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久久都没有得到女帝的回应。她也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额头死死地抵地不动。
自己这一步，太过于冒险。蒹葭是清楚这一点的。
女帝微服出宫，想必是不愿意旁人识破她的身份，自己贸然上来面圣，很有可能会惹陛下不悦。
但这个就像是稻草一般的机会摆在面前，蒹葭自问根本无法做到忽视，无论成败如何，都想要试上一试。
哪怕是用自己这条命来赌。
沙沙的脚步声踩在房间的地板上，楚云颂坐到桌边，弯曲手肘，撑着下巴，看了一眼之后跟着跪下的红豆，还有磕头姿势的蒹葭。
“说吧，你要朕为你做主什么。”
楚云颂的声音平静，并没有发怒的迹象，蒹葭仿若看到了一线希望，语气变得激动起来。
“陛下，臣女怀疑陈院使的死，和李明光有关，求陛下彻查！”
蒹葭说得太直接了，直接到像是不知道这句话一出，会牵扯到多少。
“朕听说陈院使是病故的。”
蒹葭抬头，直视圣颜，声线因为激动而提得极高。
“不是的，陛下，臣女亲眼所见李明光和陈院使争执过一番后，陈院使才变得神志不清，李明光出宫没多久，陈院使就病逝了！”
蒹葭说这些话的时候，清晰地感受到心因为痛苦而狠狠地纠结起来。
楚云颂道，“陈院使是你的什么人？”
“臣女不敢隐瞒陛下，陈院使是臣女的老师，臣女是老师的记名弟子。”蒹葭急忙忙道。
寂静半晌，楚云颂道，“你可有证据？”
蒹葭的指甲狠狠刮过地板，垂头丧气道，“臣女没有。”
没有证据，就是污蔑，而且污蔑的对象，还是权贵。蒹葭太过不甘心了，想要证明，却有深深的无力感上涌。
楚云颂起身，走到蒹葭面前，“走。”
蒹葭不明其意。楚云颂道，“跟我去陈府为陈院使吊唁。”
短暂的茫然之后，蒹葭狂喜，难道陛下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语？
可楚云颂的话语太过于平静，又让蒹葭产生了怀疑，犹如兜头被泼了一盘冷水，被迫逐渐冷静了下来。
陈老太医病逝，按照风俗，要在家中停灵，此时陈家的大小辈都齐聚灵堂，为陈老太医守灵。
楚云颂作小厮装扮，和红豆跟在蒹葭身后。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楚云颂自然是想越少人知道自己出宫为好，不想暴露身份。
这次去陈府，可以求证一下，陈老太医病逝之前，是否真的如蒹葭所说的那般，有李明光上陈府拜访过。
蒹葭以陈老太医弟子的身份，央门侍通报。
陈家子嗣繁多，开枝散叶，跪在灵堂的陈家人很多，有府中下人进来禀报，说是门外有自称是陈老弟子的女子前来，名为蒹葭。
“不见。”
陈家长子语气冷绝。
他听说过蒹葭的名字，更为不屑一顾，不论她现在是否任职太医院，还做了太医院的医女。
也只是个出身奴婢的下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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