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屋子,瞬间陷入绝对的寂静。
源于孙峰面对上官胜利这位魔都市委书记时,上位者的无形威压,没有丝毫的胆怯和紧张。反而是进退有度,淡定从容,胸有成竹,回答问题更是自信从容,气息平稳,波澜不惊。
选择权在上官家族,敢不敢让老爷子服用丹药,服用丹药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没有人敢打包票。现在只是单纯的听一个小孩的一面之词,太没有说服力了,真的太没有说服力了。周泰山这个学贯中西的大国士,此刻偏偏不在这里,更加没人敢随意下决定。
此刻,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来到孙峰面前。面对这个老者,孙峰忽然有种见到仙人的感觉。
神农鼎在孙峰脑海里,异常兴奋的说道:“这个老头,中医造诣很深,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中草药香,只有潜心研究中药多年,自身品性贵重淡泊名利的人,身上才能散发出如此好闻的药香。孙少,你以后要多和这个老头交流哈,我喜欢他身上的药香,这药香对我有用。”
“小兄弟,老朽能否看一下你的丹药?”老者开口道。
孙峰望了望上官腾飞,欲言又止。
“峰哥,这位是钱德康钱爷爷,中医世家,全国最知名的中医大国手,能够和周泰山齐名的医学泰斗,而且还是魔都医科大学的荣誉校长,博士生导师。你可以放心的把丹药给他看看。”上官腾飞及时答惑解疑。
孙峰不再迟疑,把手伸到背后的包里,认真的翻弄了几下,拿出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小瓷瓶,把其中一个递给钱德康老爷子。
其实孙峰把手放在包里,只不过是个掩饰,要是凭空把丹药从神农鼎里取出来,估计又要吓傻一批人,又要浪费不少口舌解释,而且还解释不清。秘密,留着自己知道就行,低调点总是好的。
钱德康接过小瓷瓶,认真洗手擦干后,才打开瓶盖,拿出丹药,观其色,闻其味,时而邹眉,时而惊叹,时而困惑。丹药独有的香味,丝丝缕缕的飘进他的鼻孔,顿时让他浑身舒爽,扩散至四肢百骇,给他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放心吧,孙少。刚才我就说了,这个老头对中医中药有很深的研究和探索。从他刚才洗手擦手的动作,能看出他对中医中药怀有一颗敬畏和虔诚的心,这点难能可贵。不过他对中药中医研究的越深,对这颗丹药的认可度就会越高。估计过一会他会问你有没有药方,你就说没有哈。”鼎鼎一脸得意,老子生产的丹药,岂是凡品。
“丹药是好丹药,用绝世丹药来形容都不为过。不过请恕老朽眼拙,实在看不出具体药效。惭愧惭愧,实在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钱德康虚怀若谷,没有因为辨认不出丹药而羞愧,而是坦然说出,然后转身对孙峰说:“小兄弟,请恕老朽冒昧,敢问您可知道这颗丹药的丹方?”
看着孙峰轻轻摇头,钱德康也没有流露出多少失望之色。毕竟这么高级的丹方,孙峰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孩子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不过日后若是能碰到我师傅,我会向他老人家讨要的。”虽然鼎鼎叮嘱今天不能把药方拿出来,但孙峰觉得日后会有机会把药方拿出来,所以今天没有把话说死。
丹药是否允许老爷子服用,选择权在上官家。
一个中年妇女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目光扫过周黎茗,看到周黎茗很认真的点点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走到上官胜利面前说:“胜哥,我们不能再犹豫了,老人家的身体要紧,我们都支持你的决定。”这个中年妇女是上官腾飞的妈妈,张韵徵。
“爸,还犹豫什么啊,快让爷爷吃吧。现在我们与其这样干等着,看着爷爷深受病痛的折磨,还不如抓住这唯一的希望。我相信峰哥,虽然我们刚认识不久,但我就是相信他。”上官腾飞不管不顾了,一个劲的催促。
“腾飞,你说的对,我们上官家族的人,遇到任何事情都不会犹犹豫豫。而是会干脆利落的做出决断,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们都要抓住。但现在的关键是老爷子在昏睡中,不方便喂药。”上官胜利也下定了决心,尽管依然有些忧虑。
同时,上官胜利很有些意外,一向桀骜不驯的儿子,竟然对孙峰如此信任和推崇,心中对孙峰的评价更高一些,但也隐藏着一些别的想法。
“腾飞,你把这颗药丸放到你爷爷鼻子旁边三分钟,你爷爷就会醒来。”钱德康依依不舍的把丹药递给上官腾飞,他知道救人要紧。
刚才鼎鼎给孙峰说过,让老爷子醒来很容易,拿出一颗药丸,让老爷子闻三分钟,就能醒。当孙峰正想说时,钱德康居然抢先把孙峰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上官腾飞想都没想,立刻照办,别人也没有阻拦。毕竟没有立刻让老爷子吞服,而是闻闻,而且只要闻闻老爷子就能醒来。这话是中医圣手钱德康说的,可信度想必会更大一些,有时候身份和地位,能加重说话的分量。
如果一切都如钱德康说的那样的话,那么孙峰刚才那番话的可信度,无疑会提升好多的百分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短短的三分钟,在众人屏住呼吸中,艰难的度过……
“醒了,醒了,老爷子真的醒了!”
