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遮便这样独立庭中,直到苏慕言来到身边“大哥,这么早啊!我们今天去哪?”
苏幕遮疑惑道“什么去哪?”
“查案啊!难道大哥会在今日离开?”
苏幕遮笑道“知我者,小言也。”
苏慕言道“那是,我们可是兄弟啊,我不懂你谁懂你呢?”
这时从门外走来一位官差,“哪位是木遮?展大人请你过去一趟,木先生,随我走吧!”
苏慕言疑惑的看向苏幕遮,苏幕遮则是面带微笑“敢问这位官爷,展大人请我过去,可有要事?”
“自然,不要再犹豫了,快走吧!”
苏幕遮道“好,那我们便去吧!”
“大哥,我陪你!”苏慕言此时有种不好的预感,紧张道。
苏幕遮点点头,于是兄弟二人随官差去了。
盛府众人早已收到消息,于是大清早便候在门口,各个翘首盼望,只待齐王大驾。
萧关端坐在马车里,心中却牵挂着在另一车上的浅浅。
直到马车一顿,到了济阳城门,“儿子恭候父王大驾!给父王请安了!”
马夫跳下,将帘帷卷起,露出萧关的面孔来。
萧关看着自己的小儿子,面色转柔道“是城儿啊,起来吧!”
萧玉城面带深深的孺慕之情,道“父王一路颠簸,着实辛苦,盛府已备下行辕,还请父王移驾。”
这时从后面的马车中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皇叔,这位便是堂兄吧!”
萧玉城定睛一看,见从马车中出来一位病美人,形若弱柳正被一位侍女搀扶着,面带微笑的望着自己“见过堂兄!”
萧关从马车上跳下来责怪道“都是一家人,原不必客气,你出来做什么,小心受了风!”
于是又将她扶了进去,浅浅道“这些年我迁居别宫,难得见到亲人,心中高兴,皇叔,我没那么弱的。”
萧关无奈道“你啊!”
又转头向萧玉城道“城儿,这是你的堂妹,沫公主。”
萧玉城一惊道“你是浅浅?你可是好了?”
浅浅笑道“是啊,我都已痊愈了,父皇准我出来了呢。”
萧玉城笑得灿烂“那可当真是大喜事呢!”
却未见到自己的父王眼中难掩的痛苦。
浅浅轻轻拉着萧关的袖子,萧关道“还是快些进去吧,外面风大。”
萧玉城道“再过半个时辰便可到达盛府了。”
萧关从马车上下来,向萧玉城道“听说叶甫他,可有查到凶手?”
萧玉城摇摇头“只怕当真是厉鬼杀人,展大人到今日仍毫无头绪。”
萧关叹道“希望能尽快查到真凶吧,我才不信这世上有厉鬼杀人这么荒唐的事!”
萧玉城知晓父亲无奈道“走吧!”
车马萧萧,待赶到盛府。
盛鸣音、陈方裕等人皆在门前等候,唯有忘机及展飞等人未在列。
众人一阵寒暄后进入盛府,这时有人道“展大人已抓到真凶,如今这在南佛舍利塔前。”
萧关道“哦,抓到真凶了?那去看看吧!”
又向浅浅道“外面风大,你还是先到房中休息吧!这等肮脏的事,便不要看了!”
浅浅道“总呆在房中也甚是无趣,不去如看看展大人的推理也好,皇叔,你便让我去嘛!”
萧关无奈只好道“那好吧,辰儿,务必保护好公主!”
众人这才方知那个跟在齐王身边,未曾介绍的姑娘竟是位公主,慌忙见礼,口称恕罪。
一行众人来到南佛舍利塔,萧关望着佛塔巍峨,感慨道“想当年我与叶甫便常来此处参悟佛理,没想到,今日竟天人永隔。”
萧玉城道“父王何须感慨,如今便要得知凶手了,总要为盛公报得此仇。”
萧关不再言语。
陈方裕道“是啊王爷,盛公与我等交好,回首往事,不胜唏嘘啊!”
萧玉城白了他一眼,陈方裕捻须笑着。
盛鸣音道“多谢王爷记挂旧情,先父在天之灵定会十分欣慰。”
南佛舍利塔下,展飞和众官差,苏幕遮兄弟皆在此处。
浅浅看着苏幕遮,眼神连变,最终化为平寂。
展飞先向王爷见礼,萧关道“果是英雄出少年,展大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造诣,实是我大周之福!”
