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水勿勿流逝,转眼已是2002年6月,苏亦安15岁了,也是他上高中的第一年。转眼间9年过去了,金淑贤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小美女,而苏亦安也已经长成了一个将近1米8的大个子。至于杜明浩,6年前也被认领走了,但5年前他郑重和两人告别后,却和他们彻底断了联系。苏亦安每年都在告别的那一天去孤儿院,却再也没有见到杜明浩的身影。
9年的时间,一家四口已经成为了真正的一家人。情窦初开的金淑贤对苏亦安的感情依然没有变,但毕竟大了,已不再粘着他,甚至有时还有些刻意的疏远。
苏亦安倒是显得很自在。学习上,经历过兔国17年填鸭的他表示韩国课程easy,至于还在按步就班地上高中,是因为他记得自己要找的人是住在汉城,至于上课时不想听讲,但又堵不住老师嘴怎么办。苏亦安干脆搬出了大部头的英文医学原著来看。
上辈子穿越时对基因有很多研究,嗯,或者说是猜想或空想比较好。毕竟没有经过实验的观点是不当成果的,那自然思考的经过也就不能当做研究。
一开始,老师还用法宝向他招呼,当然,法宝不是指“例无虚发的老李家粉笔头”,而是一种非暴力的方式,叫起来提问。对这种法宝学霸表示easy,学渣则被虐得死去活来。
用法宝招呼了苏亦安几次的老师发现自己的法宝无法对苏亦安破防,而且他看的书自己居然不懂后,就不再管他的事。于是乎,在和苏亦安约法三章,要求他每次考试不能低于年级前十后,苏亦安就成了他眼中的透明人。在苏亦安果然取得了约定的成绩后,反而还把他当成自己的政绩在年级里广为传扬。至于苏亦安自己怎么想,他就不管了。
啃了好几本医学原著后,越发觉得自己知识有所欠缺的苏亦安把伊尔戈纳放了出来,从网上下载了几部麻省理工的医学在线课程和相关教科书,但看了之后,反而更迷糊了。
“嗯,找个时间,跟校长商量下提前毕业的事吧。顺便再给麻省发个申请,顺便附几篇热门领域原创论文,争取一个修学资格应该完全没问题。”苏亦安一边想着,一边把书收拾了一下,跟着一同放学的学生们向校门外走去。
“最近是怎么了,一个个都躲着不见人。欧妈出差了,阿巴平常就忙自然也就算了,连小丫头也不和我一起回家自己玩去了。”苏亦安放了学,却没有看见往常在校门口等他的金淑贤,在接到小丫头发来的不用等她的短信后,单手拎着书包挂在肩上,一个人吊儿郎当地在周边女孩子们的尖叫声中往家走去。
“人帅,就是这么自信。”说着话他还撩了一下头发,用那双凤眼四处放电,引得尖叫声瞬间高了许多。
虽然不是韩国人最喜欢的花美男类型,但线条分明、眼神可霸气可迷离、笑起来还能带出一丝邪气的苏亦安在学校中人气是一等一的旺,和他妹妹金淑贤号称学校的最美的兄妹。小丫头在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号时显得有些闷闷不乐,而苏亦安则是一个劲的傻笑,引来小丫头一阵白眼。
“生日快乐。”
“哎一古。”三个人整齐的祝福声和彩条礼炮的爆炸声把心不在焉开门的苏亦安吓了一跳,能力已经有些恢复的他差点掏出拳头开片。
“康桑哈米达。”完全没把自己生日放在心上的苏亦安看着两鬓有些斑白的父母,感觉一股热流直冲眼角,急忙一把抱住了三人,却把穿着拖鞋显得个子不高的金淑贤闷在了怀里。
“唔、唔……”口鼻都被堵住了的小丫头急得说不出话,只能用脚跟狠狠地跺苏亦安的脚,待得他双臂松开,才探出头来,深深吸一口气,“欧妈,欧巴又欺负我。”
三人看着撇着嘴,眼泪汪汪的金淑贤,都笑出声来。
“别闹了,收拾一下,准备开饭了。”欧妈用手轻轻抽了一下苏亦安的脑门,又揉了揉小丫头的脸,转身带着小丫头去厨房把做好的饭菜端出来。
等得大家热热闹闹地把饭吃完,就到了吹蜡烛的时候。
“愿我此生能再遇到我爱的那个人,用我的全部的爱去怜她、惜她、爱护她,直到世界的尽头。前世我们是夫妻,这一世我们一定也会幸福的。”苏亦安默默许了个心愿,随即大口吹熄蜡烛,大喊:“上帝,我要世界和平。”
说完,苏亦安用最快的速度把蛋糕切开后,才把蜡烛取掉,急得小丫头大叫,“欧巴,你耍赖!”
