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
那是个什么地方?
宋离月对这个名字很是陌生,从小到大,她认为这世上就只有一个凌白山,要不是为了找小徒弟,她远赴京都,真的不知道原来这天底这么大。
她的世界很小,以前只装的下一个凌白山,现在加了一个徐丞谨。
“你不必担忧,阿娘不会随便动用寻灵玉。”白衣女子身影变得浅淡起来,“可只有在你身体虚弱的时候,阿娘才能进入你的梦。阿月,听阿娘的话,回西陵来,阿娘在这里等你……”
……
梦醒的时候,宋离月没有满身大汗,也没有心悸难眠,愣是辗转反侧到了天明。天色发白,耳边隐有青鸟和玉虎的声音,她才又慢慢睡着。
爹爹,那个出现在我梦里的她,是不是我的阿娘?
是不是你爱了一辈子,却始终都没有等到的她……
以后,如果我遇到她,我一定要问问,她如何对得起这十几年来你的深情,你的痴情……
***
有人疼着爱着,确实很幸福,可一大帮人的疼爱,着实有些招架不住啊。
李嫂把她当嗷嗷待哺的孩子养着,青鸟和玉虎奉赵修之命把她当重点病号看着,医者不遗余力开各种滋补的方子,各种汤汤药药在凌香水榭络绎不绝。
刚开始,宋离月还想着反抗,发现自己着实是人微言轻,力量太过单薄,就只好使巧劲。她白天掐着时间点睡觉,怎么喊都不愿意醒,晚上众人都睡觉了,她则来了精神,到处溜达着玩。
夜游康亲王府,着实是很不错。
万籁俱静的深夜,果然是一天之中最舒服最自在的。
是夜,月儿高挂,宋离月轻车熟路地钻到那个枝繁叶茂的梨树里,悠哉游哉地晃着腿,嗑着瓜子。
想着如今自己过得真是神仙般的日子,每天吃着好吃的,养着身体,人被调养得珠圆玉润的。最关键的是徐丞谨的身体已经好了……
如今那个小别扭好胳膊好腿的,她是越看越喜欢,越瞧越是满心欢喜。
上次和徐丞谨那个小别扭说了,让他尽快挑个良辰吉日把婚期给定了,不知道他放在心上了没有。
瓜子嗑得差不多了,估摸着已经快到下半夜了,宋离月准备起身。
似有轻微的异响,不留意几乎听不清,宋离月现在的武功已经精进许多,自然什么都瞒不住她。闪身出了梨树,果然在远处看到有个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身影一闪而逝。
呦呵,这谁啊,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深更半夜来康亲王府晃悠啊。
悄无声息地跟上,不管那个身影快还是慢,她总是悠哉游哉地跟。没办法,武功高,就是可以任性,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宋离月边跟着那抹身影,边在心里挑剔着。
底子还算不错,就是脚底有些虚浮,内力不足,要么是最近受了重伤,要么就是内力损耗严重。身子都没养好,就穿着夜行衣出来瞎晃悠。
瞧着那抹身影久了,宋离月竟瞧出了几分熟悉。
还没看出个头绪,那个身影就在前面一处山坡上停住了脚步。
这刚出了正月,郊外还都是一片肃杀,没有枝叶繁茂的大树,也没有长可及膝的荒草可以掩藏,宋离月反其道而行之。
那人所处之处旁边是一处乱石堆,巨大的石块堆在那里,成了一处小小的石山。宋离月一个起落,翩然地落在上面,随便找了个大石块,掩藏身影。
这处视线还不错,从上往下看,看得很是真切。
那人一身黑衣,身形修长,手长脚长的,身形矫健利落,看着应该是个年轻人。此时他站立在那,像是在看着什么。
宋离月顺着他面对的方向看过去,夜色浓重,也瞧不出什么来。大致方向,应该是王宫的方向。
乌漆嘛黑的,有什么好看的。
看了一会,很是无聊,宋离月被夜风吹得有点冷。出来的匆忙了,连披风都没有顾得上拿。自己也真是奇了怪了,竟然跟着一个不认识的人来这里喝夜风,都是最近太过无聊了啊。
就在宋离月长吁短叹的时候,忽然又有一道身影翩然而至。
还是个男的……
宋离月来了兴致。
后来的这个男子没有穿黑衣,发髻高束,披着一件深色的披风。月色寡淡,披风之下依稀能看得出穿了一身精致的衣袍。
男子身量颇高,肩宽腿长,看着结实很多。再加上一身的衣袍衬托,显得很有精神,可惜的是人侧对着这边,看不清五官。
宋离月嘁了一声,这大半夜的,又不是去成亲,还值当穿得这般精神。
两人低声说着什么,宋离月无心去探听别人的秘密,也就没有着意去听,微风刮了几个字到耳朵里,支离破碎的,她也不太明白。
瞧了一会,甚是无趣,宋离月起身欲走。
殊不知,此是眼前发生的一慕,让她顿时顿住了身形。
先前来的那个黑衣男子转身欲走,后来的那个锦袍男子一把拉住了他,黑衣男子甩开他的手之后,两人像是争吵了几句,两人就动起手来。
很显然,黑衣男子不是锦袍男子的对手。
宋离月能看得出来,黑衣男子的身手很好,招式也都很是精巧绝妙,奈何内力不足,招式都使不出精妙之处,那锦袍男子一招一式没有多少花招,都是实打实的。
果然,不过才八十多招,黑衣男子落败,被一掌击退好几步,被锦袍男子身手点住了穴道。
锦袍男子出手都带着几分小心,似乎很不愿伤到对方,一掌击退黑衣男子的时候,他飞身而去,慌忙扶住。
啧啧啧……
这是什么戏码?
