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回,黄公公见财起异,潘老七良心未泯
诗曰:
花开花落花繁荣,人来人往更从容,
淫邪太监耍阴谋,聪明灵儿进牢笼。
黄公公和潘老七,在腊月二十那天,顶着鹅毛大雪,赶着马车来到了王六儿的花园子,进了花窖以后,被这满园春色震惊了,外面还在天飞舞着鹅毛大雪,冰天雪地,冻的人手脚发疼脸发烫,到了这花窖以后真是也有冬天,只见那桃花缀满了枝条,一朵朵的桃花,粉嫩欲滴,让人爱不释手。盛开的海棠花和玉兰花,冰清y肌,洁白如玉,阵阵飘香,令人陶醉。一盆一盆盛开的月季花,更是争奇斗艳,让人欲罢不能。迎春花编的小花篮,一朵朵晶莹剔透的小黄花,金灿灿的,让人心生怜爱。还有于艳梅,紫荆花,连翘花等等,真是姹紫嫣红,就像春天里的大花园。
黄公公一看这情景,真是喜出望外,皇上和太后如果见到了这些花儿,一定会给自己赏赐的,终于都被皇上骂了,还有可能赏自己一个更大的官儿,在宫里那可是露脸了,一想到这些,他真是有点儿情不自禁了。
正在他盯着这些花儿发呆的时候,只见一个美娇娘,二十郎当岁,透过这花窖里雾茫茫的湿气看到,她的小脸红扑扑的,红中透粉,粉中透亮,真是鲜嫩欲滴,在这些奇花异卉的衬托下,更显得风姿妖娆,好像是天仙降临凡尘一般,让这个从来不进女色的老太监,不仅是春心已动。
他已经是第2次见灵儿了,为什么这次动了心呢?原因可能有两个,第一是他上次来的时候,心里装着事儿,你想一想,天天被皇上太后骂一个狗血喷头,哪还有心思去注意别的事儿啊?只能是一门心思来买春节的花卉,这件事儿如果办不好,那真是寝食难安,所以他上次见到灵儿,没有那些闲心想别的,虽然知道这个老板娘又年轻又漂亮,作为一个老太太,也没有往心里去,所以灵儿的美貌,当时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还有一次就不一样了,见到面前这么多的花儿,完全能够在太后和皇上面前交差了,很可能还会升官发财,在皇宫里能够提升一把,弄得他心花怒放,所以见着灵儿的美貌以后,就有了想法,动起了不良之心。第2个原因,忧愁城的冬季是冰冷刺骨,根本没有什么景观可以看的,突然间在这花窖里,竟然是一片春色,花开满园,不免惹动了他的春心。另外就是,这花窖里的花儿,浇水必须用熟水浇,不能够用凉水直接浇,所以在花窖里放了好几个大水缸,这些水缸里的水都被放满了,一个是要增加这里边的湿度,另外一个就是让这个水和温度基本相等,浇花的时候就不会伤到花了,这也是烤花秘籍里的一门技术。但是这个水在这么高的温度里,冒出了很多的争气,环绕在这个小环境里,给人以朦朦胧胧的感觉,绿树鲜花美人,让人有一种欲仙欲醉的感觉,黄公公就进入了这个感觉,多年不进女色的他,看见这么一个妙龄女子,怎么能够不让他浮想联翩呢?这种感觉一下就铭刻到他的心里了。但是他知道,如果要完成皇上给的任务,就不能够把王六给惹毛了,如果动了他的女人,这件事儿可就办不成了,所以黄公公老谋深算,他决定从长计议。
他们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把这些花儿装进马车里,王六又从水缸里用脸盆端了一盆水,放到了马车里,潘老七有点儿不高兴了,“难道你还怕皇宫里没有水吗?干嘛要在这里边放一盆水呀?”
