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只望求生的一番话,说的孙观脸色是红一阵白一阵,心内早把他给骂了个通透。
诛杀吕布?
也亏得这军官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吕布是谁?
天下间公认的猛将,就连秦军虎贲卫主将赵云,怕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军官却是敢说,连诛杀吕布的话都能脱口而出!”
心内虽是把军官给骂了个通透,孙观却是不能表露出对诛杀吕布没有信心。
四周都是刚被秦军击溃,士气已经低落到极点的青州军将士,若是这个时候认了怂,青州军惧怕秦军的传统,怕是很快又会再度沿袭下去!
盯着军官的脸,孙观睛微微眯了眯,过了片刻才朝他摆了下手说道:“法子倒是不错,只是要诛杀那吕布,尚需有个周全的计较。你且退下,待本将军好生计较!”
“诺!”晓得性命是保住了,军官赶忙抱拳躬身应了一句,便不敢再多言语。
“将士们!”待到军官退下,孙观手按剑柄,环顾着四周的青州军将士,向他们喊道:“告诉本将军,你等可是怕了秦军?”
这句话无疑是问出了青州军将士内心深处的写照,可在场的青州军却是谁也不敢当面承认。
孙观是要鼓舞士气,不少精明的青州军已然是看了出来。
至于那些大脑相对迟钝些的青州军,平日里说话便是会看着别人,别个都不吭声,他们自是不会胡乱言语。
数万青州军,竟是没有一个人回答孙观,场面一片宁静,静的让人感到有些窒息。
看着青州军将士们,孙观等了片刻并没有等到答案,才接着向在场的青州军将士们喊道:“你等即便不说,本将军也是晓得!自打同秦军作战,我青州将士便极少从他们那里讨得好处,即便是惧怕,也无有甚么!”
作为主将,能从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是出乎了青州军将士们意料。
一双双眼睛全都凝望着孙观,静静的等待着他把话给说下去。
“当日轩辕关一战,秦军猛将魏延,领军近七万,与我军人数相当,我军也是不曾惧怕半分!”青州军将士们都没有吭声,孙观手按剑柄,环顾着他们,高声喊道:“那时每每有战事,本将军心内便是会多出几分期待。因为本将军麾下,有着一支能同秦军抗衡的大军!”
青州军将士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孙观的脸上,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他接着把话给说下去。
晓得将士们心内对秦军产生了深深的忌惮,孙观也不逼着他们立刻表态,而是视线不住的在他们身上逡巡着,接着喊道:“今日我等之所以有此败,乃是本将军小觑了吕布,以为他是有勇无谋,不想那吕布而今却是生了些脑子,竟晓得我军会去劫营!”
孙观将战败的责任揽在了自家的身上,数万青州军将士们一个个脸上都流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青州军乃是当年曹操占据兖州、青州,收编的黄巾残部,当年与孙观一同管辖青州军的将领,而今已是死的死,叛逃的叛逃,这支大军,在一定程度上,早就成了孙观一人说话为算的军旅。
身为主将,孙观竟然会当着所有将士的面,承认他决断错误,可见对于这场失败,他也是极为心痛。
从近处将士们的脸上,看出了他们神色间露出了些许不易觉察的变化,孙观嘴角牵出了一抹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看出的笑容,向青州军将士们喊道:“你等只晓得那吕布厉害,可晓得他因何在短时之内,变的如此精明?”
他的这个问题,让青州军将士们一个个都满脸的茫然,没闹明白他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吕布之妻貂蝉,当年可是用了美色,诱使他与董卓反目!”眼睛微微眯了眯,孙观嘴角的笑容终于漾了起来,向青州军将士们喊道:“早先吕布被秦王召回洛阳,过了这许多时日方才奉命出征,这许多日子里,怕是和他夫人在铺盖中好生研习过兵法,因此才有我军今日之败!”
孙观将吕布识破他劫营归功于貂蝉,许多青州军都是咧嘴发出了“嘿嘿”的笑声。
见有将士咧嘴发笑,孙观晓得,鼓舞士气的话,很快也就可以说出口了。
嘴角带着笑容,孙观环顾着青州军将士们,接着向他们喊道:“褥子中的计策,又可持续多久?”
“哈哈!”这一回,许多青州军都仰起脸发出了笑声。
“将士们!”青州军将士的情绪已是放松了许多,孙观手按腰间长剑剑柄,接着向他们喊道:“我军不是没有战胜过秦军!秦军战力,我军也是晓得!曹公麾下大军,试问在轩辕关之前,屡屡击破秦军者都是何人?”
