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我们走了,正如我们轻轻的来。离开了丁文易的外贸公司,迈进电梯,我便给裴奚贞打了电话,简单叙述完情况,他挂掉给我发了短信。点开一看,是徐清哲的手机码。这位美男似乎在睡梦中,他被我一通电话吵醒,极不耐烦的道:“谁!”
“徐组长,是我,D.I.E的凌宇。”
徐清哲态度不好的道:“哦,有事吗?”,梁志刚的死,他多少迁怒于D.I.E。
“这边有件关乎新型毒品的案子,你想接的话,十五分钟内赶来赛威大厦。我和另一个同事接应你。”
没等他回复,我便挂掉电话,徐清哲家住城北临近市中,晚上路上又不堵,倘若他把车速提快点,抵达赛威大厦十分钟足够,眼下就全看他的意愿。
我和宁疏影在大厦停车场边上的花台落座,这处挺隐蔽,眼睛实时盯住大厦一楼的出口,丁文易和小丹只要出现,就跟上去。
午夜十二点,徐清哲竟然没来!
过了约有几十秒,大厦门口走出一男一女,丁文易的手拦住小丹的腰肢,有说有笑的走向停车场。
宁疏影嘴角微翘,不屑的试问道:“出丑了吧?接下来咋办。”
“估算失误,缉毒组的老大未到,咱哪有车跟踪。”我拍了把额头,笑呵呵的道:“你别得意,我早做了第二手准备,让张大吹侯在路对面。”
他鼻子轻哼道:“得瑟啥,但凡有点智商,都会这么做。”
掏出手机,在我将要联系外面的张大吹准备发动车子时,徐清哲的电话先打了进来,我按下接听,手机传来他气喘吁吁的声音,“我在赛威外边,你们在哪?”
我惊讶道:“等两分钟。”紧接着就和宁疏影赶在丁文易上车前,赶紧撤离赛威大厦。
不愧身为缉毒组长,徐清哲开了辆拉风的黄色现代,他看见我俩便打开了车门。上车之后,我道:“马上就会有一辆奥迪R8出来,千万要跟住。”
“知道。”徐清哲淡淡的说。
此时,我电话通知张大吹可以撤了,他挺失望的:“说下次有好事记得喊我。”
耀眼的两束灯光闪现,奥迪R8缓缓赛威大厦,向后街开去,徐清哲踩住油门不紧不满的跟随。待丁文易驶入主街时,徒然加快了速度,这两新款的车型犹如暗夜中的精灵,疾驰在如浓稠墨砚般的夜色。
徐清哲车技不赖,他把油门近乎踩到底,堪堪勉强不被对方甩掉。
……
窗外飞快倒退的夜景渐变,市区、郊区、乡镇……跟踪奥迪R8越往后越觉得荒僻,坐在车里觉得颠颠簸簸,这条路的畅行度很差。徐清哲的车地盘不高,每隔一会就“咔滋”响起摩擦受损的声音。
拐过了弯,徐清哲凝视前方始终保持五十米间距的奥迪R8,他疑惑的道:“诶,这快要出天南市外围了,丁文易是想去哪?”
“这老色逼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有猫腻。”我耸耸肩表示不知情,“继续跟着吧。”
接下来,丁文易的车速骤降,他实为迫不得已,拐入了通往灵山公墓的偏僻荒路。这条路的尽头是一座昔日天南市很有名的山,叫作灵山。顾名思义,山中曾有着最大的公墓。
灵山墓园,二十年有过一次山体坍塌,泥石流毁坏了近三分之一的坟圈子。逝者家属大批量的迁墓,导致灵山就此人迹罕至,成为荒山野岭。
丁文易深夜来此,凭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难道暗藏着玄机?
