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半睁着眼醒来,发现自己正侧躺着,一手放在冬华的腰上,猛收了起来。
窗外月亮已经瞧不见,太阳也瞧不见,微微有几丝光亮映在天边,让人分不清是什么时辰。
风月乃习武之人,当然知道,这是他们要起身、外出操练士兵的时候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手猛然收开的原因,冬华半眯着眼睛,在他怀里也醒了过来。
“快起来吧,要出去操练了。”
风月嗯了一声,将冬华抱在怀里,感受着成亲以来每日醒来时的例行幸福。
冬华没有挣扎,柔顺地由他抱紧,两人胸腔相贴,能够感受到彼此心脏的跳动。
等风月松开怀,冬华先趴了起来,她在内侧,上身越过他,伸出双手到外侧感受床边开了半扇的窗传来的冷风。
风月觉得十分惬意,将身上的棉被盖过她的双肩,以免凉到了。
一觉醒来,冬华发丝松散,脸上虽清冷,为了他探出半个身子去感受凉风的样子,在他看来,却十分妩媚柔情。
“凉,穿多些。操练太热了,也别在户外就将衣物脱下来。”
“好,娘子。”
她躺回了床上,看着他起身穿衣,也从床下拎起一个针线盒。
“给我点盏灯吧。时辰还早,姐她们没那么快起来的。”
风月点起了烛火,放在床头的春凳上,烛光本不十分明亮,冬日厚厚的帷帐更是遮去一半的光线。
来不及给自己的衣裳系带,风月先关上窗户,掀起了床头的帷帐,再从春凳上拿一件袍子给她披上。
冬华没有反应,就着烛光在绣一个应该是飞燕的花纹。
“我出门了。”
“给我看看。”
冬华扫描了一遍,确认他穿得够暖和了,复低下头绣花。
“今夜是不是要晚点回来?”
“嗯。不必等我了,你早些睡下,要是太晚了,我就在别的房间睡吧。你睡得浅,不要弄醒你了。”
“不可,要回来,我不等你就是。”
“哈,好。”
关上房门,寒风裹了他全身。
步踏浅雪,他往宫外的操练场走去,天边金光渐渐扩大了身形,几位宫人踏着小碎步与他迎面走来,向他问好后又匆匆走过。
方才过去的是合欢宫的宫女。
皇后娘娘素来不会起得这样早,宫仆们本可以偷懒晚些到前等候召唤。也不知是风气如此还是新帝有要求,冬华出嫁以前也是如此,天未亮了就起来收拾,各番准备和等候。
出嫁后,娘娘爱护两位妹妹,顶着宫外众多风声,安排两对夫妻同住在宫中,分别为一宫之主。
不仅是夏年,冬华对长姐的喜欢也从不加掩饰,即使出嫁了,也要日日为长姐念想,这添一添、那陪一陪。
风月讪笑,赶紧捏断思绪。
再这样下去,就是他和妻子的长姐争宠的节奏了。
三更过后,风月在宫仆服侍下洗净汗气,轻轻关上了房门。
内室,冬华在床上睡得香甜,床边的窗半开,就着月光,风月可以看到她手里拽着棉被以外的东西,像是一件衣物。
不会是做衣服做到睡着了吧?回头娘娘知道了定要说我了。
关上窗户,房里又暗了一半,风月摸索着脱掉身上外衣,上床将冬华手上的东西扯了开来。
那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女衣,比寻常女衣要宽大许多,房内太过暗了,也看不清是什么颜色。
风月将衣物半折了两下,准备放在春凳上,不妨摸到了衣物上凹凸的什么绣纹。
上面不是花纹,而是绣字。
风月坐在床边,按捺着内心的喜悦,细细摸了起来。
是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