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莫名其妙,“历姐姐,我不去拜会她们,怎么知道她们家有没有船租给我?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历言笑道:“那凤茹说了帮你问问,已经说明她自己家没有了哇。你上门拜会人家闺中少女,不是提亲是什么?”
“嗨。”云风摇头,“胡闹。有了你,我不做他想。”
历言却正色道:“那不行的。这事由不得你任性。”历言一直将自己摆在侍女的位置上。即使同意了为云风侍寝,但绝对不接受正妻之位。再者,她希望云风开枝散叶,仅她一人肯定是不够的。再说,听闻修士很难怀上。
云风一摆手,不愿跟历言继续讨论此事。
第二天,云风乘船渡江,直趋梧州。
梧州城为一州州城,气派一点都不下于云风所经的庆国都城南安。城墙高耸,绵延至视野尽头。门洞幽深,城门开阔,进出人马车队络绎不绝。
云风停豹观望,再一次感叹各地修城,在城墙上不厌其高,极尽其大。心想这或许是冷兵器时代的无奈,非成高墙厚无以抵挡功力高深的灵士们。可惜的是,城再高墙再厚,对于天外飞仙的仙舟仙偶却起不到半点防御作用。
云风的心一位内天风,已经跳脱出东洲之外。想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单单是能抗衡九教还不够,万一天外飞仙再次返回呢?要知道天外飞仙才是天门毁灭的罪魁祸首。
不过能炼制仙舟仙偶之前,城墙还是有必要的。按照天风的预计,在本土想炼制出仙舟仙偶,可能还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那个工业基础,不可能搭建的出空中楼阁。
不过对于工业基础的增强,云风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计划,而且从这梧州就要开始实施。
想到此处,云风精神一振,催豹进城。幻影的体型太特别,成了辨认云风最好的标志。所以,城卫不敢有任何阻拦。云风的名声,早已轰传天下,更别说里千障原最近的大城梧州了。
可意外发生了,前面有士兵清道,然后锦旗招展,一溜健马涌出城门。马上骑士一律无甲,但衣衫华贵,可见身份不低。为首者,赫然正是一身红衣,面容俊逸的昝钰。在东洲,人们往往喜欢按颜色分贵贱,就像灵晶一样。
纯色的,紫色为仙门,红色为帝王,橙色为王公,黄色为侯,绿色为伯,青色为子,蓝色为男爵。白色为庶民,灰色为贱民。只有黑色不计,有混杂的颜色,也可以乱穿。
昝钰身为帝王家嫡子,所以一身大红。云风遇到的昝青,也是一身红。不过为了掩饰身份,改成了粉红。而凤茹虽然穿的是黄色衣衫,但也只是嫩黄,还有绣花,不能穿纯正的橙色和黄色。
昝钰满面含笑,来至近前,朝云风抱拳行礼,“昝钰这厢恭迎云兄大驾。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昝钰一出现,母亲云冰惨死的镜头立即重现在眼前,怒火顿时勃发,“呵呵,昝都督好胆。当年你不是说找你报仇尽管来梧州吗?看来现在比当年还张狂。好得狠,拿命来!”喝声未止,已一拳轰出,竟是当场就像毙昝钰于拳下。
以昝钰的精明,早已做好两手准备,弹身后退。身后两位灵士合力封堵云风,叶寅关雅两位修士一起将昝钰护住。
叶寅是关雅的老伴,同样是昝家供奉的修士,原本不在梧州,云风一现身,昝钰就飞鹰海州,请了过来,预备着云风万一通过了千障原后的今日局面。
看对方有修士现身,刘、柳身形一晃,出现在半空。历言、祥妈也同时抽刀跟上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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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随从啷呛呛武器出鞘。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昝钰在关雅身后高叫,“住手,都将兵器收起来。”随后对云风喊道:“云兄,今日一旦动手,死的可就不止眼前这些人了,你留在南安的天龙会家眷以及明凤明虎还有云洢都将因你而亡。”
云风一顿,气往上冲,却不敢随便出手了,“卑鄙,你竟敢绑架我的人。”
昝钰笑容不变,“云兄都要杀我了,还说种话。对不起,为了自身安危,我只好请他们做客几日。”
云风怒火中烧,可却束手束脚。今日一旦开战,击杀昝钰或者不在话下。如果仙教不干涉的话,将昝家在梧州人马斩尽杀绝都做得到。修士几乎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类的范畴,不是普通人靠人数就可以抵抗的。叶寅关雅二人,最多也就是历言和祥妈的水平。柳勇刘三辫二老,完全可以横扫梧州。
但没办法,云洢明凤明虎不能不救。难怪她们会失踪,原来被昝钰暗中抓起来了。云风气得说不出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进退两难。要说就此放弃母仇,那也是决不可能的。
历言以手抚其背,不好替云风作决定,只能给以无声的支持。
云风深深吸了几口气,慢慢静下激怒的心潮,“不要以为人多我就杀不了你。放人,我今日不杀你。”
昝钰老神在在,风度依然,“不行,你必须承诺以后也不得杀我,你我之仇一笔勾销。”
云风气道:“你做梦,母仇不报,我枉为人子。”