王六神秘的一下,“七爷,这你老人家可就不懂了,你这马车里为了保持温度,生了炭火盆儿,那么这里边儿就干燥的很,把这些花儿放进去,有的就会被烤焦的,往里边放两盆水,湿气就会起来,能够保持里边的湿度,花儿就不受影响了,水汽可以调节温度,忽高忽低,如果温度高了,这些水就变成了气体,就会降低里边的温度,如果温度低了,这些水气儿就会变成液体,这些花儿也不至于冻着,这个诀窍只有你知道,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为什么有的人把花儿养的好好的?到公里就出问题了呢,就是这个道理。你可别小看这几盆水,作用可大了去了,确保你运输中花不会出问题,也确保这些花儿,更加鲜美。”
潘老七,“王六,我算是服了你了,你把这点事儿都琢磨透了,等宫里边儿得了赏钱,我不但要给你把帐结清了,还会多给你点银子,咱们这个买卖要一起做下去,你可千万不能找第2家了,要不然我可跟你没完。”
王六,“您老人家是我的衣食父母,全听您的。”
黄公公回到了东四牌楼自己的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今年的差事办的让皇上满意,太后也特别高兴,专门升任自己为采办处的大总管,又赏了200两银子,真是让他有点情不自禁了,更让他着迷的是,通过办这趟开始,发现了一个美娇娘,虽然一天都过去了,忙着忙着一堆事儿,但是他的音容笑貌已经刻在自己的心里了,挥之不去。
黄公公让厨子给自己炒了几个菜,暖了几壶酒,坐在家里就盘算上了,怎么能够不把这个差事办砸了?让王六规规矩矩的,每年给自己干活,还要把他的媳妇儿给抢过来,把这个美娇娘变成自个儿了,金屋藏娇,那是多么美的事儿啊,必须把它盘算清楚,两头都得照不到,既不能耽误自个的好事,也不能把王六惹毛了,办砸了差事,那样可是得不偿失。
黄公公慢慢喝着酒,吃着菜,脑袋瓜儿里飞转,琢磨着坏主意,百思不得其解,这酒越喝就越没意思了,不管怎么想,也想不出两全其美的计策来,急着他在屋里直转磨,如果用硬的,肯定是不成,那就会把王六一块儿给惹毛了,他要是甩手不干,也没有什么自己的好果子吃,用软的以什么借口呢?看起来那小两口夫唱妇随,王六又是一个横竖不吃的东西,这件事办起来还真有点棘手,有什么办法能够把王六儿妈生顺了?还能够把他媳妇儿据为己有,这可怎么办呢?
突然间,他想到了一个主意,这个鬼主意让他黑黑的直乐,就这么办,这可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王六和灵儿两口子,今年可是赚了一笔大钱,就这一笔买卖就够吃几年的,如果这买卖要是这么做下去,用不了几年,就可以成为远近闻名的富裕户,在这一方的土地上,那可是光宗耀祖了,把爷爷那辈儿的光荣,全部都给找回来了。
灵儿盘算着,不用动用手里的钱,就用今年赚到的钱,明年一年抓点紧,就可以把老园子全部恢复起来了,到那个时候,王家老花园子,在十里八村也就没人比了,就成了当地最大的花园子了,那个时候花贩子会云集而来,买卖也会越做越兴隆,什么事儿都一样,只要你时来运转了,到处都是元宝,就看你愿意不愿意捡了?
这美好的前景,真是让人越想越开心。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第2年开春,王六和玲儿夫妇,开始大兴土木,恢复王家的老园子,把5个花窖全都挖出来了。
3月初的一天,宛平县衙门,突然来了一拨儿差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们两个人就给抓走了,而且把家里翻了一个底儿朝天,好在那些元宝并没有埋在花园这里,而是埋在了王六的那个小屋里了,现在那个小屋三姐和三姐夫住着呢,要不然损失可就大了。
没过几天,灵儿就被放出来了。
稀里糊涂的被抓走,又稀里糊涂的被放出来,灵儿是真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就在这个时候,潘老七来了。
潘老七,“你们两口子什么事儿啊?县衙们都惊动了,王六到底有什么事儿啊?咱们这个大买卖还做不做了?王六要是不出来,想做也做不了了吧。”
灵儿,“您老人家可来了?要不然我还想去求你老人家,我们当家的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我们两口子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儿,稀里糊涂的就被人抓进去了,您老人家和宫里边做买卖,帮我们打听打听,只要是把我们当家的救出来,我怎么着都行,花多少钱我都可以办,只要是让我们老当家的平平安安。”
潘老七,“既然把话说到这儿了,我就到城里头给你们活动活动,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好了,你也别忘了咱们两家的交情,这笔买卖只能跟我,我也没有什么别的需求,就这一个条件,如果要是坏了,你也别埋怨我,我也尽了力了。”
灵儿,“这个买卖只和您老人家一个人做,这个您放心。另外,只要您老人家去给活动了,只要您老人家尽了力了,我们都记得你老人家的大恩情,这辈子当牛做马,都要报答您的恩情了。”
潘老七,“难道宛平县?就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什么吗?”
