只能听着,若是反驳半句,哪怕是露出了半点儿不满,今日从这里,就能传出少夫人善妒的话。
你可知只这一点,本家就能逼迫侯爷休了少夫人,就算侯爷不肯,那别人怎么看夫人?这件事夫人心中早就有计较了,你也别操心,别给夫人添乱。”
织扇张了张嘴,最后化作一声叹息,“自我们跟着夫人以来,我就没怎么见她清闲过,什么时候夫人才能好好歇下来。”
织羽也默默的将叹息咽进肚子里,只是心中,却又莫名的有种感觉,或者这样每日警惕的日子,并不会那么长久了。
凌依见两个丫鬟离开后,才笑吟吟的对彭氏道:“母亲说的对,若是您真的想给侯爷再纳一妾,我这个做儿媳的,自然要全力支持,毕竟还是宫家的子嗣最重要。
母亲放心,选妾之事向来都是正妻的事儿,这件事既然母亲亲口提了,我就好生筛选,选一个符合侯爷身份地位的人,让侯爷满意的人。母亲觉得怎样?”
彭氏顿了顿,眼里闪过浓浓的疑惑,据她了解,一个女人,哪怕是再怎么喜怒不形于色,对于丈夫要纳妾这件事,也不会表现的这么大方。
现在的凌依看上去半点儿也不在意,若非她真的太可怕,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对宫曦儒并非真心。
但彭氏观察了这么久,至少在她看来,凌依和宫曦儒是两情相悦的,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为何会这样甘心?还是说,她在打算其他什么坏主意?
“母亲,您在想什么?”凌依轻声喊道。
彭氏心头一紧,忙笑道:“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我本来还担心你心里会想不过,就想过来开导开导,毕竟做女人啊,这些事都要经历。
这世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我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虽说一开始心里不舒坦,可慢慢儿的,也就接受了,谁让我们是女人呢。
女人就是这样,男人就是我们的天,只要是对男人好的,我们就有责任去做,只要男人高兴了,我们做女人的职责也就做到了。”
凌依一面乖巧的颔首道是,看上去没有半点儿不舒服的样子,反而是奉为天命似的接受。
彭氏心头越发的觉得怪异,面上却继续道:“我也知道你为难,本来这件事不该这么早提出来。
可宫家四位长老,如今已经去了两位,老祖宗们都想看着宫家能够早日有嫡孙子,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才替你选了个不错的姑娘。
人就在这里不远处,我本还想过段时间再让你见见,可你既然不反对,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让你见见人。”说完了,她让身边的下人出去请人过来,根本没给凌依说不的机会。
不过凌依也没有说不,只是点头道好,分寸拿捏的极好,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个识大体懂事儿的媳妇。
本来是准备做说客的尤氏和吕氏,早就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可如今却不听凌依反驳半句,两人愣是憋的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似的难受。
这凌氏,怎么看都是个懂事的孩子,怎么彭氏口中,她就是个善妒又凶悍的女人呢?
不过有了先前的那小小较量,吕氏和尤氏至少也认识了一点,这个凌氏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彭氏派去大人不过半刻钟,就带了个细柳蛮腰娇滴滴的姑娘进来。
姑娘一身鹅黄衫,面容乖巧可爱,虽不是倾国倾城,可看上去也叫人面前一亮,身段儿也是无可挑剔,至少从这面貌上,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民女茧儿见过夫人----”姑娘翩翩在凌依面前跪下,态度恭敬而谦卑,看上去温顺无害跟个小绵羊似的。
凌依赶紧笑着将她拉起来,走了一圈仔细打量,笑着赞道:“果然难得一见的尤物,母亲的眼光极好,这姑娘看上去还不到十五吧。”
茧儿羞涩的点了点头,软言细语道:“回夫人的话,民女今年刚刚十四,明年才得十五。”
凌依恍然的哦了一声,“难怪看上去如此青涩,家中可都有哪些人?都是在做什么?如今可清白?”
一连三个问题,尤其是最后一个问题的,愣是问的姑娘面红耳赤,红着眼眶不知道如何作答。
彭氏见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心疼不已,对凌依也不禁带了几分责备:“你是个出嫁的姑娘,人家可才十四,你问这些问题,可是叫她羞愧的要钻地缝了。
你放心,既是我找的人,断不会是身世不清不白的人,家中父母尚在,做点小买卖,茧儿人是清清白白的,你这话问了这次,以后可别问了,免得伤了人家的心。”
凌依对她福礼,歉意道:“瞧我,嫁做人妇就忘了眼前的是个小姑娘了,母亲别介意,我问错话了,茧儿我看着极好,既然母亲送过来的,那就先留在府上,待侯爷回来后,我会禀明侯爷,一切再看他的决断。”
彭氏心中暗骂一句,现在终于忍不住了,要等着宫曦儒回来,只怕到时候这姑娘又要送到哪家去做打杂的了。
遂立即不悦道:“你可知我为何这时候提及这件事,还不是为了让长彦少为难些,他心中有你,不愿委屈了你,若是你问他,他自然不会说要纳妾的话。
你做妻子的,要有这方面的觉悟,你想想,若是长彦回来后,看到你给他纳了妾,他心中不可劲儿的感激你的识大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