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周长海放学就出去了,回来后见寝室里的几人都在等着他,他道:“我回去打听了,我妈说正好咱们学校附近有一个,姓朱,据说是刚出马的,都说很灵,看得很准。”
下午的第四节课是自习,何明跟周长海一起去跟老师请了假,然后就去四班找赵国强和张隽哲。
这两人早就等在门口了,见何明两人来了,忙打个招呼,又一起去找了方鸿渐和赵明,然后一起出了教学楼。
那时候社会上还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针对学生的事,学校的大门一天到晚地大敞着,虽然有个门卫室,但是也就起个收发信件的作用。
在周长海的带领下,六个人先是来到了一片居民区,然后在附近人家的指引下,几人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户人家。进了院,何明看到一个人正站在院里抽烟。
这时节,社会上对于打击封建迷信这事,也不像十年前那么严厉,只要不弄出严重的后果,基本上就是一种“民不举官不究”的状态。
“师傅,这是老朱家吧?”张隽哲见院里有个人,忙开口问一下。
那人看了看这六个年轻人,脸上露出了微微的惊讶:“你们也是来看病的?”
“是啊!是啊!”
那人点了点头:“那你们进去吧,看病的都在屋里。”
道了声谢,六个人就往屋子正门走过去,还没进屋,一股子浓重的檀香味就刺入了几个人的鼻腔,闻起来十分的不舒服。
这房子是东北很常见的那种东屋加上中间是一个走廊或厨房的格局,进屋后,何明见西屋门紧闭,门上的玻璃上还这个门帘,把那屋遮得严严实实,而东屋门却是开着的,里面依稀传出人的谈话声。
“哎,你们几个都是来找我妈看病的?”六个人刚进屋,一个十**岁长得微胖,脸上有很多雀斑的女孩迎了出来,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那个看病的“大仙儿”是她的母亲。
“是我,他们是我的同学,陪我来的。”张隽哲赶紧答道。
听着张隽哲蔫声蔫语的样儿,不觉多看了张隽哲两眼,然后道:“那你们等一会儿吧,前面还有好几个人呢!”
周长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大姐,你不能让朱阿姨先把我们看看,我们是学生,请假出来的,还得赶紧回去呢。”
那女孩道:“这个你跟屋里人商量去。”说着,一指东屋:“都在这屋呢,你们到这屋等着吧。”说完,不再理几人转身去了厨房。
何明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相续进了东屋。
东屋一进门就能看到靠南窗是一铺大炕,炕沿边坐了好几个人,岁数大小都有,还有一个抱着只有两三岁的孩子。
见何明几个人进来,那几人也是微微愕然,方鸿渐忙赔笑:“跟你们商量点事儿,我们是学生,一会儿还得回去上课,能不能让我们先看,我们就一个人,看完就走,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可能是看到五六个人高马大的大小伙子,屋里的几个人虽然脸上露出不满之色,但是谁也没有吭声。
“那就多谢各位了。”方鸿渐继续赔笑。
正在这时,刚才那个脸上有雀斑的女孩走了进来:“下一个,你们商量好没有。”
还没等别人答话,方鸿渐忙道:“商量了,我们先来,我们先来!”
听到方鸿渐的话,有个一刚站起来的中年女人,嘴唇动了几下,又无奈地坐下了。
雀斑女孩没管那些,淡然道:“行,那就过去吧,记住了,到那屋别啥都说,一个不注意得罪了老仙儿,要是给你们戴个眼罩,你们可别赖我们。”
“不能,不能!”方鸿渐忙道。
对着屋里的几人歉意地点了点头,几个人出了东屋,这时他们才看到西屋的门已经敞开了,一个身子瘦瘦弱弱,大约四五十岁的女人,正站在西屋门口,手里掐着一根香烟,正在那大口地吸着。
看到几个人出了东屋,她把手里的烟卷往地上一扔,转身回了西屋。
西屋里的檀香味更是刺鼻,何明几个人不由咧了咧嘴,真想不出这个妇女是怎么受的。
“你们是谁要看病啊?”中年妇女道。
张隽哲赶紧上前:“是我。”
“压堂钱带了吗?”
“带了,带了。”张隽哲赶紧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小心地放到了仙堂前的供桌上。
之前何明几个人打听过,一般人也就扔个十块二十块的,本来何明的意思扔十块钱意思意思得了,但是张隽哲恐怕扔钱少了人家不好好给他看,说什么也要扔二十。
“说罢,你要想要问什么事?”中年妇女威严正坐,两只眼皮低垂,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于是张隽哲就把前些天在学校看到一个影子的事说了,还特意讲了李占武死亡的事。
听了张隽哲说完,那个中年妇女半晌无言。直到张隽哲有些急了,那个中年妇女才道:“要解决这事也没有多难。”
张隽哲精神一振,忙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中年妇女看了一眼道:“你这孩子男生女相,这说明你本身属于阴盛阳衰的体质,和别人相比,这样的体质最容易招‘没脸儿的’,所以你碰到这样的事也很正常。”
“那我怎么办?”张隽哲忙问。
“别急,我让老仙儿跟缠着你的东西商量一下,然后我再告诉你处理的办法。”
说完,中年妇女又点燃了几根檀香插在供桌上的香炉里,然后就开始像跟一个人商量一样,自言自语,翻来覆去的都是什么你看这孩子还这么小,又和你无怨无仇,你就别缠着他云云。
说了半天,好像是商量好了,这才睁开眼道:“我已经说好了,今天回去你去买三打黄纸,等晚上星星出全了,让人用黄纸在你的头上正转三圈,反转三圈,再念叨一下,然后找个十字路口烧了就行了。我再给你一道灵符,戴上个七天就没事了。”
见这个中年妇女说得很简单,张隽哲松了口气,忙道:“那我还有别的需要注意的没有。”
中年妇女道:“帮你烧纸的最好是你叫舅舅的,实在没别人,你的同学帮忙也成,不过——”说到这,这中年妇女把眼光转到何明身上,眼神和奇怪:“你这几个同学谁都可以帮忙,但是他绝对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