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冷秋霜点点头。
“去办吧，做的隐蔽些，成功之前别让老爷子觉察到了。”
“妈你放心。”
秦傲南虽然被秦震天收回了一些权利，但是这些年来盘根错节打下的关系，老爷子就算要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秦家表面的平静，暗地里却已从之前议事厅那一场震慑的家法，把多年的暗流激了出来。
……
三天后，帝都一间隐蔽性很强的会所，秦傲南定了一间包厢，开了一瓶好酒，早早就到了。
等到约定时间，人还没到。
秦傲南不停的看着腕表时间。
目光无数次看向放在一边的手机，也不敢打电话催。
直到比约定时间迟了将近半个小时，那扇紧闭的门才响了一下。
有人在刷卡。
这里定了包厢之后，没有服务人员带领，由特殊的通道进入，自己取卡进来。
一听到开门声，秦傲南立刻激动的站起身，眼见一个男人从外走进来。
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但细看还是能看到留下的痕迹，“阿尼先生，你好，我是秦傲南，秦震天的长子，秦家未来的家主。”
秦傲南对阿尼迟到半个小时没有一点情绪，笑脸相迎，脸上甚至带着几分讨好。
他管理秦家的这几年来，最初的时候，他看中了最盈利的一些生意。
秦震天这些年来，在他看来是很保守的，踩在灰色地带，赚钱，却不是最赚钱的。
最赚钱的行业，他一点也没沾。
在秦傲南看来，明明秦家都已经踩在灰色地带了，最赚钱的为什么不做。
他也曾用迂回的方式试探过秦震天的态度，被他厉声制止了。
他态度太强硬，让秦傲南再没敢提过。
现在，kw组织找上门来，他是早就听说了，这个组织可是什么生意都做。
关系网错综复杂。
这些年来一直没见过他们找秦家，这次难得找上门来，被秦震天拒绝了。
现在这个关键时候，秦震天竟然把这么好的合作伙伴拒绝了。
这不是给了他们夏阁最好的翻身机会吗？
只要夏阁占得了这个机会，找到了最赚钱的门路。
秦家那些大部分以秦震天马首是瞻的，在金钱面钱，还不全部都倒戈向他。
以后，他在秦家就是扬眉吐气了。
就算秦震天真的想把秦家的家主位置给顾相思，他有了kw组织当做最强后盾，他就拥有了绝对话语权。
想到此，秦傲南看阿尼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救世主一般，充满了讨好。
虽然面上保持着自己的姿态，但是眼神却是热烈而放低着自己的姿态。
“秦老改变主意了？”
阿尼看着秦傲南，语气充满讽刺。
三天前在自己面前摆着那么高的姿态，现在派他大儿子过来，呵。
“阿尼先生，我爸的年龄已经大了，他万事求稳，没有了拼搏上进的精神，但我却不一样……”
秦傲南听阿尼的语气，心底就更高兴。
对方与秦震天闹的越僵，对他就越有利。
阿尼听到秦傲南的话，脸上讥讽的表情稍稍收了一些。
这次他受汉斯大人的命来见秦傲南是让他必须要攻下秦家的。
他本以为以组织的地位，只要抛出橄榄枝，秦家一定会接下。
谁知道不仅没有成功，还自己吃了鳖，一肚子火。
没敢回去找汉斯大人汇报，正在想着该怎么把这件事情办成，秦家又再次找上门来。
“秦少爷的意思……”
阿尼听到秦傲南话里透露的意思，目光转向他。
秦傲南的眼神不闪不避，对上阿尼探究的眼神，他是在看他话里的真实性。
这是秦傲南的机会。
他之所以敢这样把底牌摊出来，也是收到确切的消息，秦震天和kw组织派来的人闹的非常不愉快。
很确定之下才敢赌一次。
这些年他已经受够了隐忍。
一直看秦震天的脸色他真的看够了。
努力了这么多年，最后的结果还是从未入秦震天的眼，在他眼里，除了秦芸是他的女儿，他这个长子也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
是外人。
明明他才是明正言顺的家主接班人，他却处处护着秦芸所生的野种。
眼下这么好的机会，他必须要抓住。
也必须要赌。
“只要组织能够让我提前坐上秦家家主的位置，以后，秦家就是kw组织最好的合作伙伴。只要秦家能够做到的，一定在所不辞。”
秦傲南把态度摆了出来，也是势在必得。
阿尼看着秦傲南，在外，谁都知道秦家都是秦震天一言堂。
