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S市没有十几年后繁华,霓虹灯再耀眼,在他看来,不过如此。
霓虹灯缤纷的色彩不停转换,不变的是张云飞脸上的神色,等红灯的当口,姜小鱼心服口服道:“张总真了不起,我刚来那会儿,晚上不想回公寓,一直在外面走啊走,看着车水马龙,看着人来人往,看着高楼大厦霓虹灯,那个激动劲……啧啧啧。”
不要说刚到S市的一星期前,就是现在她还是一看到这些,心情就激动得不行了,除了“啧啧”两字,实是无法形容。
后座刘芳扬起头颅,就差道:“这可是我儿子。”这么美这么繁华的地方算什么,他以后还会去更繁华的地方呢。
张云飞从后视镜中看到母亲骄傲的神色,无声地笑了,道:“要像你一样激动,还怎么开车?”
“那也是张总自制力强。”李冰适时插话,话题从这里开始,向张云飞和刘芳介绍起S市,他昨天才到,所知有限,姜小鱼不时补充。
我对这座城市比你们了解得多。张云飞在心里默默说一句。
汽车驶近一座大厦,姜小鱼征询张云飞意见:“张总先和阿姨到酒店休息吧?酒店就在公司旁边,我订的是最近的一家。”
虽然这家酒店的房间比较贵,但老板当然是不在乎这么一点小钱的,重要的是让老板和太后娘娘觉得方便舒服。这是卓华锋传授她的经验,她从善如流。
早上开始收拾,在机场等,坐车坐飞机的时间不短,这会儿刘芳确实有些累了。她觉得姜小鱼的安排很贴心,不过没有出声,而是让张云飞决定。
张云飞道:“妈,你先回酒店休息吧。先送我妈回酒店,我们去公司。”
谁送刘芳去酒店?当然是姜小鱼啊,她是妹子。
这么晚了,儿子还要工作。刘芳心疼,却没说什么,算是默许张云飞的安排。这个时候不给儿子添乱就好。
姜小鱼道:“张总,酒店和公司所在大厦相差也就几十米,我们把车子停在公司楼下停车场,先去吃饭,吃完饭再送阿姨上去,然后我们去公司好了。挺方便的,酒店五楼是餐厅,营业到凌晨。”
“行,就这么办。”张云飞欣慰,姜小鱼越来越像一个管理者了,不仅有主见,而且安排得井井有条。
在大厦的地下停车场泊好车,四人坐电梯到一层,电梯门打开,一个男人闯了进来,灯光下双方看得清楚,男人脱口而出:“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个男人,正是备受张云飞和刘芳反感的鹰勾鼻中年男人。
张云飞也奇道:“你怎么来这里?”他手里拎着行李箱,这是住在这里,还是从机场直接过来,准备加班?
中年男人道:“我公司在这里啊。你们来这里干嘛?这里不像内地,保安权力大得很,没事别乱走,要是被他们当成不法份子就麻烦了。”
“呵呵。”张云飞回应他的是意味深长的两个字。
姜小鱼反唇相讥:“我看你更像不法份子吧?万一被保安抓起来就麻烦了。”
中年男人不仅不生气,还笑眯眯的,道:“我不跟妹子一般见识。漂亮妹子有特权,说什么都是对的。”
姜小鱼冷笑道:“要照你这么说,我应该报警。你一看就不是好人。”
李冰接话:“像老色狼。”
“年轻人什么都不懂不要乱说,这叫尊重女性。”中年男人对李冰一点不客气。
张云飞一行四人并不知道,这个中年男人是他们此行打击的目标,高飞科技的CEO黄剑初。
黄剑初和张云飞母子搭同一航班,巧之又巧的坐在一起,同样没想到旁边大学生模样的大男孩是他匆匆赶回S市着手对付的对手。
“这叫无事献殷勤。”张云飞丢下一句,走出电梯,刘芳等三人紧随其后出了电梯门。姜小鱼紧走两步,在前面带路,先到酒店前台办理入住,再到五楼餐厅吃饭。
李凡无数次点开张云飞的扣扣头像,又无数次关闭,每次总有不真实的感觉。不会上当受骗吧?可人家骗他什么呢?他穷得快揭不开锅,除了负债,还有未发的工资。
可是,不骗他,又太不合常理了,张云飞没说周一几点到S市,没说坐火车还是搭飞机,这让他上哪接人?
这件事,就像一场梦。
眼看周日就这么过去了,李凡咬咬牙点开张云飞的头像,敲了一行字:请问,你几点到,我过去接你。
不是说好周一来么,一直静悄悄的,这是骗我吧?