当大家看到老爷子颤颤巍巍的睁开双眼时,心里那个激动和兴奋,无以言表。
“爷爷,爷爷,您醒啦,您终于醒啦。”上官腾飞又泣不成声。对爷爷的感情,真心实意,没有任何伪装,也难怪爷爷这么疼爱他。
上官老爷子颤巍巍的抚摸着上官腾飞的头,满眼的疼爱的说:“飞飞,你哭什么。爷爷没事儿,刚才太困了,就睡着了。”然后朝着钱德康老爷子点点头,“老伙计,辛苦你啦。”
简单一句话,过命的交情,坚固的友谊,在两个老爷子之间,彰显无遗。
话不在多,懂了就好!
然后上官老爷子伸伸手,示意孙峰过去,说:“小伙子,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的丹药真管用,我只是闻闻,就感觉神清气爽,舒服多啦。”
孙峰淡定又激动的走上前,抓住上官报国干枯的手,说:“上官爷爷,请您务必相信我,这丹药真的能减轻您的痛苦,真的可以增加您几年寿命。但这是我师傅留给我的,我解释不了这丹药有什么药理药效。”
神农鼎趁着孙峰抓着上官报国的手时,透过孙峰的手,迅速的探查了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把得到的结论及时反馈给孙峰。
“哈哈,别着急,也别激动哈,我了解你的心情。你叫孙峰是吧,现在在干什么?”上官报国一脸慈祥的看着孙峰。
“阳沐县一中读高三,马上要参加高考了。”
“阳沐县啊,我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啊。那个地方严格说来,还是我带兵解放出来的,好怀念啊。你现在应该在学校备战高考吧,怎么会出现在魔都?莫非你想当逃兵?”
“逃兵?那可从来不是我的风格。我可是要考上我们省理科状元的男人。因为要办一些事情,刚到魔都,偶然间遇到腾飞和穆恩他们。听说您病了,特意来看您。”孙峰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骄傲,傲然回答。
“哈哈,哈哈。你们听听,你们听听。缘分,这是俺们爷俩的缘分,冥冥中的缘分。也或许是天意吧,我这个糟老头子命不该绝啊。既然你喊我一声爷爷,那么就是我的孙子,自己孙子孝敬的丹药,爷爷哪有不受的道理。爷爷现在就吃,不管结果如何,爷爷都不会怪你。还有你们,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能怪罪小峰。”上官老爷子一时间豪情万丈,大有当年奔赴前线,视死如归的气魄。
经历过鲜血和炮火的人,从死人堆爬出来的人,有的是万丈豪情,有的是气吞山河的气魄,有的是视死如归的胆量,有的是知恩图报的胸怀。
众人点头答应,目光齐刷刷的看着丹药一点点进入老爷子的嘴里。丹药刚一入口,就立马化为一滴液体,消散在上官老爷子的体内。
众人都圆睁着眼睛,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爷子。
此时,感受最明显的莫过于老爷子他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咽喉起,游经身体四肢百骇,每到一处,一处暖洋洋的;到腹部,到尾椎,到脚趾,以至于浑身每一处都暖洋洋的,很舒服。之前的病痛,一点点的消失,然后一丝一毫都没有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股暖流里缓缓往外冒,顺着浑身的毛孔,缓缓渗出体外。整个屋子里,开始弥漫着刺鼻的味道。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孙峰,有神农鼎的提醒,他知道药效已经发挥了,刺鼻的气味,是从老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是老爷子体内长年累月堆积的有害物质,或者说就是各种疾病的具象吧。同时老爷子的身体表面开始有一层黑色的浓稠的液体在堆积,味道真心酸爽至极。
可是老人家此时无论如何都闻不到,浑然不觉,只一味的尽情感受这难得的舒爽。好像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上官伯伯,快让人准备一缸热水,一会让爷爷洗澡,他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孙峰悬着的心终于落到地上,尽管有鼎鼎的一再保证,但他也是第一次使用丹药,效果如何,他也真心不清楚啊。
总算皆大欢喜。
“张阿姨,一会给爷爷准备一些小米粥之类的好消化的食物,我想他一会会饿的。”孙峰叮嘱道。
大家都是久经世面的人,看到这一幕,都长长出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老爷子总算挺过来了,更要感谢孙峰的及时出现,带来了神奇的丹药,所以大家都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孙峰。眼神里除了感谢,似乎还有别的什么,欲言又止的样子。
尤其是钱德康老爷子,看孙峰的目光,简直就像二十岁的小伙看大姑娘的眼光一样,如饥似渴啊;也像饥饿很久的野狼,突然看到一大块肉时,眼睛散发的光芒一样;
让孙峰很是不自在,这老爷子咋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