灵儿,“他们真没有说,我们两口子平时老实巴交的,除了养点花,也没干什么事儿啊,也不可能有什么祸事到我们头上啊,就拜托你老人家给去托托人吧。”
潘老七,“好了,你就听我的信儿吧,我现在就给你托人去。”
灵儿心急如焚的,等了好几天,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过了十几天以后,潘老七大摇大摆的来了。
灵儿,“七爷,您老人家可算是让我给盼来了,你打听的结果怎么样啊?”
潘老七,“老板娘,这回你可是摊上大事儿,王老板可是性命难保啊,我是从宫里,打听到的消息,这回可不是花钱能办的事儿,你可要尽快的想办法呀。咱们相识一场,我也不是不帮你了,我实在是帮不上忙。”
灵儿,“你老人家说的可是真的吗?你到底是从谁那儿打听来的消息?我们当家的老实巴交的,从来也没招谁惹谁呀,这不是飞来的横祸吗?您让我一个妇道人家上哪儿去找人呢?既然这件事儿是您给打听出来的,您还是行行好吧,我也不认识别的人,您能不能带着我去找一下给您消息的人呢?”
潘老七,“那可不行,这人你说能见就能见吗?我还有事儿求着人家呢,如果三下五除二你把人给我得罪了,我可怎么办呀?这千万不行,咱们俩相识一场,我也没要你什么,我已经把这事儿给你做到这份儿上了,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怎么还赖上我了呢?不行不行,坚决的不行。”
灵儿,“七爷,我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子,我们的日子刚过好了一点儿,就遇上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嫁到这边才一年多,那真是两眼一抹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雨,您老人家菩萨心肠,已经把这件事帮我打听过了,怎么就不能再帮我一个忙呢?您领着我去见给您消息的人,我一定好说好道的,求人家帮忙,我能够撒泼打滚的吗?再说了,我也不是这样的人呢,我求求您老人家了。”
潘老七,“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你把话也说到这份上,我要是再不帮你,那我就不是什么好人了,但是你也不能坏了我的事儿,别回头我帮了你的忙,你不满意,人家那头也不满意,到时候闹得我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让我赔本赚吆喝,那是可不行啊。”
灵儿,“既然求您老人家办事儿,我就信任你,您给我出什么主意?划什么道?我都听您的,一定不会坏了您老人家的事儿,如果那样我还算个人吗?你有什么主意就赶紧跟我说吧,我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了,求求您老人家了。”说完,灵儿就可怜巴巴的给潘老七跪下了,而且趴在地上一个劲儿给他的磕头。
潘老七,“行了行了,你赶紧起来,你要是不起来,我转身就走。这就对了,起来就对了好。我今天也豁出去了,我给你出这个主意,你也是一个机灵的人,可千万别露出破绽了,如果要露出破绽来,咱们俩人小命全完。如果我这招能够奏效的话,把你们家老板从牢里给救出来,这个买卖还只能跟我一个人做,你答应不答应?好,既然你点头答应了,我就跟你说这个主意。我打听这个是一个宫里的大太监,采办处的黄公公,他跟我说,他可以救王六,至于怎么救,他没跟我说。但是他托我办一件事儿,他想找一个入房的丫头,知道什么叫入房的丫头吧?唉,就是那么回事,如果你要愿意,你就去当他这个入房的丫头,我再求求他,让他把王六儿救出来,你看好不好?”