前行了五百米左右,进入了灵山脚下,突然,车底下响起咔嚓咔嚓的声音。我按下车窗,瞧见路上尽皆是断裂的树枝杈子,蔫萎的叶子依稀可辨,它们被砍下有段时间了,貌似原本不存在这条路,似有人刻意为之,披荆斩棘开辟而出。
“那辆奥迪R8刹住了。”徐清哲猛地踩住刹车,如若不停恐怕会让对方发现被跟踪。
宁疏影当先下车,他望了眼周围的地形,道:“徐组长,把车开入附近的密林,做个标记。咱们走路追过去。”
诸事完毕,花了不到两分钟,宁疏影掏出了柄寒铁飞刀,在路边一棵秃了皮的老树刻划出巴掌大的“N”,为宁的首字母。我们检查了装备,便摸向远处停放的奥迪R8。
走近时我才发现,这里停了一排豪车,玛莎拉蒂、宾利、法拉利、兰博基尼……约有四十多辆,几乎每一辆都价值数百万,档次最低的也是保时捷。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可仍!起初我还觉得丁文易的奥迪R8档次足够高,哪想跟这些超跑一比,瞬间显得不起眼。
“天南市的超跑协会啥时候迁移到老灵山墓园了?”宁疏影腹黑的挥舞着手中的寒铁飞刀,在一辆玛莎拉蒂的前车盖划下了“N”,滋滋的金属摩擦声响起,他贱笑道:“货真价实。”
万万没想到无影飞刀还有这癖好,我赶紧抓住持飞刀正想走向宾利的他,“你这个二货……倘若是被车主发现,不得被土豪重金悬赏做了你?”
“断臂的维纳斯才是最美的。”
宁疏影撇了撇嘴,蹲下身子扎爆了宾利的右前轮胎。神呐,快来拯救这二货吧,太暴殄天物了!缉毒组和扫黄组在市局属于邻居,所以徐清哲和宁疏影算是熟识,他无奈的笑了笑:“宁公子,咱先去办正事,等大功告成,老哥陪你玩到底。”
我望向前方,路面很窄,顶多能容四个人并排穿行。每隔一米的距离,就会有个磨盘大的树桩,断层早已失去了新鲜,有人硬生生的在原始森林中强行开辟。徐清哲以手摸了摸,“这些树,均为百年古树,砍伐的日期有些年头了。”
我们踏入狭窄的路,决定沿着此路一探究竟。或许潜在的强迫症使然,我和徐清哲均踩着树桩子蹦跳的往前走。但宁疏影是个例外,他沿着地面前行。约走了十米远,走在最前边的他猛地退缩一大步,与此同时,“咔、咔、咔!”机关启动的声音钻入我耳蜗!
“嗖——!”
五道箭矢,从四面八方射向宁疏影之前所站的位置,箭头连着半条箭身扎入地面,可见劲道之大。这若是暗袭成功了,约么能把身体洞穿。宁疏影并未惊慌失措,他不断的后退,每落一次脚,始终有射出的箭矢如影随形般。
宁疏影连连闪避,渐渐的有些吃力,唯恐他有啥闪失。我们绞尽脑汁的猜想着应对箭矢机关的方法,瞅了眼自己的脚下,前行了同样的距离,我俩踩住树桩走一丁点事没有,或许这才是通行此路的方法。
“徐组长,你看看这树桩有蹊跷啊。”
“宁公子,站上树桩!”徐清哲急了,低吼道。
“好!”
宁疏影抽空回应道,他身形一晃,避开了袭向自己的六根短箭,就近的跳到一座老树桩之上。这下子安静了,不再有一根箭矢出没。宁疏影老实的踩着树桩来到我们面前,他额头微微布了层汗珠,吁了口气道:“很危险。”
也就是身手敏捷的宁疏影,如果换成我亦或者徐清哲,恐怕早被扎成了流星锤。
徐清哲凝望向倾斜着插了一地的箭矢,“灵山的秘密不小哦。”他轻蔑的看了眼我,“还要不要继续往前探?”
“这话说的,好像我们D.I.E竟产怂包似得。”我有些气不过他的态度,咬住牙道:“我带头走好了,你个缉毒组的跟在中间,让宁疏影断后,如此一来你就安全多了。”
徐清哲脸色变了变,不悦的道:“凌宇你说话真够冲的,才当了几个月的警察就这么嚣张。”
“我承认,D.I.E是对不起你。”我攥了攥拳头,冷笑道:“别拿资历压我,凭自身能力说话!”
“行了,两位大神,别吵好不?后边有啥危险还说不定呢。”宁疏影深邃的眸子遥视着路那边漆黑的尽头,“自家阵脚若是先乱套了,怎么对外?”
徐清哲跟我相视一眼,不再理会对方。
话已经放了出去,饶是心中有些恐慌,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先行跳向下一个老树桩。就这样,我们仨人犹如湖面之上不断跳跃在莲叶的青蛙,走向往路的深处。接下来危险没再发生,过了约有二百米的距离,老树桩子尽皆消失了,这条路也不再狭窄,变得极为宽阔。
徐清哲笑了笑,“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话音刚落,没来得及缓上一口气,路的侧边突然出现了五个壮汉,每个都手持管制刀具,映着皎洁的月色,他们阴郁着脸向这边大步流星的走来,看这气势,难以善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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