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最先把那信拿了过来看,随后眼神紧皱,怒言道:“父皇待你不薄,你居的什么心,为了一己私欲,与齐国勾结,置北漠安危不顾,更置百姓生死不顾,你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皇吗?”说完气的将手里的书信重重的摔在地上,散了一地。
提及先皇,许是触到容妃心底里的痛处,她眼神凶杀的对他吼道:“住口,他待我如何,用不着你来质评!”末了,她身子一软,跌落在地,竟没有一人伸手扶起,曾经那些跟在她身后溜须拍马之人,此刻都往后退了起。
容妃含着苦涩的笑意,冷哼:“原来在你们眼里,他待本宫不薄?何为不薄?若是真心对待,本宫又何故如此,不过是虚情假意一番罢了,到最后都是空的。”她的声音满满的痛苦,悲凉弥漫着整个大殿。
她一个女人,落到今时今日这般地步,或许在别人看来,怪她咎由自取。看着二爷、六爷他们一个个看她时眼光里的冷漠和那股浓浓的恨意,还有那些大臣,在他们亲眼目睹容妃所作所为之后,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面对这一切也罢,冷眼旁观也好。人心之淡,也不过如此。可是回头一想,如果没有皇帝那份宠爱,那份与他人不同的特别对待,她又怎么会如此,明知不可为,还不惜一切。
这其中的过错,又怨得了谁呢?
纵然有千错万错,如今她孤身一个,在这个大殿之上,面对一双双眼神的指责、朝讽。在这深宫里最厉害的那把尖利的匕首,而是人言可畏,能把人淹没的是非。
看着于心不忍,也不顾她曾经是如何伤我害我的,准备上前扶她起来时,四爷阻止了我。
正准备开口说话时,人群之中一个身影修长,神情淡雅,眉目间是挥之不去的忧伤正缓缓穿过人群,向容妃面前走来。
“母妃。”三爷慕容辰亦低沉了一声,轻轻将容贵妃扶起。
容贵妃目光悲凉的望着三爷,那股痛苦深深的刺痛了三爷的眼,她没有说话。
“我带你走。”三爷道,扶着他的母妃,眼神看着前方,没有看向任何人,也丝毫不在意旁人惊错、愕然的眼神,带着容贵妃离去。
望着三爷带着容贵妃离开,众人又将目光投向了四爷,想看看四爷接下来会怎么做。
当然,我也想知道,容妃沟通敌国,陷害七爷,又对他不惜一切的设计,他会轻易放了她吗?
四爷静静地望着三爷孤独默然离去的背影,怔怔的盯着,脸上看不出来任何的表情,他没有说话,直到三爷的视线现实在众人的面前,也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缓缓收回。
既然大局已定,容妃惨败离开,众人皆上前跪拜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一步步的走上那个位置,然后俯视群臣,他终于坐上了那个皇位。忽然之间,望着他威严的面对群臣,不知为何,我有些陌生了。
接下来朝中事务需要整顿,对于刚登位的四爷来说,要忙碌了。
我没有搬去皇宫,而是还留在王府里,他没有勉强,随了我的意。说等我想什么时候搬过去,再搬过去。或许对王府的留念,又或许不喜欢人前人后的受人朝拜,可能更大是因为不想看那些假意相对的笑脸,我才迟迟没有搬进宫里。
相比于皇宫,王府更自在些。
这几日四爷忙于朝政,我都是一个人用的午膳。
夏季渐渐接近尾声,接下来,便是初秋了,时间过得可真快,这个夏季仿佛发生了好多事,每一件都历历在目。
我独自坐在院子里,一手拖着腮,对着树上的落叶发呆。
经过上次在大殿被举证容妃沟通敌国,三爷就带容妃离开了容月宫,这几日一直住在自己的府上。听说自那日之后一直称病,有好几日没去上早朝了。千萍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是三爷假装称病,待在府上,几乎不出门。
他是怕面对,面对那些是是非非,自己的母妃做了这等有辱国家的事,旁人的流言肆起,不小心入了耳,也是难免。可是,转念一想,三爷是这样惧怕流言之人吗?
他不是,不然当初,他也不会在朝堂众目睽睽之下将容妃带离的。
他是怕,怕面对四爷,还有他的那些兄弟。自己的母妃做了这等子事,他又有何面目面对他们呢。
也不知接下来,四爷会如何处置容妃,最近见他迟迟没有派人去三王府拿人,不知他心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就如同那日他突然出现在朝堂之上,是我始料不及的,也是众人未曾想到的。他的归来,齐国那边呢?不是说齐国此次主动进犯北漠,他这次回来,真的不用担心齐国那边吗?
我一直觉得他总能给人出其不意,可是这次,太意外了,着实让我震惊。
正想着出神,忽然一双温暖的手放在我肩上。
我忙回头,一喜。
“四爷!”我习惯这样称呼他,虽然他如今是皇帝了,别人对他的称呼也改了,唯独我,我依旧这么叫他。
我不想和别人一样,每天一口一声皇上的那样称呼他,我更喜欢叫他四爷,这样更为显得亲切一些。
他说我喜欢便好,也随我。
感觉,他也更喜欢这样的称呼似的。
“大老远就看你在这出神了,居然走到你跟前都没发现,和朕说说,刚才在想什么事这么出神?”他坐到我旁边的石凳上,目光款款的注视着我。
“四爷今日不忙了吗?怎么有空过来与我说话?”我纳闷的问。平时这个时辰,他不是在批阅奏折,就是与朝臣商议事情,奇怪,今日怎么这般空闲起来了?
他嘴角牵起了笑,挑眉道:“朕怎么闻到一股好大的醋意?”
“哪里有醋味,我怎么没闻出来。”我问,问完,见他笑了开,才恍然,上了他的当。
我撇了撇嘴,嗔怪道:“四爷,如今,也学会欺负冰汐了。”说完,脸背过他,反正就是不许自己看他。
知我有气,他从身后绕到我面前,讨好似的赔着笑说:“好好好,是朕错了,朕给皇后你赔不是。”
皇后?
居然连皇后也叫了起,我继续不依不饶道:“谁是你皇后了?我才不要做你皇后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