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俢肆一生气,把佣人也是吓得够呛。
一紧张,连舌头都捋不直了,“呃,这……这个小姐她……她没说。”
她不回答还好,一听到那句“她没说”,连俢肆眸底的怒火顿时越烧越旺。
抬头,一个冷眼射过去。
他正想斥责她,这个家她到底是怎么当的,连小姐去哪儿了都不知道,要她何用?
可,目光一触及那张被岁月侵蚀的脸,他又于心不忍了。
心一软,也就硬生生的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严嫂在这里干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论起资历,她比翩跹来的都早。
从十几年前,他在黑帮混出了点名堂有了自己的宅子开始,她就在他家里帮佣。
中途她因为个人原因也请辞过,其间,他也换过好几个佣人,可没一个让他满意。
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严嫂最细心,也最熟悉他的秉性。
于是,他又重金把她给请了回来。
为免她后顾之忧,知道她丧偶之后最关心的就是那一双儿女,他便让荣驰给她儿子女儿各自换了份比先前好上百倍的工作。
而严嫂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些年她忙前忙后,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即使现在岁数大了,她也再没提过辞职一事。
他们名义上是主仆,其实,时间久了,彼此早就把对方视作了亲人。
对于年幼就丧母的连俢肆来说,严嫂这些年所扮演的角色,绝对不亚于半个母亲。
深感自己刚刚的态度有些恶劣,连俢肆用揉眉心的动作来掩饰他对严嫂的歉意,也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今天的他,确实有点反常,他自己也承认。
翩跹不在家又不是第一次了,何况她都快成年了,也该有自己的圈子。
加上她身手也不赖,应该不需要他担心才是。
说实话,他也不懂他方才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就想发火。
沉默了片刻之后,连俢肆换了一种语气,较之先前柔和了不少,“翩跹她,最近经常出去?”
“嗯。”严嫂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许是觉得自己的回答太过简单,怕又惹先生不高兴,想了想,她又略作补充,“最近这段时间,小姐每天下午都出去,晚上七八点的样子才回来。我也试探性的问过,这么热的天出去做什么。可小姐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她最讨厌别人干涉她的自由,我就……”
严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连俢肆略显疑惑的声音给打断,
——“这是什么味儿?”
鼻息里突然窜入一股怪味,像是什么东西糊了的感觉,连俢肆下意识的拧眉,抬头便往厨房的方向望了过去。
经他这么一提醒,严嫂方才想起来炉子上还煲着汤。
“哎呀,糟了!那是小姐让我炖的汤,她回来要喝的!”
拍拍自己记性越来越差的脑袋,严嫂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厨房。
翩跹让炖的汤?
那丫头不是不喜欢喝汤么?
带着满腹的疑问,连俢肆起身,也往厨房的方向去了,想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