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涵嘴角一丝的苦笑,白色是沐长卿喜欢看她穿的颜色,除了他她并不想让任何人再看到自己穿白色的衣裙。她想穿给他看,也只想穿给他看,虽然,现在……。
“呀,小姐,这件喜袍可真漂亮啊!”听着鸾凤的惊讶的声音,苏若涵连忙回过头去,说道:“这件喜袍定要当心了,小心放好。”从沐长卿那离开之后苏若涵什么都没有带,只是这一件喜袍,苏若涵舍不得,这是他第一次给若涵的衣裙,也是他希望她穿给他看的,不知道为什么带着这件喜袍,也许带着它若涵的心能安吧。
苏若涵回忆着,那个时候他们在一处农庄里面,沐长卿没有宴请任何人,只是那天他们出去祭天,然后却更改了路线,她仿佛看见那一天发生的一幕幕,也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天……
穿过庭院,隔着漫天星光,她终于看见那孔明灯的尽头,她提着裙角,走了上去,步步生莲,隔着一道道的烛火,看见那荧光闪亮的地方,原来一地竟然被燃放了数百根蜡烛,就跟天边的星河一般,十分美丽,她竟然看呆了。
蜡烛星河的尽头是一间屋子,而那屋子里面散发出来的光晕,很显然,是有人的,苏若涵一高兴,推门进去,发现竟然屋内全是萤火虫,只是她更加诧异了,在这样的冬季,怎么会有萤火虫呢?她微微含笑,竟然伸手去抓,一个落空,她咯咯的笑着,想着也知道这一切是谁做的了,只是既然幕后主人不愿意出来,她也不着急见他,只是玩心四起,竟然一跳一跳的抓着萤火虫,虽然没有成功过。
一只萤火虫终于被她抓住了,她慢慢放开手心,却看见它小小一只,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手心中,突然满屋更加多的萤火虫了,似乎要把整个屋子照亮,可是屋内依旧十分沉寂,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了起来,突然屋内一切陈设都亮了起来,却看见了屋内陈设的一切,红色的丝绸帐子被挽成了数朵红花,做成了精致的绣球,而一个屏风隔绝了她的视线,可她却看见屏风上面绣着的鸳鸯戏水,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想到那日烟雨蒙蒙的时日,她跟沐长卿在碧波湖上泛舟。
苏若涵还没有缓神过来,一个同样穿着红色喜服的男子悄悄欧诺个身后抱住了她,将她纳入怀中,强而有力的臂膀抱着她:“若涵。”
是他!
他嘶哑低迷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眷恋的意味,淡淡道:“今天嫁给我如何?只有你我。”
苏若涵没有做声,只是觉得十分紧张。
沐长卿看她长时间没有动作,却着急道:“你是怪我没有给你一个庞大的婚礼吗?”
苏若涵终于笑了起来,淡淡道:“能嫁给你,我何等幸运。”
突然沐长卿不知道从哪里拿过一块红色的锦帕,盖住了苏若涵的脸孔,他略微带着孩子气一般,道:“那好,今日就是你我成婚的日子。”
说着便拉着她朝着一个方向行礼而拜。
“一拜天地。”
两个人站好,朝着外面拜了拜。
沐长卿却看向盖头下的苏若涵,他十分满足,这一生,他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保护她,给她一生的幸福,他承诺。
“二拜高堂。”
两个人又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拜了拜。
沐长卿却拉过苏若涵的手,他唇边的笑容十分温暖,这一世,他不管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他只知道,这一世,他谁都不要,只要她,能够有她陪伴,一世,无憾。
“夫妻对拜。”
沐长卿却悄悄看向盖头下的那张娇羞的容颜,内心十分满足,这一辈子,皇权对于他而言,只是沧海一粟,而眼前的人才是他一生一世所追求的人,纵然没有至高无上的婚礼,可是这样两颗心,一对红烛,这样的婚礼,他十分满足。
“礼成。”
沐长卿喊完最后两个字,随即便把盖头拿下,看着盖头下的娇艳欲滴的人儿,他是幸福的,却又害怕,眼前的幸福来的如此突然,竟然跟梦境一样,让他错愕。