让他没想到的是,消息发出去不到十分钟,电脑右下角的扣扣闪个不停,张云飞回消息:我到S市了。
你到了?你不会一直在S市,骗我外地的吧?李凡疑心更重了。
S市汇聚全国人才不假,可同时全国的骗子也往这儿跑,一不小心就上当受骗。李凡很难相信张云飞到S市不让自己去接,除非张云飞说谎,本就一直在S市。可是,他看上自己什么呢?自己还有什么值得骗子花心思的?
对着对话框,他竟不知说什么好。
张云飞送母亲回酒店,和姜小鱼、李冰一块儿到分公司所在的大厦二十三楼,隔壁公司大门虚掩,通道的灯光照在“高飞科技”的牌子上。张云飞回头再看自家蒙着红布的牌子,朝姜小鱼竖了竖大拇指:“了不起。”
你怎么找的,居然租下高飞科技隔壁的办公室。
姜小鱼一点不谦虚地咧嘴,凑过来低声道:“张总,还行吧?”
“行,太行了。”就是要这样的效果,成为你的邻居,打垮你,再租下你的办公室。
“嘻嘻。”姜小鱼得瑟地笑。
李冰凑趣:“姜总是有心人,运气又好。”
张云飞点头:“运气确实很重要。”这简直运气爆棚了好吗?
光从外面看,二三零二单元的大门要气兴派些,毕竟是香、港老板装修的,讲究风水的同时,用料也好,大门处三面墙贴的是深红色大理石,纹理霏然,十分大气。
高飞科技的大门入口三面白墙,高下立判。
走进分公司,地面铺的是同色的大理石,前台用料为红木,后面的照壁同样是红木墙,原来那里的字已经撬下,换上巴拉里里分公司的字样,不过还没有开业,和外面的牌子一样,用红布蒙住。
绕过前台,是一排崭新的办公桌椅,这里是商务部的办公室。再进去,有四间房子,面积都不大,分别是行政总监办公室、财务部,设计部,还有一间只有几平方的小房子空着,姜小鱼道:“原来是副总经理办公室,牌子我让人拿下,准备暂时做杂物间,以后需要再腾出来。”
装修好的房子,不大动的话,只能是原来的格局了。
张云飞道:“可以。”
转了一圈,最后在行政总监办公室坐下,张云飞取出趣÷阁记本电脑搁茶几上,顺手开机查看扣扣消息和邮件,看到李凡发来的消息,顺手回了。
去康芯考察的事,得安排在分公司开业之后,张云飞打算明后天再联系他。
待张云飞的视线离开趣÷阁记本电脑,整个人往沙发靠背一靠,姜小鱼才道:“张总,有需要更改或者准备的么?”
明天由张云飞和姜小鱼剪彩,一切都准备好,只待吉时到,当着从总部调来的骨干和新招聘的员工的面,两人齐齐把大红的绸带剪断,再由张云飞揭下两处牌子的红布,就算开业了。
CEO亲临,姜小鱼自然要请示。
“不用,你处理就好。”张云飞表示。姜小鱼才是负责分公司日常事务的当事人,该有的面子张云飞得给,该树立的权威,张云飞得帮她竖立。
这些天,姜小鱼风风火火忙前忙后,真到要开业,才感到紧张,接受张云飞检阅时更是忐忑。这会儿见张云飞完全放权,大喜过望的同时,一颗心也落了地。难怪卓华锋说,张总是最好的CEO。
聊完公务时已不早,张云飞扫了一眼电脑,没有李凡的新消息,他不以为意,关电脑和姜小鱼、李冰离开分公司。
姜小鱼住的公寓环境好,管理不错,李冰几人决定住在这里,询问物业,还有空房子,几人商量后,合租了两套,至于唯一的女生乐莺,则和姜小鱼合租。
几人出了电梯,目送张云飞回酒店,便一起回公寓。不远,步行十分钟而已。
李凡直到凌晨才发了一条消息过来:你在S市哪里?
张云飞洗了澡,和母亲说一会儿闲话,上床睡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九点正,张云飞在姜小鱼、李冰等人的簇拥下剪了彩,揭开牌子,S市分公司正式开业。仪式完成后,员工们即时投入工作中。
黄剑初九点多到公司,路过二三零二室时,感觉有些异样,抬头一看,失声惊呼:“巴拉里里?”
他没看错吧?这个巴拉里里,是M市那个巴拉里里吗?一定不是,同名的公司很多,注册时只要不是全称一模一样就能通过。他摇了摇头,走向高飞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