外界都以为，秦家所有人都是畏惧秦震天，以他马首是瞻，没有人敢反的。
所以一直以来他们便未曾考虑过其他。
真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
“秦少爷是爽快人，我喜欢。”
阿尼自然知道秦傲南这话说出来就是在赌了。
这样孤军一掷的人，正是他们组织需要的。
“合作愉快？”
秦傲南看着阿尼唇角勾起的笑容，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功了。
妈说的是对的。
这个时候找上kw组织，抛出橄榄枝，是绝不可能失败的。
“合作愉快。”
阿尼接过秦傲南给他倒的酒，两人的杯沿轻轻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
在顾相思期末考之后，一行人乘坐直升机到了凌北寒的私人岛屿。
萧言已把周围几公里都严密的保护起来。
楚旭尧最后一个从直升机下来，人还有些蒙圈，下的时候脚踏空了。
扑街之前，小小一团弹跳起来对着他的肩膀踢了一脚。
力道刚好，让楚旭尧扑倒之前站稳，避免了那张脸与地面亲密接触。
楚旭尧看着灵活又落到顾相思肩膀上的小肉球，转头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
对上小肉球黑亮的眼睛，楚旭尧想到顾相思和他说的话，耳后又忍不住开始发烫。
要不是碍于凌北寒站在顾相思身边，他真的很想再过去多追问几遍是不是真的。
无奈在来之前，顾相思告诉他后，他也是一脸蒙圈，因为不敢置信所以问了好几遍，最开始两遍凌北寒忍了他，在问第三遍的时候，他就被收拾了。
他现在浑身都还在疼。
因为疼，才让他觉得真实感。
而且，他们都已经站在岛屿上了，也就是说，顾相思的话是真的。
……
早就已经准备好，来的时候是一早，凌北寒到了之后送顾相思进房间后，便去了书房。
楚旭尧六神无主，还是恍恍惚惚的。
他一直守在门外，像个雕塑一样站着，目光盯着那扇紧闭着的门，总觉得不是很真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楚旭尧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一刻开始情绪慢慢开始转变。
原本的不真实，开始在脑海中模拟着小肉球的模样。
它，不，她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他见过太多美人，各有千秋。
可那些模样都不是他的小肉球应该会有的模样。
就这样傻站着，试图在脑海中模拟出，但却始终没有一个清晰的模样，唯有的就是那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会让他沦陷其中。
……
黑夜白昼交替，当夜色笼罩大地，那扇紧闭着的门终于从里拉开。
楚旭尧守在外面十几个小时几乎没有眨眼，一见顾相思的身影出现立刻紧张的看着她，薄唇几度想张口，发现自己竟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累了吧。”
凌北寒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顾相思走出房间的第一时间拦腰抱起她，在她娇嫩的脸上落下一吻，抱着就走。
“他/她在里面，照顾好他/她。”
顾相思真有些累了，没骨头的靠在凌北寒怀里对楚旭尧说着。
真的成了？！！
楚旭尧心底对顾相思是信任的，但直到亲口听到顾相思开口这才真的有真实感。
“嗯！”
很慎重的应了一声。
夺门而入。
一进去，脚步自然的放轻。
门都没关，迅速的往里冲，一路直冲向里面的卧室。
却在进门之前停下脚步。
噗通。
噗通。
从未有过的心跳加速。
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转过头，看向顾相思。
顾相思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楚旭尧，示意他进去。
楚旭尧这才深吸了口气，这是他的小东西，是他已经放在心尖上的人儿。
之前是小小一团他不得多想。