“那就随便你了,有很多人陪我同死,到也不寂寞。”昝钰轻松地说。看似轻松,心里其实还是很紧张的。一是害怕云风真的不顾一切,而是云风身后又冒出一位修士。就凭这四大修士,顶级战力已经不下于他江阴帝国了。
但正因为如此,昝钰更是要逼迫云风答应泯去仇怨,不然他今后必将一直生活在惶恐之中。
云风硬着头皮道:“你别逼我。就算你今日能杀我部属家眷,但绝对留不住我,来日我会让海州昝家日夜不宁。”
这是威胁,也不算威胁。凭云风,历言和刘、柳,一旦无所顾忌,海州昝家真的没有一人敢说能逃脱他们的暗杀,连修士在内。功力到了他们这种程度,不是人多能管用的。
昝钰说道:“我死之后,哪管得了那么多。”
云风冷笑,“你不管,昝家能不管吗?我不信你能代表整个昝家。”他试图能挑起昝家内争。
可惜云风注定要失望了,昝钰这人可以说真的很优秀,做一件事以前,会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到。自云风一露面,他就持续不断地收罗云风的消息,包括爱好,性情等各方面。
千障原之前,假天圣教的名义,力图将云风一举击杀,可惜刹羽而归。云风一过千障原,他就想好了今日之会,君子可欺之以方。云风纵作不是妇人之仁,但重情重义是肯定的。单身一人不好办,有了牵挂,对付起来那就太容易了。
昝钰身后步出一位红衣老者,先给临空而立的刘、柳施礼,然后对云风说:“我是梧州总督昝和,吾皇授权我全权代表昝家。今日云小哥如若开战,昝家必将全力以赴。如能化解仇怨,昝家愿意再度给以补偿。
再说昝钰当初只是误杀令慈,而非有意。云家都同意化解,何独小哥执着不放?还有一件喜事,我愿做主将昝青许于小哥,以修两家之好。想来应该能平息小哥的仇恨了吧。”
云风一呸,“嘁,我稀罕。”
昝和说:“别忙着拒绝。”一招手,躲在人后的昝青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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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地走出来。
云风瞠目,“是你。”
昝青一躬身,“对不起,云少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云风忽然感到莫名的烦躁,只觉得世间是如此龌龊,又如此无奈。愤愤地说了一声,“我从不拿女人做交易。”转身钻进车里,喊道:“进城。”
昝和昝钰相视一笑,这一关算是过了。昨夜听闻昝青跟云风见过并相谈甚欢,二人就打起了昝青的主意。两人笑容未止,又传来云风的声音,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今天必须把你绑架的人给我送来。哼!小人一对。”云风倒不是碍于昝青的情面不动昝钰,而是明凤等人在昝钰手上,不得不趁机下台、暂时妥协。
小人就小人,昝钰倒是不在乎云风的评价,但是,明凤三人倒是正在梧州,可天龙会众的家眷还远在南安城,怎么送得过来。
昝家武士早已被交代过,瞬间两边一分,让出宽敞的大路,让云风的人马通过。
双方人马都大松了一口气,各自收束,回归队伍。云风的车驾缓缓启动。昝青待云风的车到身边,试着叫了一身云风。不过云风置若罔闻,没有回应。
车驾移行,后面传来昝青抽噎的哭声。一见钟情这事很难说,不过再怎么入眼,也不可能见一面就想嫁人,毕竟有女孩的脸面和自尊因素在。
事情坏就坏在云风无意中说的上门拜会,而后历言故意夸大其实的调笑,造成昝青误以为云风对她有意,那么她这边就剩下答不答应,怎么答应的事。
放眼东洲,云风就是满地枯枝中的一颗青苗,那么清新,那么独特,又那么诱人。昝青正处于欲拒还休,举棋不定的时候,然后昝钰就来了。现在不是答不答应的问题,而是云风可能放弃,决定权已不在自己手里。
云风也不好受,但真的不是为美女。他觉得憋闷,束手束脚,眼睁睁看着仇人在那得意地笑,却无能为力。
车帘一掀,刘三辫闪身进来,坐到云风身边。
云风扑倒在她怀里,“奶奶。”声音里略带哭腔。有可依靠的亲人在旁,人的软弱暴露无遗。
刘三辫摸摸云风的头,“你想要那个姑娘?要了就是,不必在意的。”
云风的脑袋乱蹭,瓮声瓮气地叫:“哎呀,奶奶,不是的啦。”
刘三辫非常享受地哄道:“好了,好了,不是就不是,奶奶错了。那你怎么啦?给奶奶说说。”
云风弱弱地说:“我又想报仇,又不想连累他人,怎么办啊?”
刘三辫叹了口气,“是不好办。昝家势力太大,千万里地域,百万大军,昝钰又是昝家出类拔萃的皇子。除非呀,你用另一种方式报仇。”
云风唰地坐起身,“奶奶,什么方式?”
刘三辫严肃地说:“灭掉江阴帝国。你杀掉昝钰,你母亲也活不过来,所以打击他的最好方式,就是使其毕生追求成为泡影。”
云风身子往车厢壁上一靠,闭目沉思。灭一国和杀一人,其难度差别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天差地别。偏偏简单地杀一人却难以办到,而灭一国却反倒有可能。
东洲重诺,今日答应不杀昝钰,以后将不好以私仇对付他。而灭国的话,云风反到有些把握,因为有神识共振,因为柳七等人在雪域已掌控了好几个王国,还因为知晓了灵石乳的珍稀程度。
车队来到驻地门口,柏富来请云风下车。云风猛然睁开眼睛,用力一攥拳,“昝钰,我们走着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