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一句话,夏侯渊抖了下缰绳,双腿朝马腹上轻轻一夹,策马走了。
望着夏侯渊的背影,乐进也感到很是无奈。
上万名被俘的徐州兵,即将活活被坑杀,虽说心内对此一举很是不赞同,可乐进也是无法,毕竟曹操的父亲是因徐州军的截杀而死。
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在徐州展开。
数天之后,身在洛阳的刘辩,得到徐州军大败万余官兵被曹军坑杀的消息,半晌没有言语。
“殿下。”与刘辩一同站在回廊上,看着柳奴逗弄淘儿,肚子已经很明显隆起的管青,向刘辩轻声问道:“殿下怎了?”
“万余徐州兵被坑杀!”看着庭院内的淘儿和柳奴,刘辩眉头微微蹙着,对管青说道:“如此残虐,本王即便是北征匈奴,也是没有这样!”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轻轻叹了一声,管青接过刘辩的话头,对他说道:“也是那陶谦,无事作何要去截杀曹嵩……”
“还不都是刘备干的好事!”嘴角撇了撇,刘辩扭头看了管青一眼,对管青说道:“在本王看来,刘备就是个丧门星,他到哪里,哪里准没好事。上回来到洛阳,吕布谋反;此番到了徐州,陶谦截杀曹嵩,引得曹操大军直逼徐州……”
“殿下如此一说,青儿也觉着是了!”刘辩的一番话,把管青给逗的乐了,她掩嘴一笑,对刘辩说道:“日后不再让那刘备来洛阳便是。”
“嗯!”刘辩点了下头,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管青说道:“本王且去看看象园内小象安置的如何,青儿好生调养着,切莫太过劳累。”
待到管青轻声应了,刘辩才转身朝屋内走去。
穿过管青寝宫,出了正门,刘辩招呼了一声等在外面的王柳和王榛,领着一队王府卫士,径直朝王府前门走去。
出了王府,刘辩等人上了战马,策马朝着象园所在的方向奔去。
所谓的象园,其实就是在城内未有利用起来的地皮上圈了一圈围墙。
在围墙内,有着供小象休息的场所,也建了一些兵营。
不过兵营里还没有驻扎兵士,小象要成年,还须数年,选择作为象兵的兵士,年岁都不能太大。
虽说洛阳军精锐,可挑选象兵,却是异常严格。
三卫官兵和王府卫兵,属于特殊兵种,自是不在选拔之列。而偏营官兵,相对羸弱,更是不能作为将来突击敌军的主力来使用。
唯一能够选拔象兵的地方,就只剩下了洛阳军主力。
还有八百头小象没有送到,象兵的选拔也不是十分紧要,眼下象园内的军营,还都是空着。
刚到象园外侧,尚未进大门,刘辩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小象的叫声。
“殿下!”刚要往象园里进,新任命的象兵主将典韦,就从里面跑了出来,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末将不晓得殿下来此,有所怠慢,请殿下责罚!”
“典韦啊!”翻身跳下马背,走到典韦身旁,刘辩朝他肩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对他说道:“本王整日听那些将军、幕僚说一些文绉绉的话,脑袋听的都大了。你与本王也是老相识,可千万莫要学他们,还是你原本的脾性好些。”
“嘿嘿!”被刘辩说了这么一句,典韦嘿嘿一笑,一边跟着刘辩往象园里走,一边向刘辩问道:“殿下如此繁忙,怎有闲暇来象园?”
“你可是象兵主将,切不可如别个一般小看了象兵!”拉着典韦并肩走着,刘辩对典韦说道:“这些小象,过上几年都成了大象,你的象兵可是要成为战场上的开路先锋。每逢战阵,能否取胜,全靠他们了!”
“象兵竟是如此厉害?”刘辩这么一说,典韦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茫然的对刘辩说道:“那些小象,长相倒是颇为怪异,只是跟战马也差不多大小,也不见得多有力气,怎会如此凶猛?莫非它们真个吃人不成?”
