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没有挖得更深更透的答案,都变得不再重要。
反正纪河是爱我的。
他能够体谅包容我,无条件信任我,给予我最大的自由空间和尊重。
我也理应为他做到。
当然,我们没有放弃继续寻找曾经的程雨霏,现在的程心瞳。
纪河出院后的两天,我们启程跑了一趟程雨霏的故乡,川城。
透过林叔叔庞大的关系网,我们查到,五年前,程雨霏回到川城后,肚子越来越大,家人软硬兼施地逼问孩子父亲是谁,她却死活不肯说。
那时她才二十岁,父母怎能允许她未婚生子,只能劝她堕胎。
可她执拗得很,坚持要将孩子生下来,在离家出走的途中,出了车祸。
八个月大的孩子,胎死腹中,被迫引产,自己还毁了容。
这一系列事件,在她所生长的小镇,算是很难堪的丑闻。
她家里人知道,她在家乡会被戳脊梁骨,于是东拼西凑,抵押房子贷款,给她做了整容手术,替她改了名字,送她出国留学。
而她也真的很争气,获奖无数,成了一线大牌的知名设计师,并且很快回国,创立了自己的品牌。
只可惜,偏偏在同一个男人身上,栽了第二个跟头。
她父母和霓裳服饰的工作人员,都不知道她的去向。
这让我异常沮丧不安。
乘上从川城返回凇城的航班后,纪河一直努力用轻松的口吻安慰我:“看,我和郗语默,最后不是都回到你身边了吗?小霏霏也会再回来的,一定会。”
我不置可否地摇头苦笑:“她已经回来过了。”
潜台词是,我又失去了她一次,我又错过了一次跟她好好做朋友的机会。
看出我眉目间的悲观消极,纪河在几千米高空的头等舱里轻轻搂紧我,吻着我的鬓发说:“她就算舍得你,也未必舍得简义。”
我深以为然,下飞机发现漏接了简义的电话,以为他要和我说继续找程雨霏的事,立马回拨。
不想简义一句:“别再找她了。我明天登记结婚,跟苏荷。”
让我从永无岛的沙发上,狠狠地摔下。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发懵地问简义:“结婚?你明天没有通告吗?苏荷不上班吗?你这样不是不负责任吗?”
简义反问:“娶我孩子的母亲,怎么是不负责任?”
难以置信,他居然不懂,本公主指的“责任”,比娶他孩子的母亲,沉重了不知多少倍。
它有的是……一个女人……换了一张脸、搭上半条命、赌上满身伤、两次带着成全和绝望离开他……爱了他整整七年的岁月的重量。
我气不过地追问:“那你对程雨霏的责任呢?对程心瞳的责任呢?”
简义说:“我也想退回所有的金钱地位,换她回到我身边。可她已经走了,我还能怎么办?我已经对不起一个她了,还要再辜负另一个吗?”
我还不上嘴,恼羞成怒地骂简义:“你不是人。”
简义就挂电话了。
后来,我跟纪河再见到他,是临近我们婚礼的四天前。
在林川忆用简义和程雨霏的幸福,换到的音乐真人秀。
说来可笑,机场事件,竟真让简义因祸得福了。
他不仅跟那个被群众和媒体误认成程雨霏的苏荷闪婚了,后来的短短一星期,还通告接到手软。
我们共同参加的,是罗亚投资的一档歌手竞技类节目。
我携陌时光作为首发阵容的黑马选手出席。
毫无疑问,一开始,我是拒绝的。
首先,林川忆打了纪河,却没有一句道歉,甚至在会议全程没正眼瞧过纪河,更没征求过纪河的任何意见。
其次,我觉得让一帮不懂音乐、不会唱歌的大众评审品头论足指指点点,本身就是对我的一种侮辱。
但林川忆告诉我:“罗亚参加这档节目的艺人,除了简义,还有颜洛,想也知道,颜洛是夺冠热门。你放弃这次机会,就等于放弃跟颜洛的较量,放弃跟罗亚的较量。还是……你怕纪河输给颜洛?”
不巧,本公主正是个十分经不起激将法的人。
林川忆这番话,成功勾起了本公主的好胜心。
好在首场比赛的录影日期,距离陌时光首张专辑的发片日期,也只有四天。
虽然郗语默依旧因为商铭心和禁止乐队恋情的事,跟大家貌合神离,可依旧和每位乐手一样,期待早点感受现场表演。
至于不得不谨遵退圈约定蒙面登场的纪河,则对本公主的决定,向无视他的林川忆,发表了一番极具哲理的言论:“尽管人生应该不断逆流而上,可如果随波逐流是往上漂,也不算坏事,只要继续前进就好了。反正我的梦想,是让听众记住陌时光的名字,记住沫沫的歌声。即使我只是弹吉他的米老鼠骑士,没有名字,也无所谓。”
虽然,林川忆依旧没理纪河,我依旧没理林川忆。
但是,11月7号,我们依然准时抵达湘城,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彩排。
本公主也因此,在再见简义以前,先与颜洛,再一次狭路相逢。
颜洛真是个骚气逼人的女子,我们偶遇的地点,又是在卫生间。
为什么说她骚气,而不是我骚气呢?
因为节目组的“保密规定”,不希望参赛嘉宾在录制前碰面,录制宣传片和彩排的时间,都是分开的。
而颜洛,居然踏着本公主的歌声而来,等在演播厅外的卫生间。
我从小就没有其他女生那种结伴上厕所的习惯,所以是一个人。
见到洗手池边浓妆艳抹叼着烟的颜洛,我先是一怔,随后阴阳怪气地笑她:“颜大歌后,不知道歌手最重要的就是嗓子吗?躲在女厕抽烟,是被我吓怕了,彻底打算自暴自弃么?”
颜洛笑笑地开了水龙头,浇灭指尖燃到一半的细杆加长女士香烟,慵懒而邪气地侧目睨着我:“等你排练的时间太久,无聊抽一根而已。”
我也故作老练性感地撩着头发,扬高下巴,拿眼白的余光扫着她,轻蔑嗤笑:“等我干嘛?找骂还是找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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