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元康总体还是偏爱宋小静一点,不仅因为她过人的机智,且还能协助他很多战略,加上她那细心体贴的服侍,一个人能遇见这样一位知己,也算是幸事,况且宋小静把面子要的足足有余,他也总不好无动于衷。
于是高元康又说道:“王妃有心了,但女子月子极为重要,王妃莫要伤了自己身子。”
宋小静越加起劲的说道:“有临王上心,臣妾受点委屈算什么。”
周百合见他们一唱一和,完全忽略了她这个主人,所以她适时的说道:“王妃慷慨过人,这叫臣妾如何是好。”
“妹妹见外了,临王乃是永康宫之主,只是临王日理万机,怕是无暇顾忌诸位姐妹,而本宫这做姐姐的,理应关切大家,如若还有不到之处,姐妹们可莫要见怪了。”
比起周百合的心口不一,宋小静可称得上是虚情假意,但是各自表面都伪装的极为想象,怕也只有她们自己心里,才知道各自的口是心非。
“姐姐哪里的话,您日夜操劳咱们整个永康宫,臣妾无才无德,不能协助姐姐料理,心里倍感歉疚,如今姐姐不顾身子,前來看望宇儿,妹妹实在是感激不尽,还望有生之年,也能为姐姐孝犬马之劳。”
周百合将话说的天花乱坠,但宋小静却丝毫不为所动,她还是带着一张虚伪的笑颜说道:“妹妹何须说的如此言重,能为临王分担家事,都是咱们姐妹的福分,往后还需齐心协力,争取早日为临王添子添福。”
周百合毕竟沒有宋小静的辈位,所以言语上,她除了把面子要足了,想必也说不过宋小静,于是她颔首说道:“臣妾定不负王妃所望。”
宋小静以笑作答,这时高元康也不太愿意听她们做作的奉承,因为很明显都是在做样子给他看,所以他说道:“好了,你们也别寒暄了,王妃既然一心來看望小皇子,那就把宇儿抱來给王妃看看吧。”
一旁的小宫女下意识的看了眼周百合,而周百合给她一个眼色示意,那名小宫女随即又颔首说道:“回临王,方才小皇子哭闹不止,奶娘已经带下去喂奶了。”
宋小静脸色立马是冷沉了下來,刚才她还看到高元康和孩子在逗乐,这会她要见,便是以借口搪塞,显然是在排斥她。
周百合观察到宋小静的表情变化,但她心里就算再不爽快,想必也不敢拿自己和皇嗣叫板,于是她故作难为情的说道:“真是不巧了,王妃难得來一趟,小皇子却无缘王妃尊颜,真乃是可惜了。”
周百合看似是在致歉,但是她话语中,也透露了宋小静难得过來的真相,而宋小静即便是心里有数,但她还是笑意盈盈的说道:“无妨,反正今后有的是机会。”
周百合又坐起身子,且很是恭敬的说道:“话虽如此,只是有劳王妃亲自驾临,臣妾代小皇子谢罪了。”
宋小静本就是想來试探一下,周百合喜得皇嗣后的态度,现在高元康在此,她都表现的这般狡猾,可想若高元康不在,她必定不次得意,反正她也不好暗中跟她较劲,索性不如避而不见为好。
于是她又笑道:“妹妹言重了,既然小皇子不便示人,那本宫也就不在此打扰了,妹妹好生修养。”
“王妃好走,请恕臣妾不能远送。”周百合浅浅的颔首示意了一下。
宋小静牵强一笑,随即她又转向高元康颔首说道:“臣妾告退。”
高元康只是轻轻的点头应答,宋小静原本以为高元康会和她一起离开,却不想他只是这种冷淡的态度,所以她只能独自灰溜溜的离开。
宋小静气呼呼的回到殿内,不等她将气恼发泄,便隐隐约约听闻殿内宫人对宋安乐的尊称,她立马止住脚步,去仔细确认是否是自己听觉出现了错觉。
宋安乐本是打算等宋小静满月后,再前來看望,但她实在有些等不及,想早点将她们之间的亲情做个了结。
一名小宫女正紧张的说道:“皇妃來的不巧,王妃前去看望周良娣,至今尚未回宫,如若皇妃有事,奴婢可向王妃转达。”
宋安乐却无谓温和的说道:“无碍,本宫怀着身子,來一趟也不易,就在此稍等片刻,全当是歇歇腿了。”
小宫女自然不敢过分明显的逐赶,所以小宫女又恭敬的说道:“皇妃请稍坐,奴婢这就去派人汇报王妃。”
宋小静在外清清楚楚的听闻殿内的对话,看样子宋安乐是并非是单纯的前來看望她,只是她揣测着,宋安乐会以怎样的方式揭开她们之间的不和。
宋小静一边想,一边也装作不知情的走了进去,待走至殿内,她故作惊讶的说道:“怎么是皇妃來了?”