灵儿,“您说的话我明白了,就是我去给黄公公当入房的丫头,他出面把我们家掌柜的救出来,这个我答应您了。我可是有一个条件,就是这件事不能让我们当家的知道,您就告诉他,我被娘家人接回去了,然后您再张罗着给他娶一房媳妇,让他好好的过日子,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们当家的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千万不能够委屈了他,而且他有一身手艺,应该找个人给他传宗接代,不能让他手里这门手艺失传了,这也算是我对老王家,做了点儿事儿。您看行不行啊?”
潘老七,“你真是一个好孩子,为了救王六的命,我们两个人都豁出去了,我还能捞点实惠,你说你能闹个什么呀?活脱脱的一个漂亮小媳妇儿,到了太监家里让他祸害,王六怎么能够对得起你哟?你说我算什么人呢?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虽然是为了救王六,但是毕竟是我把你推进火坑的呀,你不会恨我吧?”
灵儿,“七爷,只要是救了王六,让王家好好的发展起来,您也就是救了王家,您的大恩大德,我和王六会记住您一辈子,这辈子报答不了您,下辈子做牛做马,我也会报答您的,你和宫里做买卖,离不开黄公公,到时候我如果能说上话,一定替您说话,而且我不会把您给卖了,不会让他觉察出来的,您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老人家就行行好吧。”
灵儿跟着潘老七,来到了东四牌楼黄公公家里,黄公公当着他们的面,给皇上写了一道折子,主要就是因为王六身怀绝技,公里,过年的活儿必须靠他,请皇上赦免他的罪过,让他每年给皇宫里进贡,戴罪立功。
皇上很快的批准了这个折子,黄公公就拿着这个折子到宛平县,把王六从大牢里给救了出来,然后让他写了一纸休书,把自个儿的媳妇儿玲儿给休了,又用车把王六送回了王家园子,从此,王六儿所有的花儿,都被宫里给买去了,他老七从中赚了大钱,当然多一半儿都流入了黄公公的腰包。因为有罪在身,王六儿也不敢违抗圣旨,只能是每年勤勤恳恳的养花儿,然后让潘老七拿去。潘老七也没有食言,给王六又寻了一个媳妇儿,这个媳妇儿给王六生了6个儿子,三个闺女,王六活了60多岁,才寿终正寝,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手艺。
话说灵儿被黄公公圈在家里,从来就没有放出去过。一个好几十年都没有近女色的老太监,面对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小媳妇儿,什么也干不了,急得他是变态心理大发作,说打就骂,打说骂就骂,百般的凌辱。灵儿知道自己的丈夫,王六的性命攥在他的手里,只能够忍受着,从来都不敢反抗,害怕给王六惹出来大麻烦。这个老太监,打惯了手,骂惯了口,从来都是没轻没重,灵儿到了黄公公家里第3年的时候,被这个老家伙给折磨死了。
灵儿的冤魂,进不了阎王殿,过不了奈何桥,只能在凡间和阴间游荡来游荡去。
这件事又惊动了土地爷和土地奶奶。
土地奶奶埋怨土地爷,“你看看你做的这叫什么事儿?孩子本来就是到凡间去历练,第一世你让他落入风尘,最后自我了断,第二世虽然享受了点儿荣华富贵,到最后落到了一个太监的手里,现在上天不能入地不能,只能变成一个孤魂野鬼,你得赶紧想想办法呀,不然他怎么能够修成正果呢?”
土地爷笑了笑,“你着什么急呀?你看看这不是机会就来了吗?”
正是:
一世为人真坎坷,荞麦小姐命蹉跎,
二世轮回嫁懒汉,命丧黄泉不过河。
灵儿的冤魂,过不了奈何桥,进不了阎王殿,土地奶奶埋怨土地爷,土地爷哈哈一笑,用手一指,机会就来了。到底是什么机会呀?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