展飞道“王爷过誉了。”
又看向其他人,突然脸色剧变,眼神闪烁,欲言又止,辰儿看了她一眼,展飞方道“邀诸位来此,乃是展某已确定凶手是谁。”
又看了公主及其侍女一眼,回复心情道
“金崔嵬遇害前一天天清晨曾有人看到有人和金崔嵬在花园谈话,金崔嵬对其毕恭毕敬。木遮,那人便是你!当天你与金崔嵬在谈论什么事?金崔嵬又为何惧怕于你?”
苏幕遮笑道“此事,我委实不知。我确与金崔嵬谈过话,然而期间内容事关一人清誉,在下不便言明,还请展大人见谅!”
展飞又道“那么,金崔嵬遇害那晚,你在何处?何人证得?”
苏幕遮道“我独自一人留在房中,无人可以作证。展大人既指出在下便是凶手,可有证据?”
展飞道“白关南!”
忽从官差之后走出一人,先向众人揖礼,又道“我亲眼所见,金大人对这位公子毕恭毕敬,言听计从,大家都知道,金大人只有可能是被叫到塔顶,在被人杀死,那么除了这位公子,还有谁能够命令金大人呢?”
苏幕遮看向白关南,面上带着微笑,并未说什么,倒是苏慕言实在气愤
“你这酸秀才这能如此强词夺理,若不是当日我大哥帮你,你和...你还能有今日?”
白关南面露惭色“这是两回事,杀人之罪,理在当前,救命之恩,情在理后。”
苏慕言道“当真是我看走眼呢,大哥,原来这世上当真有忘恩负义的小人!”
苏幕遮道“今日既见得,他日莫要再犯了糊涂,你甚少接触外人,须知‘侠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
苏慕言点点头道“嗯,我记下了。”
展飞道“你二人莫要扯远了,木遮,你还有何话说?”
苏幕遮笑道“动机呢?手法呢?展大人莫不是以为,我一个读书人能够将金崔嵬吊在仰月飞檐之上吧!况且,我也没有杀他的理由啊。”
展飞道“你可以将绳索固定在栏杆上,另一端绕过仰月飞檐,再趁其不备,套在金崔嵬脖颈之上,在用木棍之类的东西卷住栏杆之上的绳索,绕的几圈,金崔嵬便可丧命了!”
苏幕遮笑道“精彩,当真是精彩,展大人不愧是位名捕啊!那么动机呢?”
展飞蹙着眉头,白关南道“金大人知好色而慕少艾,对你的师妹很有好感,想必是公子恼羞成怒了吧!”
苏幕遮凝神看向他,唇角堆笑,目露杀机,这只怕是苏幕遮有生以来第一次明确的展现杀意,
白关南望着他的神情,双目之中出现惧色,只担心下一刻苏幕遮便会化身索命阎王,身子瑟瑟,不敢再言,
展飞则是一怔,从未想过如此杀机竟会从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发出的,不由得凝视苏幕遮,眼神中则是带了一分审视。
萧关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惧意,望着这个年轻人,仔细打量着。
而躲在人群中的浅浅则是心中一苦“他竟如此在意他的师妹吗?”
萧玉城却突然站出来“我相信木公子绝非是杀人凶手,对我来说,展大人告知我等木公子是凶手,还不如直说这两场命案确实是厉鬼所为呢!”
萧关怔住,不禁仔细打量苏幕遮,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儿子虽然顽劣,然而性情高傲,如今竟唤一位毛头小子为公子,如何不叫这个做父亲的奇怪呢?
陈方裕道“这个木遮向来神秘,从前从未听说过此人,确有值人怀疑之处。”
钟朔游低着头,琼英在旁附和道“正是!”
而在旁边看戏的付余觞、施中谷则是相视大笑,
付余觞道“没想到,展大人竟是如此办案,难道只听信这个酸秀才的一面之词不成?若当真如此,便判了这位小朋友的罪,那付某人定会上报靖王殿下,请他为这位小朋友洗刷冤情!”
苏慕言闻言,对付余觞大有好感。
苏幕遮则是笑道“展大人,你尚未给我证据呢!”
展飞看着他道“自命案发生伊始,你便对此展现出极大的兴趣和推理能力,令本官对你毫不设防,因此你也接触了一些机密,不管是盛叶甫一案还是金崔嵬案,除官府中人之外,第一个到现场的人都是你,我曾询问过盛鸣音,他说那天你与忘机同来盛府吊唁,在盛叶甫遇害之地驻足良久,这你作何解释?不要说你只是有兴趣而已!”
苏幕遮道“展大人只怕是误会了,在下自小便对案情推理很感兴趣,侦查现场也是为了能够及早破案,别无他意。”
“那就是没有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