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游戏一场梦,谁的游戏谁的梦?
大组织暗中较量与交易的最终结果就是造成了无数的死伤,这一场所谓的游戏,使得无数曾经纵横于这片海域的狂人黯然消散。
曲终终有离散,最后留下的是叹息还是欢喜?
战争若是最后结束了,可能这片海域将会安静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吧。
但这一切,莫然都不知道,他沉醉在自己黑暗无光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就好比是一个人不小心坠落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一直在往下坠,却不知身处何处,这个没有尽头一般的深渊,会让人迷失,失去时间的观念,失去光明的概念,失去一切所能感知到的温暖与严寒。
他就好像是孤魂野鬼一般,飘荡在自己的意识中,对于外界,毫无感知。
而这两个月时间,杰森时不时地都要来看看他。
这家医院虽然说进来就要收门票费,但是那是针对瞧病的人,对于这里的病人家属,有了临时通行证之后,不会有人对其审查的。
这也算是对那些严苛的条件和限制所作出的一个弥补。
而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人时常出现在这间病房。
那是一个小护士。
原本莫然这间病房里是有两个护士轮班进行看护的,毕竟这里的每一间病房几乎都是重症病房,就算是感冒发烧啥的,要是住院的话,也就只有这种病房可以住。
收费不菲,但是很多有钱人并不在乎。
他们不是冤大头,但是也不想别人小瞧了自己,不管在哪儿,落了面子比让他们花掉一趣÷阁钱还要难以接受。
每一间病房都是单独隔离出来的,为的就是尽可能地保证病人的隐私,不会让外人知晓一些不愿意透露的消息。
而且,这也是为了保证安全考虑。
高级病房自然不会允许出现所谓的医院常见问题——交叉感染。
这种低级错误是不会被允许出现在这里的,若真的出现了,那就是砸了他们自己的招牌。
而现在,这里只有一个护士,虽然晚间依旧会有人在这里守护,但是平日里照顾莫然的不是两个了。
这一个小细节,就算是经常来这里的杰森也没有发觉。
毕竟对于这家医院的信誉度,他还是信得过的,不管怎么说,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儿,而且,安排那个护士照顾莫然,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只要能够照顾好他,其他的都不是什么问题。
钱?他们不在乎,莫然的存在重于一切利益,再多的钱也绝对比不上一个莫然。
这就是杰森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有莫然在,多少钱赚不来?
若是因此而心疼这一点点钱,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那个小护士,并非是天天都来照顾莫然,可能她还有其他的病人需要照顾,有时候并不能见到她的踪迹,而有时候她会在这里陪护好长时间。
就算是杰森来了,也不与他交谈,杰森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几乎不会多说一句废话。
这种性格让人很是头疼,所幸杰森并没想过要把妹,对这个长相很漂亮但却有些冷的小姑娘也没什么想法,否则的话,说不得还真会有些不适应。
陪着莫然说了会儿话,杰森便离去了。
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要不是遵循医嘱说每天陪着莫然说说话,可能会对他苏醒过来有些帮助,可能他也不会这么勤快来到这里。
并非是他不想来,也并非是他对莫然的尊敬及其他都是虚情假意,只不过每回来到这里都要面对这个样子的莫然,杰森的心情都会很沉重,而从这里走出去之后,他又要换上一副一切温然于心的样子,这种转变,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他总感觉太累了。
那是一种心理上的疲惫,与身体无关。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不会这么觉得,但是莫然昏迷之后,他好像是失去了一个精神支柱一般,以往自信满满的状态不在了,很多时候虽然依旧是办事利索,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并非如此。
莫然在的时候,就算是长时间不见他,也不给他什么命令之类的指令,什么都不管他,但他却有一个目标,有一个方向,知道莫然大概想要什么样的效果。
可莫然昏迷之后,他便失去了方向,考虑事情也有些优柔寡断,不再是以前那么雷厉风行了。
这种转变,他自己清楚地意识到了,虽然在心底里一再的提醒自己,莫然一定会醒过来的,自己要好好努力将释灵发展下去,等到莫然醒过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可话是这样说,真要这么做的时候,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劝慰自己的话语有多么的苍白无力。
医者不自医,不管是多么能言善辩的人,在说服自己面前,依旧是无力的。
因为他们自己也知道,那些劝慰别人的话语,都是假的,虽然有些道理,但是道理终究只是道理,大道理谁都会说,真正能做到的有几个?
所以,这段时间他很累。
以前他来看莫然都是在重复说一些让莫然坚持下去,一定要早日苏醒之类的鼓励话语,这种自说自话的谈话方式让他很是不适应,但一遍遍地说给莫然听的同时,也是在给自己加深印象,同样是在一遍遍劝慰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
而现在,他每回来到这里,跟莫然说的不再是那些话了,他说的是组织里的种种,他说的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的辛苦,他说的是他怎么怎么疲惫。
现在的杰森才算是一个真实的他自己,以前在莫然面前,都是尽可能地去做好一个近乎完美的属下,忧莫然之所忧,乐莫然之所乐。
可那一切都只不过是他想做给莫然看得罢了,他不想让莫然失望,莫然在他心底里的位置是别人无法取代的,所以他特别在意。
而只有在给莫然发牢骚的时候,杰森才是杰森,才不是那个一脸沉静的管事,才不是那个一脸斯文相的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