最后沐长卿突然抱紧她,身体突然腾空,竟然飞越而起,顶棚之上的绢花,他用力一扯,又带着苏若涵下来,突然漫天飘散下来的红色的玫瑰花瓣,如同下雨一样,倾洒而下。
屋内弥漫着玫瑰花的香味,就在两个人的鼻尖旋转。
沐长卿拿过两杯酒,递了过去,道:“同结连理。”
苏若涵接过酒杯,笑道:“共度余生。”
沐长卿一身红色的喜服,用丝线绣着霸气的龙和祥云的图案,他低头看着她,满脸洋溢着十分温暖而宠溺的笑容。
苏若涵却脸颊绯红,惊愕的看着他,道:“我没想过今天原本是祭天的,可是你却安排了这么多。”
依旧络绎不绝的玫瑰花瓣从高空中散落下来,眼前的女子美的惊心动魄,却让对面的人忘记了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能在你眼中看到伤感,我不想的,所以自私的把你留下,因为我一生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只有你,也只有你而已,让我全天下都不想要,只要你。”
“我以为,你当初不告诉我,是因为……”
沐长卿的长指突然抵住了她的唇,打断她要说的话:“我怕你担心,更加怕我自己没有命活着回来,我更加怕没有给你一个完美的人生,怕牵绊你流出更多的眼泪,索性,我都成功了,所以我毫无忌讳的想要跟你共结连理,今天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更加是我一生只会迎娶的妻子,你不会怪我吧,今天没有热闹的婚礼,没有祝福,更加没有文武百官的恭贺,因为……我想让你知道,眼前的男子不是皇帝,他依旧是你的沐大哥,你的长卿,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他只是想要单纯的拥有一个段纯纯的爱恋,更加想要掏心掏肺的告诉他心爱的女子,他一生只会傻一次,一次只为一个人。”
苏若涵听见他这么说,内心的牵扯羁绊都统统消失了,眼底却涌起一片热潮,眼泪竟然流淌而下。
沐长卿却十分难过的看着她,挑起了她的下巴道:“若涵,为什么哭。”
“长卿,你能安排这一切,我十分感动,我更加没有想过,你会为了我做了这么多,我最怕的是,辜负了你。”
“傻瓜,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好!”
“从今往后,你要记得,你,苏若涵,一辈子都是我沐长卿的人。”
“好!”
苏若涵渐渐回到现实之中,她看着那一套的喜服,她穿过的,没有众多宾客的宴请,只是他们两个人,他们拜了天地,她是他的妻子,可是现如今,她却因为沐长卿又要嫁给了另外一个人。
这事情真是匪夷所思,沐长卿答应自己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苏若涵也答应他要永远一辈子只做沐长卿的妻子,可是他们都食言了,他们都背弃了原来的一切的点滴,原来的誓言……
“这件衣服对于我来,意义非凡,你要收好了。”
鸾凤看着苏若涵如此重视这件喜袍,于是小心的收好了,道:“小姐,放心吧,我会放好的。”
这时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随后缓缓道出:“小姐?”
苏若涵使了个眼色给她。鸾凤放下手头的活便走了过去,笑道:“彩凤姐什么事啊?小姐要睡了。”
彩凤看着鸾凤,笑道:“哦,鸾凤妹妹是这样的,小姐这段时间没有住在薇泉殿,想必也是没有休息好,所以彩衣命人送来了这个安神茶,给小姐喝,这样小姐就可以解除疲劳,能够好好睡一觉了。”
“彩衣姐姐有心了,鸾凤就先替小姐先收下。”鸾凤连忙端过托盘笑道。看着彩凤了离去的身影。心中觉得奇怪,于是端着托盘回到房间之中,对着苏若涵笑道:“小姐是彩衣命彩凤来送安神茶来给您,希望你可以睡个好觉。”
“姑且先放着吧。”苏若涵脱下外衣独自走到床边,睡意渐浓,索性无暇理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段时间是在是太累了,夏楮墨不召见也罢,既然如此,她也懒得想,要她下嫁的人是他,她又何必这么苦思冥想的呢,索性不去想他,慢慢的合上眼帘,沉沉的睡去。