宋离月顿时来了兴致,扒着石头,探着头,就着凉风,看得很是津津有味。
锦袍男子点住黑衣男子的穴道之后,似乎也很是紧张,怔怔看了好一会,才把扶着对方肩头的手收了回来。
两两相对,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除下身上的披风,给黑衣男子披上,系好带子之后,又抬手覆在他的脸上。
宋离月看得很是迷糊。
这两个人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这荒山野岭说话,肯定不是普通的关系,可说着说着,又动起手来。现在瞧着那锦袍男子又好像很关心的样子,真是奇也怪哉。
耐不住好奇心,宋离月偷偷转了个角度,想看清楚一下。
下方两个人靠得太近,又是面对面站着,宋离月只能避开一个。
反正那个黑衣男子已经被点上了穴道,说不出话来了,宋离月很是大摇大摆地当着他的面,换了个地方。
毫无疑问,那个黑衣男子把宋离月的一举一动看得真真切切。
宋离月自然也瞧见了黑衣男子的脸。
一时之间,两人都愣住了。
竟是相熟的!
看到那个白民乘黄的面具,宋离月的眼珠子差点掉了。
临清!
怪不得方才看着他的身影有几分熟悉,相识这么久自己似乎还真没见过他的背影,一时之间竟然没想到。
自从上次从慕府的冰室出来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他。没想到这次竟然,竟然在这个地方不期而遇。
相逢是件好事,可瞧着临清那惊诧的眼神,现在似乎不是什么好时机。
既然被看到了,宋离月也就大大方方地向他无声地招了招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这时,她也看清了,那个锦袍男子是把手覆在临清的面具上,好像是要把面具摘掉。
宋离月忽然想起临清以前和她说的“谁摘了他的面具,他就娶谁,谁看了他的脸,他就嫁给谁”的话,没心没肺地咧着嘴笑,等着看好戏。
如今她的内力深厚,用起传音入密已经很纯熟了。
“你是临清?是的话,向左看。”
宋离月不缓不急地说道,很是坏心眼。
果不其然,很快就看到临清的眼睛向左看了好几次。
估计他也是着急了,宋离月又问道,“想不想我帮你?”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我帮你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宋离月见他迟疑,知晓他的心思,“我不会要求你除下面具。”
唉,真是要命,帮他,他还要提条件。
没办法,自己这条命是他救的,赴汤蹈火也要帮的。
运气于指,隔空点开他的穴道,临清感觉身上一松,立即出手隔开黑衣男子意欲揭开他面具的手,一掌就推了出去。
宋离月看了一会,不禁有些心焦。
临清的身手似乎差了一些,难道是因为上次在冰室助她,受损至今,尚未恢复?
心头愧疚难当,宋离月一个翻身,落在临清身后,一掌抵在她的身后,把内力送了过去。
顿时,临清一掌威力无穷,生生把那黑衣男子打得飞身而退。
想着两人或许并非仇敌,锦袍男子方才也没有伤人之意,或许是临清的朋友,要么是相熟的人,宋离月这一掌并没有伤到那人,只是将人击退。
不想那锦袍男子站稳身形之后,见到宋离月,大惊之下,立时掌底蓄着惊雷一般的力道就拍了过来。
宋离月正想看清锦袍男子的相貌,见人过来,一把将临清护在身后,举掌相迎。
两掌相对,看清来人容貌,宋离月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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