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选择了国家就不可能选择冷静。
如果在和平时期中日通婚这或许不算什么,但现在这个情况之下中日通婚就是罪,而且冷静还是个特务,当年红雀组织的首领。
“达哥,我错了,请原谅我当初做的那些错事,我愿意改邪归正,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的孩子不想死......”
冷静失声痛哭,哭的马达好生心疼。
张松正站在一侧不好说话也不敢说话,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但这件事情很棘手,这一点张松正自知。
如果敌人手中的是刘东方,他也不知道如何处理。
“哈哈哈哈........”
看到马达那种难以抉择的样子,高泽武男大笑,他最希望看到的局面如今已经看到了。
没有人能够割舍骨肉亲情,马达再厉害毕竟也只是个人而已,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达哥,你一定要救我啊!
达哥,肚子中的孩子可是我们的亲骨肉!
......”
高泽武男和苍井宫更像是一唱一和,一个卖着邪恶和冷血,一个卖着凄惨和亲情。
一刹那,马达胸闷气短呼吸沉重,太阳穴旁的血管疯狂的跳动,整个脑子胀痛的要命,似乎要炸了一样。
这原本只是马达的内心活动,但此刻却变得无比的真实,他又一次仰天长啸。
就在那么一瞬间,张松正看到了马达的另一面,就在那么一瞬间,马达苍老了,就在那么一瞬间,马达绝望了。
“冷静,不,苍井宫,我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任你摆布的少年!
你肚子中的孩子不是我的,怕是徐杰的吧!
你的朱唇有多少人尝过我不知道,但我绝对是所有尝过朱唇之人中最悲惨的一个!
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我已经自私过一次,今生马达不会在这个问题是上错第二次!”
马达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心中似乎已经有了决定。
作为男人,这辈子需要选择的次数很多,而这一次也只不过是人生中的选择之一,就是艰难一些罢了。
“你知道?原来你都知道?既然你知道,我也不怕在众人面前出丑了!
就当是为了我们的孩子.......
我的第一个男人是上海的大亨,这你是只知道的,我的第二个男人是徐杰,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但遇到你之后,你真的是我最后一个男人!
真的,达哥!请你再相信我一次!”
冷静现在像一只疯狂的母狗,他苦苦的跪求着马达和所有人,场景有点凄凉,即便是旁观者看了都生了怜悯之心。
“你还记得我们在上海东郊民巷的家吗?那段时间是我最幸福的!
我终于和我的超级英雄走在了一起,我终于有丈夫和孩子了......”
冷静依旧在诉说着自己那一段幸福的往事,说着说着,马达身后的中国人都留下了泪水,马达更是哭成了泪人儿。
“不.........不..........我说过,我背叛过自己民族一次绝对不会背叛第二次!
我替日军杀过人,征过粮,这些事虽然不是我亲手执行,但却是我的命令!
杀人、征粮之事我是有罪的.........
静儿,此刻不管你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请记住一点,我们都是该死之人,我们对国家和民族造成的伤害足可以判我们一万次死刑。
说实话,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多给我们的寿命了.........
我们或许应该知足应该感谢,知足现在拥有的,感谢国家和民族的宽容..........”
马达不像是劝说更像是在悔罪,替冷静悔罪,替自己悔罪,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是彻底的知错毁错了,但冷静还依旧只是想保命而已。
冷静和马达虽然相隔数米,但两人都哭成了泪人儿。
让张松正琢磨不透的是曾经红雀组织的老大竟然认罪悔罪,铁杆特务竟然认罪悔罪?
这.......不怎么现实!
同样有这个担心的人还有很多,马四爷也是其中之一,但他为人老练,论谋略和心计远在众人之上,不然他的青帮也很难在上海立足。
青帮算的上是“三朝元老”,经历过清政府、民国、日本人伪政府的洗礼,但不管社会条件多么复杂青帮还是延续和发展下来了。
看着两口子的深情倾诉,看着高泽武男疯狗般的逼迫,马四爷撑着龙头拐走到了张松正身边:
“小兄弟!
这是演戏!”
张松正一怔,斜着看了马四爷一眼,心中的疑团就是这一点,如今马四爷一语道破:
“松正正好纠结在此不能过去,马四爷既然提到此处,还请您赐教!”
马四爷长叹可一口气,看他那沧桑的样子,似乎也经历过同样的事情:
“乱花渐欲迷人眼啊!
这一切都是假的!
你手下不是有大将李涛嘛,听我的,叫他找个合适的狙击位置,等会以钢盔为号,你脱掉钢盔他便开枪。
人山人海,这里谁都不如你张松正显眼,因为你才是各路英雄的头,这件事你不要亲自命令,我派人通知你的二把手华汉元,再由华汉元命令李涛。
.........”
“这?”
“听我的办就是,年轻人,四爷我啥时候害过你,等他们到达位置之后,我自然会跟你说清楚中间的原委。”
马四爷的声音虽然很小,在外人看来更像是闲谈,但他说话抑扬顿挫,句句精辟,惜字如金。
既然是老前辈的命令,张松正也只能点头同意,马四爷挥手示意,身边的一个马仔悄悄的消失在人群中走到了华汉元身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华汉元看了张松正一眼但张松正依旧面不改色,如此场合,任何一个表情变化都会让高泽武男察觉。
看透了张松正心思的华汉元立马前去与李涛密谋,李涛与按照预定的指示到达了一个不显眼之地设计好了狙击阵地。
在所有人都在纠结马达如何决定的时候,另外一个惊天计划早就已经产生,只不过它已经不再质变的范畴而是量变的范畴。
今天的困境在其他人看来是一个数学题,但在马四爷看来这仅仅是个脑筋急转弯而已,甚至连题目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