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反应过来，住了口，只趴在李父的肩膀上，小声地哭泣，不时偷看白松。
楚云颂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四周都寂静起来，几位大人落座堂前。
御史中丞没有来，御史台的最高长官御史大夫却亲自来了。京兆尹李仲通也被请上高座。
楚云颂一看，来的都是廷议上的官员，很是眼熟，都是她能叫得上官职名字对得上长相的。
更别说这些官员了，想必早就认出女帝，只是他们面色平静，并无异样，似是早已知晓。
当堂有人宣读卷宗，大理寺卿向李茂东及其家人问道，“卷宗所载，你们李氏可有异议。”
李父李母合计相看一眼，“大人说得对，草民没有异议。”
大理寺卿又看向楚云颂，脸色平静，“你可是天字一号的东家白松？”
楚云颂有点怀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大理寺卿没认出自己来？神情那可是滴水不漏。
“是。”楚云颂道。
“你又对此有无异议？”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汇聚而来。
“我有异议。”
楚云颂仰头，一字一句道，“天字一号并没有蓄意下毒加害伤者李茂东。”
李仲通怒斥道，“人证物证皆在，大理寺岂容你说谎试图脱罪！”
刑部尚书轻飘飘开口，“李兆尹稍安勿躁，大理寺会好好审问他。”
李仲通闭嘴，现在的他只是个旁观者，此案既已移交大理寺，就不再有他插手的余地。同样位于高座，是因他京兆尹身份的礼待。
御史大夫沉稳道，“你有无证据自证清白？”
楚云颂无言。
想要杀京城的一个普通百姓，偷偷抹杀的机会多的是，何须在大庭广众之下下毒加害。
可是时间太紧，她还真的拿不出来任何证据自证清白。
“我还没有证据……”楚云颂不得不说道。
李仲通暗中冷笑，经由大理寺会审之后，此案盖棺定论，无论如何，白松都没法翻身。
有人进来通报，说外头有人求见。大理寺卿沉吟片刻，“让他进来。”
苏家二子苏寻玉！他来做甚么！
在看到苏寻玉身后跟来的人，李仲通心中大骇，那正是为李茂东医治的郎中。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李仲通坐不住了，对郎中斥责道，“大理寺的公堂，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御史大夫驳道，“既然他说他有参与此事，就让他说说看吧。”
苏寻玉朝着楚云颂轻微颔首。
“小的有罪，小的什么都说出来。”
郎中屈膝下跪，看也不看脸色煞白的李炯和李氏，把李迥是如何用银钱收买李氏一家人，李茂东又是如何提前服药催吐，去天字一号假装中毒，又收买他这个郎中来看假病统统倒出来。
“大人恕罪，小的也是被银两迷住双眼，才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切都是李迥掌柜的主谋，小的只是收钱办事，现在来为白东家作证，是想要将功赎罪啊！”
郎中还看了一眼高座上的李仲通，吞吞吐吐道。
“另外小的还觉得，李迥掌柜还和这位大人私下有来往！”
他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李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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