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出现在高家堡的消息传扬开来,很多人都气得骂娘。绝大多数势力的人都分布在从吉海到燕京一线,距离高家堡最近的都有上万里。众人怎么都想不通,云风是如何去的高家堡,除非在沈铮靠岸之前,就从海面一直不停地向北掠飞。可云风有那个能力吗?
有人在传书上说云风是修士,而且随行的还有三个修士,这让所有的势力都惊骇不已。难道柳勇刘三辫居然不在青龙山,而是跟在了云风身边?这倒是可以解释云风是怎么从东州逃脱,并血洗了宁海的。在道家当时可没有出动高阶修士的情况下,身为高阶修士的柳勇谁人能敌?
当然,有些人是不信的,尤其是儒家,因为千机阁的阁主都曙实实在在地消失在青龙山中。不是柳勇刘三辫,谁能留得下中阶修士都曙?
关于云风及其属下的功力的各种猜测,喧嚣尘上,千奇百怪。倒是有一件事可以证明,云风跟高远风的关系,确实不浅。拿住云风,那是真的可能可以掌控住高远风。
于是,本来因为己方人手的功力可能不足而想打退堂鼓的人马,也拼命赶路,万一能捡漏呢?
绝大多数人都是来不及赶到高家堡的。等他们万里迢迢地赶到,已经过了云风约定在燕京的时间。于是,大量的人潮,斜向朝高家堡到燕京一线急赶。
正因为来往的人多,且各路高手太多,所以愈非治下的天狼道、燕回道、九星道的各处城池,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路条都不查了,任由众多人马自行通过,免得引起无端的厮杀。这一找确实明智,竟是无人闹事。
侍书萧书和侍剑冷剑,乘这个机会,带着摘星山出来的惊风卫,分散快速赶往李家庄。
燕京,愈非皱眉问空气,“摘星山没有回音?”
隐身的影卫统领钱宗回道:“没有。”
愈非疑惑地说:“云风都到了高家堡。若是没去摘星山,摘星山也应该有鹰信传来呀。难道?”愈非不敢想下去了。
钱宗道:“根据从高家堡传来的鹰信,很有可能。云风即便是靠飞行羽衣飞行,他身边有修士却是真的。我们手下无修士,那些灵士多半是全军覆没了。
要不要我派人去看看?”
愈非摇头,“这要是还派人去,万一云风在那里留了一手呢?白白送死不说,跟云风之间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再说,我们也没有多余的人手。灾星啊,真是灾星,乱战的序幕已经拉开,高家堡到燕京一线即将血流漂橹。”
钱宗可不管什么血流漂橹,问道:“陛下,跟云风之间难道还有回旋余地?”
愈非道:“这是当然,如果他是聪明人,摘星山之事只要我不提,他就当作不知。呵呵,他要是不聪明,也走不出中州啊。
我现在想的是,我有什么筹码跟他合作?
哎呀,差点忘记了,立即联系东山楼,前份委托作废。”
钱宗不解,“不绑云风啦?支付的钱款不就浪费了。”
愈非道:“不浪费,改份委托就是。杀!让他们杀。”
钱宗吓了一跳,“话那么大代价去杀云风,值得吗?”
愈非哭笑不得,“钱老,您今天不在状态吗?谁说杀云风了,让他们给我暗杀法教弟子。”
钱宗吓得一哆嗦,连隐身功都破了,“陛下,您说错了吧?”
愈非狠狠地说:“你的耳朵没问题。这才是我跟云风唯一能拉近关系的筹码。至于其他,见面之后再说。哼哼,对于法教,你是知道我的想法的。”
钱宗还是胆颤心惊,“万一被法教知道了,陛下可就危险了啊。”
愈非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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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东山楼委托任务的时候,难道用的是我的名义?”
钱宗恍然大悟,“对呀,就算东山楼暴露了,也查不到我们头上呀。”钱宗是被愈非要求东山楼的杀手击杀法教弟子的惊人之举吓懵了,这才没反应过来。
任谁委托东山楼办事,都不可能用真名的。东山楼接任务,都是先收钱后办事,信则信,不信的话就算了。东山楼只要接受了委托,那就承诺一定完成。东山楼也用事实证明了他们的信用,从没听说过东山楼失诺过。哪怕是击杀仙教弟子,只要他们接了,即使死再多的杀手,他们也一定会完成。
愈非更改委托内容的事,传到云洪手上。
云洪冷冷一笑,“还算知趣。”他既然接下了绑架云风的案子,就不打算失约。不过他会联系云风,借此狠狠地坑委托方一把。假装将云风绑起来交给对方,兑现委托,然后联合云风将对反前来接应的人手全部斩杀。既然敢打风儿的主意,自然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接下这个案子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对方可以帮他的人手进入燕域出具手续。这正是云洪最需要的,所以大量东山楼的杀手,以合法身份堂堂皇皇地进了燕域,还不为外人所知。
想不到对方突然更改委托的内容,尽可能地击杀法教弟子,以制造尽可能大的混乱。这点本来就是自己想做的,想不到还有人出钱,竟有如此好事。
至于对方是谁,目的为何,云洪一概不予理会。不够为了遮掩自己的目的,加价似乎必须的。按照正常情况,抓一个天龙国国主和击杀仙教弟子,其危险性的差矣,不用比较了。
让云洪惊奇的是,对方的联系人毫不犹豫地同意了,直接加价四倍。
那还说什么,合作愉快。东山楼的杀手迅速潜往从燕京到高家堡这一路的原燕枢境内。
云洪知道云风的行踪,自然不会想其他人那样被云风牵着鼻子走而四处奔波。所以东山楼的杀手们可以事先进入合适的地点以逸待劳,同时将所在地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占据地利人和之便。
