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语走过去坐在她边上，看见一边已经倒好的一杯茶，端起来吹着喝了一口。
咂咂嘴，她说道：“你不知道？外面基本上已经满地都是丧尸，人类的基地大大小小，正在整合，估计今年难捱。”
林声点了点头，她看着被子里漂浮着的茶叶，发了会儿呆问道：“看你刚才有话跟我说，现在怎么不说了？”
张小语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不住道：“你不记得以前的一些东西了？”
林声表情平静，听见张小语的问题，并没有多奇怪。
她抿了口茶，缓缓说道：“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
张小语不明白，哪有这种记忆？
林声再次开口道：“我可能被人催眠过，一些东西已经不记得了。”
催眠？要是被人催眠过，那倒也说得清。
张小语喃喃道：“怪不得。”
她的手指在茶杯的外壁上摩挲，热气滚烫的扑上去却又在手指离开的片刻退出来。
林声问道：“你认识我？”
她看着张小语，一直平静的双眼此刻也有了一点好奇心。
张小语点点头，“确切的说不认识，我们并没有见过面，但是我给你养过儿子。”
这句话让林声来了点兴趣，“我记得我有儿子，但我已经忘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张小语继续说道：“你不但有儿子，而且你的丈夫还是元帅。”
林声有些惊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竟然这么特殊。
观察着林声的表情，张小语忍不住问道：“你在这里多久了？”
林声就像是这个基地的一个普通研究员，如果张小语不认识她的话，肯定会以为她是一个毫无疑问的反派爪牙。
但是作为元帅的妻子，她怎么会站在这样一个对立面。
林声想了想，回答道：“很久了吧，反正我的记忆中，我一直在这里。”
怎么可能，林声虽然是个生物迷，整天躲在实验室里面，谁也劝不动，但是张小语知道在穆帅最艰难的那段时间，是林声和他一起扛下来的。
至少，在那段时间，林声没有踏进过实验室。
看着张小语明显不相信的表情，林声无奈的说道：“我说过了，我被人催眠过，记忆中就一直在这里做实验。”
林声应该在这里待了很久了，她没听人说过林声的失踪，要么是穆帅隐瞒了下来，但隐瞒也只能满一段时间，要么就是林声消失了太久，所有人都觉得她甚至已经回不来了。所以基地里的人都没有在提起，谁会关心一个死去的人呢。
张小语沉默片刻，然后疑惑道：“你没有想过要出去吗？整天呆在这里做实验，你就不厌烦？”
出乎意料的，林声摇了摇头，“我可以不出门，这些实验做起来都很麻烦，基本上占用了我全部的时间。其他的事情我没有时间想，也不想花费时间想。”
张小语皱紧了眉头，觉得林声的想法有些奇怪，你对做实验在执着，你都是一个人，一个人七情六欲，你不可能就一个**。
“你都没想过回去看看你个丈夫和儿子，还有你家里人？”张小语已经有些质问的意思。
这些听在林声耳朵里面，引起了她的一些不舒服。
“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为什么一定要去看他们？”林声不悦的拧着眉，对这个问题回答的有些不耐烦。
张小语也很惊讶，她没想到林声竟然是这种想法。
是因为被催眠的原因吗？她想。
继续交流下去没什么意思，张小语转移了一个话题。
“你在这里做什么实验？基因改造？还是制作丧尸病毒？”
提起这个，林声立马来了精神，她有些得意的说道：“人类的身体素质太孱弱了，按照世界进化的速度，人类肯定会在不久的将来被淘汰。只有进行过基因改造，成为最强进化者，人类才有生存下来的资本。”
张小语冷声问道：“所以这就是你们制造出丧尸病毒的可笑原因？”
因为一个在未来还不确定会不会发生的事情而担忧，是一件非常蠢得做法，最然有的人会说这是未雨绸缪，走一步看十步。
但这种因为未知而损害了自身目前资源，但凡能多想一想，就不会这么做。
张小语得语气不善，让林声再次不高兴，“这个原因可笑吗？这都是为了整个人类着想！你们懂什么？你看外面那些异能者！难道他们不比普通人更加方便吗？你做人工智能，不就是为了方便人类吗？都是同一个目的，走的那条路，有什么区别吗？”
张小语没想到让林声这么生气，她还想反驳，但是林声已经将她赶了出来。