几日的提心吊胆的担心着,外加上与沐长卿分离的事情,心力交瘁,很多事情都已经力不从心了,这一睡却无比的安心,像是多日来的乏困都解脱了。缓缓呼呼像是醒了一般,但是依旧想要靠在这睡榻上面,迷迷糊糊的像是又睡了一小会儿。许是睡的多了,头有些微痛,苏若涵皱了皱眉头,见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晚,随口叫了声:“鸾凤。”
“小姐,您醒了?”鸾凤连忙从门外推门而进。
“什么时辰了?”苏若涵撩开被子,独自下床,穿鞋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揉了揉头回头看着鸾凤。
“该用晚膳了。”鸾凤回复着,小姐这么长时间的睡眠,想必已经休息好了,于是扶着她下床。
“哦!把那件绿色缎子百褶裙拿来。”苏若涵自己简单的梳着头发。
一身绿色的百褶裙,头上简单的梳着一个精美的发髻,被两只翠绿的玉簪子固定住。余下的头发都散落在身后,崧果给我递了一条同色的披沙,腰间是一条白色的束腰,两条飘带也是白色。脸上未装饰任何的脂粉。
“小姐都准备好了。”鸾凤看着她说道,她兴许是明白了小姐为何这样,于是在一旁静静的站着。
“吩咐所有的人在梨花阁见我。”苏若涵从卧房独自走到梨花阁,待苏若涵在梨花阁内出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等候在此了。
现在看着他们对苏若涵恭恭敬敬的,但是她知道,她第一天来北国的那一天起,夏楮墨都没有召见自己,而是把她囚禁在一个宫殿之中数日,想必他们现在对苏若涵也是猜测万分吧,不知道她身份如何,更加不知道为什么北皇会为了她废除了皇后的尊位,对于苏若涵,他们的确是猜测万分。
苏若涵看着她们都低着头,不由的笑了笑。由着鸾凤扶着她坐到梨花木的椅子上坐好。说道:“你们都是这段时间侍候我的人。奴才就要做好奴才的义务,我不要求你们对我阿谀奉承百般顺从,也不希望听到谗言与讽刺之语。但是在我这薇泉殿一天便要守着我薇泉殿的规矩,出了这薇泉殿本宫管不着你们,也不想管,但是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在薇泉殿不尽心的话,就休怪本宫不留情意。”顾夕颜的声调不由的渐渐扩大,今天夕颜就是要立威。
“奴才奴婢会尽心侍候公主的。”众人都纷纷的回复她。
地下跪着的人是苏若涵见过的由彩衣为首的六个人丫头,今天还看到了,十个侍卫还有四个协助彩衣他们做重活的奴才。
“彩衣你留下,其余的鸾凤带着他们下去交代清楚本宫的脾气秉性。”
“是小姐。”鸾凤带领着一众人都纷纷的离开。
苏若涵拿起桌子上面的茶,放到嘴边轻饮了一口说道:“现任北国太后何在?”
“这······奴婢不知。”彩衣紧张的说出口,她的确不能说,毕竟她是一个奴才,怎么敢说太后如何呢。
苏若涵斜眼看着她的表情,那是三分的紧张,三分的害怕,还有三分的惶恐,太后有什么事情么?为什么她现在的表情这么怪异,而且她回答的还是这么奇怪,“不知?”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是什么心情。
“北皇现在朝政忙碌,不便打扰,但是太后我要见的,虽然是北皇执意要迎娶我的,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应该不知礼数,那么我就要侍奉太后左右,以表孝义。太后,我一定要见的。”苏若涵不慌不忙的说道。
“可是······可是······太后不见客,这是好多年的规矩了······”彩衣继续慌张的说道,断断续续的还有些磕巴。
“不见客?规矩?为何?”苏若涵继续的询问着,她虽然对北国的皇族不是很了解,但是对夏楮墨她是了解的,想必这个太后不会平白无故的突然不见客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她一定要调查清楚。
“奴婢真的不知。”彩衣没有躲闪的眼神突然看着苏若涵,她相信她没有骗自己,但是太后自己一定要见的,因为苏若涵以为只要是见了太后,那么夏楮墨不管要做什么,恐怕也要看着太后的意见,自己得罪了太后,想必太后一定会阻止他们的婚姻,所以……必须要得罪太后,这样她才不会把凤官交给自己。但是彩衣她闭口不谈太后,苏若涵很是费解,看来太后的事情要自己去找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