这一路,云洪知道云风也是不会走的,但他要击杀的对象会走啊。
越接近云风约定出现在燕京的日子,各路人马就越急于赶路。官道上,高手如云,快骑如流。天空中,信鹰往来如梭。山野里,人影纵掠如飞,修士飞如弹丸。
燕水上,三艘大船不紧不慢地逆流而上,正是沈铮的船队。一共五艘大船,在吉海留下了一艘,在原天狼都城留下了一艘。从东州带来的各种特产,需要分销到燕域各地,并采购燕域特产装船运回东州。现在这三艘船,有两艘分别是沈铮和云风的座驾,还有一艘是商船。
沈铮面色凝重地看着明虎和宁弢,“你们主子能按时上船吗?这里到燕京,只剩不到十天的路程了。”
沈铮的有心可以理解,大江两岸,不知有多少势力的眼线甚至修士,一直在暗中‘护驾’同行。沈铮担心的不是云风能不能及时上船,实际上是担心云风上船。如果云风公然上船,虽然前后都有大燕水师护卫,但怎么都挡不住各路修士的攻击。到时候,他们肯定要遭受池鱼之殃。
明虎两手一摊,“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云风走前,只是跟他们说过,会在船队抵达燕京之前上船,至于何时何处上船,他们也不清楚。
这天早晨,高纲没看到云风四人出现,就来喊他们吃早餐。喊了好几声无人应,推门一看,四人已经不辞而别了。高纲表情复杂的叹了一口气,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云风离开了高家堡的消息,迅速传开。各路人马奔行更急。同时信鹰乱飞,众多势力都指令从高家堡到渤海、洛都这一线的密谍,严密关注云风的动静。
不管他们的密谍如何的精明和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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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都不可能找得到云风,因为云风昨夜是往东飞,出海去找鹏天等四鹏。然后乘大鹏天向北,绕行曾经的战场白桦江长滩湖一带。再一直向西,飞到原姬歌的中燕帝国和李泽中的燕枢帝国交界处的燕山。
在燕山,哪里还有云风(高远风)的一处玉石矿。
玉器行归还到了皇甫名下,主人只皇甫承,如今有皇甫欣代管,具体经营依然是福禄寿三老打理。
将大鹏留在燕山无人处,云风四人沿南北向的山巅掠飞,直趋燕水。此时,沈铮的船队在燕京之东,离燕京不到三天的路程了。云风却已经到了燕京之西的燕水上游。
只剩三天了,云风依然没露面,但从原云天帝国到燕京这一线的气氛却越累越紧张起来。沈铮、韩斯、后楚等人,焦急万分,因为这一路俨然已是火药桶,一点就炸。
愈非、云风当然也知道,他们却在等待着火药桶的爆炸。
云洪看看情况差不多,一声令下,“可以动手了。”
入夜,从两大地域交界处的郡城,一直到燕京,一路所有大小城池的某些客栈,都突然有人凄厉地惨叫起来。之所以惨叫,是因为中毒了,腹中疼痛难忍。
东山楼杀人,从来就不一定要动用兵器。这些日子里,杀手们潜伏在各大客栈中,往客栈的食物里悄悄添加一些无色无味的毒药。这种毒药其实并不算毒,只能算是一种不常见的香料,食用少量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所以再精明的江湖人都无所防备。
但是,谁都料不到东山楼的手笔如此之大,这一路几乎所有的大客栈,都有他们的人在潜伏,都有人在投毒。一路奔行的各家好手,一路用餐,就一路食用。
食用的积累依然没问题,如果不遇到诱发的毒烟的话。
今夜,随着白天云洪的指令传来,这一路几乎绝大多数客栈都飘荡着若有若无的一种薄雾,于是,无数的人都腹痛难忍,凄厉惨叫。
“杀人啦!法教开始杀人了啊!”有人疾呼,有人放火。
“云风来了。快!抓住他。”这种叫声更是让所有人的心都一紧,然后热血沸腾。难怪法教开始杀人了,原来抢夺云风之战开始了。
前面的呼喊或者有人怀疑,但后一句却都下意识地相信。云风不出现不行了,离约定的日期只有两天,在不出现,他赶不到燕京。
混乱的厮杀突而其来,有人想逃逸,尽快离开这个绞肉漩涡。有人往冲突中心扑,尤其是各家的修士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被人占了先。除了法教弟子,其余所有人几乎都是蒙面的。既然蒙面,那就见不得人,那就心怀鬼胎,那就是对手。还未见到云风的真身,厮杀就从客栈蔓延到全城,从地面蔓延到高空,从城内蔓延到城外。
不杀不行,一来是为了自保,二来自己的身边同伴的陨落激起了高手们的仇恨和怒火。他们哪里知道,很多同伴并非陨落在对方的暗器之下,而是陨落在藏在暗处的东山楼杀手的暗器之下。
若是有人以神的视角从大范围来观察,就能发现,这次的及其血腥的厮杀,并非只有一座城池,而是整整一条线上的数十座大小城池。东州遭到血洗的只有一个宁海,其余各城不过是针对道家子弟的一些暗杀。在这里,血洗的城池扩展十倍不止。
这是因为愈非的配合。愈非早就下令,各城的城守、城卫们,都躲起来自保,不要理会任何厮杀。对于这一点,韩斯和后楚也只能表示理解,让普通士卒去约束超人、修士,那是找死。
没有了驻军和衙役维护秩序,厮杀一时半会是停止不了的。又因为中毒在身,战力大降,所以这次死伤的人数,大大超过东州宁海。
韩斯拍案大怒,“动手!”更为恐怖的猎杀开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