宋安乐闻音看去,她一副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临王妃这是不欢迎本宫?”
“哪里、哪里;臣妾请还请不來皇妃驾临,又怎会不欢迎呢。”宋小静很是客气的说道:“來,皇妃快快请坐。”
宋安乐淡然一笑,只是对于这样亲切的应和,她却突然感觉是那么虚伪,仿佛这样表里不一的对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她们无话不说中的替代物。
宋安乐和宋小静各坐软榻上,只是都带着笑颜的脸上,却再沒有找不到从前那份真诚,宋安乐为客,所以她先是笑意盈盈的说道:“得知临王妃喜得小公主,本宫特此前來送上一份薄礼,不成敬意。”
宋安乐话落,朝一旁的幽兰仰头示意了一下,幽兰将手捧的一些玉器和补品地上,而宋小静则是客气的说道:“皇妃能來为小公主道喜,臣妾已甚至感动,何须还如此客气。”
宋安乐一副淡然的笑道:“都是些简单的吉祥物,全当本宫对小公主的一番心意,只要临王妃不弃便好。”
“臣妾怎敢,既然皇妃诚心诚意,臣妾代小公主谢过皇妃厚爱。”宋小静颔首示意了一下,又向一旁的小宫女仰头示意她接下贺礼。
宋安乐始终带着一脸平淡出奇的笑脸,在彼此气氛即将进入沉闷时,她又仰头对一旁的宫人说道:“本宫和临王妃聊聊家常,你们先在外候着。”
宋小静见宋安乐先退去身边的宫人,她自然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是宋安乐的意向,让她隐隐感到不安,不过她还是转眼对身旁的宫人说道:“你们也都退下吧,本宫跟皇妃谈谈心。”
殿内的宫人都纷纷颔首退了下去,宋安乐瞬间褪去了脸上的笑意,反倒是一脸冷颜的说道:“听说临王近來一直在调查宋家的背景,不知此事可否属实?”
宋小静脸色也顿时大变,她甚至有些惊异的看了宋安乐一眼,她不知道宋安乐为什么突然询问的这么直白,但她猜想,以宋安乐沉稳的性子,她绝不会轻易透露严肃的事情。
但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宋小静故作惊讶的笑道:“竟有此事?臣妾完全不知。”
不管宋小静是以怎样的心态面对,宋安乐已经不想再这样虚伪下去,与其让各自都活的那么累,她宁可舍弃曾经的情分,或许做个陌生人,起码不至于做仇人。
于是她又一副严肃的说道:“这里沒有皇妃,也沒有临王妃,我以宋家人的名义來找你,是因为我还把你当宋家人,如若你执意不愿再做宋家子女,我也不会为难你,但是有件事,我必须找你询问清楚详情。”
“安乐,你放心,我一定把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悔过的机会。”宋小静意识到宋安乐的來意不善,而且还是有备而來,想必她也是掌握了不少证据,不然也不会这样信誓旦旦的來问罪。
与其被她逼问出结果,宋小静倒是不如先试探她的态度,况且宋安乐对她的所作所为,绝对不可能存在真凭实据。
宋小静这么轻易就求和,完全不在宋安乐的意料之中,不过她能主动言和,她本就心慈的软肋,还是会为此动心,但还是要看她接下來是否也能这样配合。
于是宋安乐又冷言冷语的说道:“宋家的背景,是你透露给临王的?”
宋小静猜想她就是为此而來,所以她一脸委屈的说道:“我沒有,真的不是我。”
如果宋小静真的能就此承认是她,兴许宋安乐真的会对她心软,可惜她伪装的太过完美,如若不是手握证据,她或许真的会以为是自己误解了她。
宋安乐沒有多余的表情,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封陈旧的信件,顺手放在桌子上,并推在宋小静手边,随即又淡然的说道:“这个还需我解释吗?”
宋小静看了眼那封熟悉的信件,她稍稍犹豫了一下,才拿起信件,却并沒有打开,而是困惑不明地说道:“这个...”
其实宋小静很清楚,这封信件正是她那次给白画情看的信件,只是一时大意,被白画情拿去后,她一直沒有机会再要回來,如今沒想到会落在宋安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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