被孙观如此一问,青州军将士们一个个脸色又都凝重了起来。
青州军和秦军之间,确实是有过无数次的战斗,可战斗的结果,却是秦军胜的多而青州军几乎没有多少获胜的机会。
甚至就连官渡之战进行的同时,青州军在嵩山一带阻截秦军,也往往是秦军胜而不进,仗打到一半,便会后撤,给青州军喘息的机会。
心内也是晓得这些,孙观自是不会给将士们回响起细节的机会,高声喊道:“告诉你等,曹公同秦王反目,两军互有杀伐,曹公大军屡屡战败,而我青州将士,却是将秦军阻截于嵩山数月。若是将嵩山交于别个,怕是早已为秦军击破!”
青州军将士们还没来及细细回味于嵩山阻截秦军的事,孙观便将当日战事重提,立刻便将他们的思维牵引到那一场场似是而非的胜利中。
虽说当初的战斗都有些似是而非,可回想起秦军每每只有后撤,青州军将士们心内还是会涌起难以掩饰的骄傲。
“一场战斗算得甚么!”把将士们的思维引到对当初胜利的回忆中,孙观高声喊道:“我等同秦军的战斗还有百场千场!终有一天,我军可见吕布完全击溃,让秦军晓得,曹公麾下,唯我青州勇士,才是真正的精锐!”
“青州军威武!”一番煽情的话说罢,孙观一把抽出腰间长剑,剑尖指向天空,发出了一声呐喊。
随着他的这声呐喊,先前还如同瘟鸡一般无有精神的青州军将士纷纷站了起来,也都跟着发出了呐喊。
将士们的反应,让孙观很是满意。
环顾着如同死去了半截又突然复活的青州军将士,孙观嘴角带着笑容,眸子中也闪过了一抹自信的光彩。
预先设下埋伏,重创了青州军,吕布领军折回军营后,当即便着人前去请贾诩到他帐中说话。
好似是早就晓得吕布会令人前来找他,得到兵士传报的贾诩,并没有感到半点意外,当即出了营帐,随着吕布的亲兵,走向帅帐。
帅帐外,点着八个分为两列摆放的火盆。
虽说同青州军经过了一场厮杀,可战斗结束的时候,天色依然是一片漆黑,由于快要接近黎民,军营外的景致,甚至要比青州军劫营时更要黑上一些。
火盆内跳蹿的火苗,将帅帐外的区域映照的一片通亮,就连帐篷,都被映成了橘色。
跟着吕布亲兵走到帅帐外,亲兵正要向帐内的吕布通禀,贾诩朝他摆了摆手,对他说道。
见了贾诩的手势,亲兵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礼,尔后退到了一旁。
待到亲兵退下,贾诩站在帐帘处,向帐内说道:“温候唤某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领军击破了青州军的吕布,此时正在帐内查看着一张用羊皮画成的地图,听到帐外传来贾诩的声音,连忙跨步走到帐帘处,一把将帐帘掀了开来。
看到贾诩站在帐外,吕布脸上立时露出了笑容,对他说道:“夤夜请中郎前来,乃是商议如何进军……”
“温候!”吕布话还没有说完,贾诩就打断了他的话头,压低嗓音说道:“因何如此耐不住性子?”
被贾诩一问,吕布愣了一下,随后陪着笑说道:“好一桩大功劳,眼见着要让给高顺,某着实心内不快!”
“区区功劳,何足挂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贾诩对吕布说道:“相比于温候即将立的功劳,击破青州军,只是小功一桩!”
抱拳朝贾诩拱了一下,吕布陪着笑说道:“中郎请入内说话,有些事儿,某寻思了许久,也是未能参透,还望中郎点拨一二!”
给吕布回了个礼,贾诩也不推辞,跟着他进入了帅帐。
帅帐内摆放的矮桌上,放着一支烛台,烛台上点燃着几支白烛。
白烛的火光并不是很亮,却是将矮桌附近的一片给照的一片通明。
一眼便看到了矮桌上铺开的地图,贾诩向吕布问道:“温候可是在参看地图,琢磨如何行军?”
“正是!”抱拳朝贾诩深深一礼,吕布对他说道:“中郎早先说过,我军到达许都之时,城内必定空虚。某只是想不透,因何到了许都,中郎也是不让某领军攻城,却要在城外驻扎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