但从顾相思告诉他，小肉球原本就是人类，只因小东西的母亲身体被注入加了动物基因的药物，在怀上他时还一直在做着人体实验。
最后他出生时受到药物影响，才会以动物的形态存在着。
在知道小东西会变回人之后，他内心被他一直压抑着的那股以前不敢想的情感就再也压不住。
鼓足勇气跨进卧室的楚旭尧。
卧室门边的顾相思靠在凌北寒怀里没让他抱自己离开，等待着，唇角勾着一丝坏坏的笑。
一秒……
两秒……
三秒……
三秒刚过，刚进去的楚旭尧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回了出来，对上顾相思的目光，一张俊脸，面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唇瓣一张一合，似乎是被眼前的情形震惊到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
大手指指里面又指指顾相思，那丰富的面部表情让顾相思憋笑憋的浑身轻颤，还一脸正经的挑眉问楚旭尧，言语间有着几分反问，“怎么？”
“小东西怎么……怎么……”
“楚旭尧，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是你说的，熊孩子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接受吗？”
当时她告诉楚旭尧时，他明确表示过，不管熊孩子变回人形后是什么样子，他都会珍惜一辈子。
她还问如果是男的呢？
楚旭尧当时只是纠结了一下，但想想只要是小东西，是男的又如何？
不是他本身取向有问题，而是他爱上的刚刚好是和他同性别罢了。
他这是真心话。
只要是小东西，不管是丑还是哪儿有问题，他都会接受，并且宠一辈子……
可是……
“是我说的，我也还是那个态度。只是……小东西怎么会是个婴儿？”
没错。
卧室里躺在牀上的不再是小小一团肉球，而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婴儿，看起来才五六个月。
对他来说男女已经不重要了，所以并未去看他性别，只是刚刚一眼看到床上是个小婴儿时，他就已经崩溃了。
从婴儿长成到十八岁，还要等十八年！
十八年！！
真的老牛啃嫩草了！
到时候，小东西嫌弃他老怎么办！！
“嫌弃我家熊孩子，我自己照顾好了。宝贝儿，放我下来，我去把熊孩子抱过来。”
顾相思示意凌北寒。
凌北寒没放下顾相思，而是抱着她往里走。
楚旭尧立刻慌了。
赶紧拦在两人面前，为了小东西，胆肥的挡住凌北寒急急的对着他怀里的顾相思表态：“不是不是，相思小姐你误会了，我没有嫌弃小东西的意思，我怎么会嫌弃小东西呢，只是……等小东西长大后，我都已经四十多了……”
“相思小姐，有没有什么药可以让我延缓衰老停在这个时候？”
药物毕竟会对身体有害，他要想和小东西在一起，要么自己可以老慢一点，或是让小东西长快一些。
二者之下，只有唯一的答案，让他可以老慢一点。
“哇。”
卧室里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声音洪亮。
楚旭尧也顾不得去考虑年龄问题了，火速转身冲回卧室，把凌北寒和顾相思丢在外面。
……
楚旭尧一冲回房间就看到粉雕玉琢的小婴儿不知怎么从牀上到了地上，身上少了被子的遮挡，也让看到她的性别。
小肉球以前也没有这些意识，并不知道，双手双脚还在不停的踢着干嚎。
听到脚步声，转过粉嫩的小脸，又黑又亮的眼睛看着快步走过来的楚旭尧。
满心不高兴，一觉醒来，听到外面他们说话，就想要跳起来出去，谁知道，跳是跳起来了，可是站不稳，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坐不稳，又直接躺在了地上，四脚朝天。
屁股疼的厉害，抬起小手就往他脸上招呼了一下。
这一巴掌拍在楚旭尧的脸上，拍的他心都融化了。
什么等十八年，那都不是问题。
看着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这是他的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