或许男孩子对生日原本就不太看重,又或者他点儿比较背。连续好几年过生日的时候欧妈都在出差甚至父母两个都不在,指望一个男人给孩子买蛋糕,那难度真的不要太高。倒是小丫头的生日或许是比较靠近元旦吧,每年都会有吹蜡烛的戏码,而最近苏亦安迷上了整蛊,他已经连续两年在小丫头吹完蜡烛整理的时候把她的头摁进蛋糕里了。而好不容易等到机会的小丫头,一看机会还没出现就没了,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在阿巴欧妈的笑声中,苏亦安把切好的蛋糕放在纸盘里一脸讨好地放到小丫头嘴边,却又在她刚刚露出笑意时扣在了她脸上。转眼间,一块蛋糕引发的血案华丽丽地上映了。
蛋糕战打完,罪魁祸首自然被罚去收拾战场。小丫头整理好妆容,双臂叉腰一脸颐指气使地指挥着苏亦安干这干那。看着他一脸狗腿相,想讨好又不敢的样子,小丫头的气不一会儿消了,挽起袖子帮起忙来,还不忘装出一个丑脸来凶他。
收拾完战场,苏亦安被阿巴叫去面谈。
苏亦安一家人在家里一般是说汉语。一来在韩国会说汉语的韩国人会让人高看一眼,注意,是韩国人。二来,阿巴欧妈都是中国人,不教自己孩子说汉语简直就不可想像。
等时间长了,苏亦安也慢慢从二人的对话中听出了些东西。阿巴说是东北人,但口音中却时常蹦出京片子,东北口音反而淡了,显然是在帝都呆会很长时间。而欧妈则口音比较绵软,带着江南水乡小女人口音中那种糯糯的感觉,非常好听,用的也是京片子,大概是因为南方口音对北方人自带加密功能,不利于两个孩子学习。
“你也长大了。虽然15周岁在哪里都不算成年,但在韩国,居然都已经是能结婚的年龄了。”苏阿巴说到这里,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笑容,忍不住呲笑一声“还真是滑稽”。
“不说这个了。”阿巴把手中报纸放下,眼镜也摘下放在一边。“有些事情是应该告诉你了。我们是从兔国东北私奔过来的,因为我家里在那边也算有头有脸,而你欧妈家里门第……一般了点。所以,我们的婚事并不被祝福。现在想想,当时老头子的态度已经软化了,要不是我……唉,还是太年轻啊。”
苏阿巴拿起根烟,苏亦安急忙掏出火机给他点上。
“这东西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你不要学我。我是老烟枪了,知道戒烟容易,一年戒个一百多次轻轻松松。”苏阿巴就着火机点上,深吸一口,抬头吐出一个大烟圈,接着又是一个烟圈,随后看准时机,吐出最小的一个,直接从两个圆圈内部穿过,可惜大概是眼睛有点花,在过第二个烟圈的时候,略略有些挂壁,把烟圈的边缘带跑了一些。“唉,老了。”
“你妹的,好帅啊。”苏亦安看得眼都直了,随即直接翻了个白眼儿给他,心中吐槽之火雄雄燃烧。“亏我中文是自带技能,要是真由你教,那个一年戒一百多次的梗和吐烟圈神技就能我成为神级大烟枪的。”
“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欧妈不知何时也进来了,把手中的茶壶放下,伸手在苏阿巴后脑勺上拍了一记,劈手把他嘴上的烟抢过,摁熄在烟灰缸里。“孩子还在,你就不能少抽点儿?”
“呵呵。”苏阿巴干笑几声,直接转移话题,“刚才开玩笑的。烟这种东西会让人上瘾的,对人身体也不好,我的烟瘾是戒不了了,你可千万不能学我。”
张欧妈白了他一眼,转身出去和小丫头聊天去了。
“接着上面说的。我家里在那边也算大户,我是家里的幺儿,虽然很不成气,但一直和家里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儿。寻思着今年春节你就十六了,我们打算回去过年,也带你们兄妹一起去老家看看,也算是寻根祭祖吧。”苏阿巴看着苏亦安有些愣神,随手也给他倒了一杯茶。
苏亦安急忙双手接过“谢谢您了”。
苏阿巴对兄妹二人的礼仪要求很严,但却比较开明,不愿扼杀少儿的天性,平时也能尽量以同等视角平等相待,倒是也很得兄妹二人喜爱。至于欧妈,则是典型的慈母角色,和金淑贤都快成闺蜜了。
“嗯,礼仪还学得不错。”苏阿巴看到苏亦安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韩国的礼仪基本是中国的古礼,待得回去前,我再跟你提醒几句俺们东北那疙瘩的礼节也就差不离儿了。”大概是想到了故乡,他的话音中不知不觉就带出了一股乡音。
“你不是在学钢琴吗?明天周六,我去一哥们儿家里,索性大家都去。他老婆在钢琴学校上班,他家闺女的钢琴就是他老婆教的。”苏阿巴把杯中茶一口喝完,用力把杯子放下,“就这么定了,我先去联系,明天周末,正好去他家拜访一下。”
“怎么从来不知你有这么个哥们儿,今天怎么就突然提起来了,这是让我临阵磨枪的节奏吗?”苏亦安小声嘀咕着,一想起自己那半吊子的钢琴水平,脑子就疼了起来。“看来,过年回家,小丫头负责卖萌,而我,则是要有弄点表演之类的力气活儿了。”
苏亦安把茶具收拾干净,拿了本闲书看了一会儿,和家人道了晚安,就回到床上,慢慢进入了梦乡。梦里一个美丽的身影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