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千萍的悉心照顾加上四爷的叮嘱,伤已渐渐在好转,现在基本上可以下地走路了。
千萍扶我离开营帐到外面走走时,士兵们正在操练,一排排,一列列的,跟着领头人的呐喊声井然有序,场面颇为壮观,连一旁的千萍也看呆了眼。
正看得尽兴时,忽然不知哪里的欢呼声传入耳中。
“公主,要不我们也过去看看吧。”千萍收回目光,想去凑凑热闹,便好奇的冲我说道。
我轻点了一下头,反正现在无事可做,“也好,去看看吧。”
我和千萍寻声而去,远远看去,那边围了好多人,走近一看,原来是慕容辰谦在与将士们比赛射箭。
将士们见我过来,忙止住喝声,向我跪拜行礼。
“众位不必拘礼,都起来吧。”我摆了摆手,让他们起身后,朝正在射箭的慕容辰谦点了下头,示意他继续。
语罢,大家的目光重新又聚集到他身上。
只见慕容辰谦两脚开立与肩同宽,身体微微向前倾斜,箭尾槽扣在弓弦箭扣上,左手持弓,右手拉弦,他的视线与箭头齐视,那箭呼的一声飞出,正中靶心。瞬间,周围掌声不断。今日若不是亲眼所见,竟不知他射箭技术这般精湛,于是我也忍不住拍手,加入这一片叫好的掌声之中。
慕容辰谦回望了我一眼,嘴角挂着笑意,随即放下弓箭,交由随从手中。
“四嫂的伤势可好些了?怎么不在营帐里顿待着休息?”说话间,他已大步来到我跟前。
“身上的伤已好了大半,久待在营帐里,怪闷的。出来走走,也好活动一下胫骨。”我舒展着眉头,冲他一笑道。
“说的也是,在帐内待久了,确实烦闷的很,还不如出来透透气。”他附和道,貌似深有感触,不然,他自个也不会在这与众将士切磋射箭了。如此看来,他也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
我瞧了一眼那射在靶心的箭,赞了一声道:“六爷好身手,光看这箭箭正中靶心,就知道射箭的本领可谓出神入化。”
听我夸他,不由得抿嘴笑了笑,抬手指着那些射出去的箭说道:“四嫂今日看到的成效,都是从小勤加练习的结果。”说到这,他顿了顿,慢慢放下抬起的手,转向我,“不过比起四哥,多少还是有差距的。”
奥?
眼中忽然闪出一道亮光。
“四爷射箭技术,难不成比你还要逊色些?”
见我存着疑惑,一副除了意外之外不是很相信的样子,慕容辰谦便反问说:“你看我可像溜须拍马之人?”
我摇了摇头回应,虽不像了解四爷那般清楚他这个人,不过,从多次接触来看,做事沉稳有条,以理说话,不太像会说那种话的人。
我知道四爷天赋异于常人,且不说那马背上功夫了得之外,光是练的一手好字,就连他的身手也是一流。跟旁人比起,自然要出色一些。虽说他那次狩猎,我也曾参与,不过今日,若不是慕容辰谦说起,我还真不知他射箭竟然比眼前这位还要高超。难道是四爷在人前刻意收敛自己的锋芒,才让人未惊觉他的一身本事。
他隐忍了那么多年,如今荣登皇位,那些步步为营的心思和算计人心的谋略,多少也可稍稍收敛了。
看我一时没话可以反驳他,慕容辰谦趁机又补了几句道:“而且四哥他常常喜怒不显于色,怎么看也与那种喜欢会受人奉承的人沾不上边,若不然,那些为着自己的前程的大臣巴不得向他示好。”
我听了,突然想起四爷一贯示人时面无表情的样子,忍不住偷偷掩面笑了起来,他这个弟弟倒是很清楚四爷的为人。
看着眼前这些离家外出打仗的将领,想起一事,不知他可是全然了解四爷的心思呢?
我收敛住脸上不自觉露出的笑,不及细想,问道:“六爷离府多日,可曾有回去的打算?”
慕容辰谦嘴边叹了一声气,颇为沉重的味道。
“外面再好,终究比不上自己的家,何况眼下身处在战乱中,思家的心境更不必说了。”说这话时,慕容辰谦目光浮过一丝哀伤。
他这番言语,言下之意是有想回去的打算,只是说的较为委婉一些。比起他这个之前常年在外的人都有如此感慨,那眼前的将士岂不是更如此。
我稳了稳心神,看了几眼周围来回走动的将士,冲他喃喃道:“六爷都如此想了,那这些离家在外的将士,思家的心切只怕就难以言语了。”
慕容辰谦顺势看了会那些将士,目光沉沉,眼眸低垂,没有说话,似在沉思。
半晌后方才答道:“四嫂说的是。”
“那依六爷所见,四爷该何时启程回宫呢?”我忙问他。
四爷虽当面有意对齐国网开一面,不再追究之前之过,可是这段日子,久不见下令手下的人收拾回宫,不知,可是有其他的打算?
自来到军营,慕容辰谦常跟在他身边左右,或许四爷心里的想法应该提及一些。趁今日这个就会,问一问,说不定能从中略知一二。
谁料,话刚说完,慕容辰谦听后看出了我的心思,不禁失笑道:“你这个问题应该问四哥,回不回去,还得听他的决定。他说何时回去,那我们便何时回去,他若暂时没有回去的打算,那我们也只好在这待上一段时间。”
我心里顿时纳闷起来,难道说他并不清楚四爷的打算吗?正想的出神时,他又接着说道:“其实,何时回去除了看四哥的决定不假,若是齐国那边没有撤兵的打算,还想拼死一战,即使四哥有意不战,那也是枉然。”
“不会的。”
话音刚落定,我立马否决他这一猜测。
慕容辰谦眼神立马闪过诸多疑惑。
“难道四嫂清楚对方那边的想法不成?”
虽不是十分了解,但比起堵上整个齐国的风险,我想齐俊宣应该不会这么做。况且我已决绝的拒绝了他,他即便心里有什么想法,只要我不肯,他自然拿我没办法。不然的话,在齐国的时候,他就可以这么做,可是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