“我就说人类得基因都是自私的，毫无用处！”林声在门里面讥讽地说道，说完“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张小语不知道里买能不能听见，她使劲拍了拍门，大喊道：“你说的屁话！你出去看看你们把整个世界都搅和成什么样了！明明就是你们地自私给整个世界造成了麻烦！我呸！谁跟你一样！老子走的光明正大！走在外面挺胸抬头！谁像你们，躲在这破地方都不敢出去！”
喊了半天，张小语停下来才有感觉到了一股冷意，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有些后悔自己没从林声哪里拿两件厚衣服。
气喘吁吁的坐在一边地上，刚坐下，她却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看向一边走廊。
走廊上站着一个强壮的汉子，颇为眼熟。
张小语脸色一变，“是你！”
男人走了过来，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走到张小语面前，他打量了一圈张小语，嫌弃似的撇了撇嘴，“走吧，教授在等你。”
这个男人就是他们在k城遇到的那对父子中的儿子，之前他装的太像了，张小语也没有去仔细观察他们，竟然都没发现他们是假的。
张小语白着脸跟着男人，拖鞋拉在光洁的走廊，声音有些低沉，还带着很长的尾音，这让前面的男人有些不高兴。
“你能不能抬起脚走路？”终于，走了一段时间之后，男人有些不高兴了。
张小语淡淡瞄了他一眼，“你先给我件外套，太冷了，我没有力气走路。”
男人哼笑了一声，有些不屑“渺小的人类。”笑完，他继续走着，也没有要给张小语找外套的意思。
张小语早猜到会是这种结果，她默默抱起双臂，双手摩挲着，不想让自己的胳膊太冷。
走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张小语的步子越来越慢，几乎每次男人走到这个走廊，张小语还在拐那个弯。
终于，在男人已经不耐烦很久了，他们到了一个白色的走廊。
这个走廊比银色的看上去更加自闭，倒是走廊边上有一扇很清晰的大门。
男人转过身说道：“教授在里面，你进去吧。”
张小语看了他一眼，心底已经猜到了里面的人是谁。
她拉开门，里面摆放着各种玻璃钢，玻璃钢里面浸泡着几个奇形怪状的“人”。
说他们是人，倒更像是丧尸。
瞪大的眼睛冷漠的看出来，张小语从来没觉得有这么恶心的尸体。
感觉到了张小语的恶寒，最前面的一个老头温和说道：“别看他们的外表暂时不出色，但是身体素质不比任何一个异能者差，只要你能和我一起合作，未来的人一定会比现在的任何人包括千金都要道，张小语在听见千金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的厌恶已经到达了顶峰。
“哼。”张小语哼笑一声，毫不客气道：“就你这些玩意？怕是连千金头发丝都比不上吧！也就只敢在背后偷偷怂恿了。说真的，你做出来的这些鬼东西，你自己看得上吗？”
站在这么一堆器皿中间，张小语都感觉到了玻璃器皿里面透出来的森森冷意。
明明是吃人的怪物，还说是什么人类的优质基因。
赵老先生的脸冷了下来，他一双眼睛里面看着张小语就跟再看一个死人，让人不寒而栗。
苍老的皮肤已经刻上了许多的皱纹，他整个人有点像西方上个世纪的阴郁教皇。
张小语冷漠的看着她，丝毫不肯退让。
过了几秒钟，老教授突然笑了，又恢复了从前温和的样子，“现在想不通很正常，我也理解。没关系，我给你时间，你会理解这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一场变革，这将会成为人类文明史上最成功的进化！”
他自顾自说着，说完，看见张小语还是冷漠的样子，自己也不觉得尴尬。
他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样，你先去看看我们的作品，我有足够的耐心等你。”
张小语没动，她好整以暇的抱紧双臂走了走，强忍着不适打量老教授的“作品”。
走了几步，她“渍”了一声，“这些丑东西，留着又有什么用呢？”她看着老教授，老教授突然感觉到了张小语的不对劲。
他冷了一下脸，然后冷漠的说道：“林声还在这里，你想做什么先考虑一下她，你应该也不想让你那个小男朋友伤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