“瞎扯!”典韦的一番话,把刘辩给说乐了,他扭头看着典韦,对他说道:“象是不会吃人,可身躯却是十分巨大,你也看过那只淘儿,它不过只是一头尚未长成的小象,待到成年,它们便是庞然巨物。只要披上铁甲,刀剑对它们都是没有多少奈何,冲杀敌阵如同摧枯拉朽。本王只期盼着,在它们长成之前,我军莫要有大战才是。”
跟在刘辩身后,听着刘辩的一番描述,典韦扭头朝已经能看到的小象象群看了一眼。
看着那些四处乱跑的小肉团,典韦怎么也想不出,就凭着这些长鼻子的小怪物,如何在战场上冲杀,又如何能将敌军如同摧枯拉朽般冲散。
领着王柳、王榛等人,在典韦的陪同下进了象园。
远远的看着在象园内来回走动的小象,刘辩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中原人此时还没有多少接触过大象,根本不可能知道,这种动物在许多驯养它的国度中,被培养成战场上的杀神。
骑兵冲锋时,强大的冲击力,只是在两军相撞的那一瞬,才能给敌军造成损害,而且骑兵惧怕列起长枪的阵型。
可象兵完全不惧长枪兵的威胁,战象冲锋时,长鼻子能将敌军的长矛卷住,把敌军阵型扯乱。
“明日一早,本王领你去军营选拔兵士!”看了一会小象,刘辩对身旁的典韦说道:“小象成年尚需时日,象兵军士选拔,须选择年轻士兵……”
“末将引领象兵,可是在象兵能上战场之前,末将都无有机会追随殿下与敌厮杀?”从刘辩的话里,听出象兵要是出征,至少还得数年,典韦有些紧张的看着刘辩,向他问了一句。
“只管放心!”伸手轻轻朝典韦的肩膀上拍了拍,刘辩对他说道:“若有战事,本王自会命他人代替你练兵。一旦有了战事,本王怎肯将你这样的勇将留在洛阳?”
得了刘辩这句话,典韦才长长的吁了口气,好像整个人都放松了的样子。
此时的徐州城内,早已得到糜竺兵败消息的刘备,正双手背在身后,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快步走动着。
就在刘备为曹军击败糜竺,得了泰山一郡而感到烦闷时,一名亲兵跑到门口,抱拳对他说道:“启禀皇叔,吕温候已然领军来到城外,请皇叔允许兵马入城?”
得知吕布又来了,刘备愣了一下,连忙向那兵士问道:“来了多少人?”
“只有数千人!”抱拳躬身,那亲兵向刘备应了一句。
得知来的只有数千人,刘备心底才松了口气,对站在屋内,一直看着他来回走动的关羽和张飞说道:“随某前去迎接温候。”
“大哥!”刘备刚迈出一步,关羽就连忙对他说道:“糜竺新败,城内正自空虚,曹军已然得了泰山郡,眼见就要逼近徐州,吕布此时前来,恐防有诈!”
听了关羽的话,刘备愣了一下,不过旋即便露出一抹看似坦然的笑容,对关羽说道:“若是温候想要这徐州,某让于他便是!”
说完这句话,刘备再不耽搁,跨步走出屋外。
关羽和张飞相互看了一眼,都是很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跟着刘备走出了房间。
由于曹军压境,往日喧嚣的徐州城,如今早已是一片萧条。
许多百姓想要拖家带口逃离徐州,却被守卫城池的兵士给拦阻回去。
被恐惧袭扰着的百姓,有些人已是丧失了理智,想要强行冲出城去,却遭到守城兵士的一通屠杀。
在城门口躺了数百具百姓尸体之后,城内的平民才都晓得了惧怕,一个个窝回了家中,再不敢出门。
商铺家家闭户,小贩更是不敢走上街市,以往人来人往的徐州街道,竟然是空无一人,异常冷清。
领着关羽、张飞,骑马走在徐州街道上,看着冷清的街面,刘备心内也是感到一阵凄凉。
好端端的徐州城,在曹军的压迫之下,竟到了这步田地,若是曹军在此逗留的时日再久一些,恐怕不等曹军发起总攻,徐州城内便已是自乱了起来。
带着队伍出了城门,刚到城门口,刘备就看到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支军容整齐的军队。
率领这支军队的,正是手提方天画戟、胯下骑着赤兔马的吕布。
在吕布身后,数千名官兵列着整齐的队形,所有官兵都是衣甲鲜亮,手中盾牌、短矛显然是新近配发,还都折射着崭新的光泽。
仅仅只是过了数日,吕布军的军容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刘备也不由的愣了一下。
双手抱拳,朝吕布拱了一拱,又看了一眼吕布身后的军队,刘备不由的赞了一句:“温候麾下将士,好生威武。”
“不瞒使君!”手持画戟,抱拳朝刘备拱了拱,给刘备回了一礼,吕布对他说道:“洛阳王希望我等守住徐州,因此命人给末将送来了兵械、衣甲,此番末将再来徐州,便是要助皇叔镇守徐州,不让曹军再向前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