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身体投了降,在狂欢。
我的内心,却充满了挣扎。
仿佛一直以来永远不能停止的挣扎。
与梦想,与现实。
与欲望,与道德。
与情感,与理智。
与爱,与恨。
我很希望,有什么能让我心里的天平,不再像跷跷板一样,起伏跌宕。
我真的很希望,自己身上有一个开关,能够关闭胸口快要烧焦的灼热。
只是我没想到,会美梦成真。
后来的一切,原本顺理成章。
关键时刻,纪河却在我们唇边隔了一片薄薄的冈本,娇嗔着说:“傻沫沫,别急。”
我瞬间从沸腾到冷却,恶狠狠地把他推得滚到地板上。
他呆住几秒,爬起来,重新靠到我身边,轻拥着我,低声说:“现在怀孕会影响乐队的发展,我不希望你后悔,更不希望你因为我的不小心遭罪。如果你坚持,只要你高兴,我可以不用。”
深知任何解释都毫无意义,我就是无可否认地着了他的道。
我起身,单刀直入地摇头冷笑:“不必麻烦了。既然不打算造人,就别浪费资源。反正只做一年夫妻,以后还是分房睡吧。不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又尚有几分姿色,万一我再控制不住扑了你怎么办?”
纪河又坐在床头发了一会儿呆,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忍住了,只是听话地目送我衣衫不整地默默飘出他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我甚至没等纪河和郗语默,便先行去了公司。
不仅为了躲避难喝的汤药和哄孩子的糖块,更为了向纪河证明,只有本公主可以解锁将他打入冷宫的各种全新打开方式,他永远没资格冷落我,伤害我。
我早已不是年幼无知的天真少女,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
谁真心要我做自己,谁虚情假意要我做傀儡,我看得透。
我无比清楚,纪河喜欢被我依赖,是想借此操控我;林川忆希望我坚强独立,是想让我得到成长。
所以,我绝不会再被纪河欺骗,被纪河催眠。
抵达公司停车场,我又对镜仔细检查了一遍妆容,确保精致得体,不花不晕,才拎着手包下了车。
毫无疑问,当我一袭红衣出现在公司大厅,从保安到前台,所有人都在偷偷对我指指点点。
不难猜出那些窃窃私语,无非是说我的绯闻和暴脾气捅了多大篓子,议论我先前在会议室摔出胸垫的丑态,八卦我和纪河、林川忆即将在同一屋檐下展开的三角关系。
我权当听不见,昂首挺胸,扭动腰肢,迈着堪比超模的无敌剪刀脚,充满压迫感地“哒哒哒”踩着高跟鞋,一路无声宣布:公主驾到。
今天本公主的任务,就是让全世界知道,无论我出多少次丑,摔得多惨,都能凭本事站起来。
我不靠纪河也写得出好歌,不靠林川忆也能在公司独当一面。
尤其是让林川忆知道。
他必须相信,未来没有他的日子里,我依然能把自己照顾好。
原谅我,从未想过,当我斗志昂扬地乘上电梯时,林川忆正在毫不避讳地同另一个女人耳鬓厮磨。
于是,等我踏入大门虚掩的总裁办公室,眼前的画面,就变得十分具有冲击性——
大班椅上的林川忆,领带松松垮垮,温香软玉在怀,唇畔挂着我从没见过的慵懒迷人的玩味谑笑。
夏玫波涛胸涌地挤在他怀里,面颊绯红,玉臂如水蛇般缠住他的脖子,妩媚地捧着他帅气的脸,眼波销魂地凝睇着他,在他耳边暧昧地讲着什么悄悄话。
许是太过投入的关系,谁都没有发现我这个不速之客突然闯入。
林川忆好像被夏玫的耳语逗得很开心,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深了,居然倾低身子,挑高夏玫的下巴,沉迷地吻住了夏玫的唇。
我站在门口,觉得好像被迫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东西,感到非常愤怒,气得晕头转向,却没资格冲上去甩夏玫几巴掌,像轰走颜洛那样,让夏玫滚。
我只能愤愤瞪着他们,攥紧拳头,咬着牙,冷冷出声,不合时宜地打断满室的旖旎:“林总,打扰一下,请问几点开会?”
夏玫被我凌厉如刃的语气吓了一跳,本能地想挣开林川忆,规规矩矩地退到一旁。
林川忆却拥紧了夏玫,看都不看我一眼,扫兴地皱了皱眉,对夏玫说:“你怕什么?这是我的办公室,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倒是别人,想不打扰,就该记得敲门,我没说能进来,就该去会议室等着。”
说到最后,他可恶至极地笑了,声音低低沉沉的,持续向夏玫散发着性感的魅力。
虽然,我很想揪走夏玫,抓着林川忆的肩膀,指控夏玫在温泉旅馆种种不检点的放浪罪状。
虽然,我很想对林川忆大呼小叫:像夏玫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到底哪比我好?夏树也被她亲过!她勾搭你,多半只是图你的钱!你小心被骗!
但是我什么都没有说出口,甚至在林川忆含沙射影充满讽刺的驱逐下,乖乖退出了办公室。
毕竟,林川忆又不是我的谁,我连吃醋妒忌,都少了一个身份。
一路行色匆匆躲进会议室的时候,夏树和沅虹玮已经在里面了。
似乎和我犯了同样的错误,夏树正叼着一支烟,表情浮夸地向沅虹玮哭诉:“想不到夏玫真跟林总有一腿。可怜我的青春就这么从初吻结束了。”
压根不信那次真心话大冒险会是夏树的初吻,我继续装聋作哑,坐到会议桌边,故作平静地翻看着文件夹里的曲谱。
大家原本相安无事。
沅虹玮却特别挑衅地夹着香烟,凑过来问我:“你也看见了吧?不伤心么?”
我强装镇定地闭了闭眼,嘴硬地摇头:“我伤什么心?反而觉得松了口气。”
这时夏树也戳破了我的伪装,无比同情地叹息:“唉,口是心非的女人。”
我真怒了:“你自己又好多少?”
夏树自以为很酷地掐灭香烟,笑笑地说:“只要是夏玫爱的,我都爱。只有爱的最高境界,才配得上我还没开始就结束的初恋阿。”
完全搞不懂夏树,我汗颜无语。
当时我真心觉得,夏树大概就是总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才会做纪河的脑残粉。
后来我才慢慢明白,其实夏树也很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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