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前,精纯的木系异能,再次以薛玲为中心,朝广场四处蔓延开来,让本就弥漫在空气中,未曾被猴群和果树们吸收完的能量又浓郁了几分。
若有那同样身具异能的人在这儿,就会发现空气中的木系能量特别惊人。达到什么程度呢?快要化为实质,往下渗水的那种。看这浓度,怕是接下来少则个月,长则一年半载,猴群们和相伴的果树们都能得到一个“本质”上的飞跃和提升。
这是薛玲给予猴群的馈赠——虽然,建国后就不许成精了,但,在拓展了猴群们基因,延长了它们寿命的情况下,适当地开开灵智,让它们变得更聪明,在这片桃花源里生活得更好,又何乐而不为?
简单地来说,这就是另类版本的“有来有往”。毕竟,按照人类世界的收支来计算,薛玲得到的猴儿酒价值,远超过她付出的木系能量。
当然,对猴群们来说,它们只是付出了些自己族群闲来无事时酿造的果酒,收获的却是整个族群寿数和灵智的增长。从这一方面来说,也算是收获大过付出。
和猴群们道别后,薛玲还特意记下了离开的路线,打算以后若有机会再度来到这片神秘的大山,一定会再来看望这群可爱的猴子。
“爷爷,咱们这就回去吗?”
“你说呢?”对薛玲这种“每天不皮一下,就不开心”的性子,薛将军虽已习惯成自然。但,这并不代表他每次遇到的时候都能心平气和,就如眼下,他就有些无奈和慨然。
“我咋知道?”薛玲摊手,耸肩,顶着张写满“我如果知道,我还会特意问你”情绪的无辜脸庞,将那颗皮球又轻飘飘地踢了回去。
薛将军磨了磨后槽牙,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将到喉的咆哮咽下肚去。唯独那将手指捏得“咯吱”作响的动作,却道出了此刻他那满腹快要无法压制的郁闷和抓狂。
谁让薛玲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句话演绎到了极致呢?就如此刻,薛玲就一边吃着樱桃和草莓,一边哼着悠扬的曲调,一边蹦蹦跳跳地往下山的方向而去。
然而,薛将军能说什么?
毕竟是他一手宠出来的“小公主”,那么,除了继续宠下去,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一个小时后,祖孙俩抵达山脚。而,薛将军急匆匆地打了个电话,很快,刘老就亲自驾着吉普车,赶了过来。
吉普车还没停稳,薛将军就拉开车门,窜到了副驾驶座上去。
与此同时,在刘老等人眼里乖巧可爱、聪明机灵,却颇有几分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薛玲,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甚至,如果将这一幕录下来,再将整个视频都调慢数倍,认真研究一番的话,就能惊诧地发现薛玲的动作和反应,远胜薛将军!简直当得起“碾压”“吊打”这样的评价。
“老薛,啥事啊?急急慌慌的……”哪怕是自诩见多识广,遇事处变不惊,镇定自若如刘老,也不由得生出一种自己在做梦的荒谬感觉。
不过,很快,他就警醒过来。紧接着,心里浮现的就是“青出于蓝胜于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之类的感慨,打定主意回头定要好生训训自家那些不成器的儿孙。不说别的,总不能被薛玲这么个娇弱的小姑娘给比下去吧?
“开车!”薛将军摇了摇头,一脸的严肃慎重,却让和他做了数年战友,为了各自前途命运而各奔东西,却依然隔三茬五就会联络的刘老,立刻就听出了薛将军的话外之意。不由得也敛了脸上的调侃和笑意,板着张脸,只来得及说一声“坐稳”,就用力地一踩油门,再次将吉普车开出了轰炸机的效果。
薛玲忍了又忍,末了,还是忍不住地在两位大佬看不到的角度,无所顾及地翻了个白眼。不就是些宝藏,至于嘛?虽然说,这几年她大肆承包京郊的山地时挖出来的宝藏加起来,也只是这批藏宝的一个零头,但,那又如何?
对于“上交国家”已经习惯成自然的她来说,宝藏再多,价值再高,也都是不属于自己的,所以,心痛不心痛这件事,打最初,她就没当回事。
因此,在薛将军使用保密手段联络上京城某位大佬,又因为接下来的工作安排需要他和刘老亲自带队坐镇,所以透露了些只言片语给刘老,曾经在部队里并肩作战的两位,如今又再次携手奔波忙碌,忙得分身乏术的情况下,她却是一脸悠哉惬意地待在招待所,再次过上了“吃饱就睡,睡饱就继续吃”的美妙生活。
啥,她这次的任务——包山,还没完成?
开什么玩笑,不说旁的,单单她这次献上的宝藏,别说包下一片山,就是将辽省大半的山包下来都没问题,完全不需要考虑什么“垄断”这种上升到一定高度和深度的人才会留意到的问题!
至于逛街和购物?不是她不想去,奈何,这种在辽省最神秘的大山里发现大量宝藏的事情,即便竭力隐瞒,也只能瞒住普通民众,真正身处顶级权贵圈子中的人,即便不能在第一时间就探查个清清楚楚,却也能由各位大佬们整出来的动静而敏锐地猜测到几分。
这世间,向来是“纸包不住火”。一件事情,只要做过,就必然会留下痕迹,也绝不可能逃过有心人的探查和追究。
这种情况下,她得多心大,才能跑出去逛街购物,而完全不担心被敌人挟持利用?
就这般,薛玲一宅,就宅了整十天。而,这十天里,薛将军一直没回招待所。不过,即便薛玲一直待在房间里,一日三餐也都是让人送到屋子里来的,却并不妨碍她通过植物们的窃窃私语,得知在第二天,就有一队军人入驻招待所这件事。
对此,薛玲除了在心里疯狂地为自己点赞外,已经没有第二种想法了。
直到,这天,风尘仆仆的薛将军终于归来。
“哟~”薛玲抬头,看了眼一脸疲惫和倦怠,却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兴奋和一般,因此,又一次将手指捏得“咯吱”作响后,还是恨恨地从怀里掏出一摞合同,扔到薛玲手里。然后,就背着双手,往沙发方向而去,嘴里还不忘记气呼呼地道:“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唉哟喂!”说实话,这个年代的承包合同,还真不会有多少字,更不会占多少篇幅,满打满算,最多也就一张纸。而,一张纸,又会有多重?又有多厚?然而,眼下,薛玲手里的合同竟然足有二指厚,就重量来说,没有一斤,也足有半斤多!
“爷爷,你去哪里打劫了?”就这重量,这厚度,怕不是将小半个辽省的山都一网打尽了!
“瞎咧咧什么?”
看似一脸的淡然自若,实则心里特别得瑟和骄傲,就差没将尾巴都翘起起来,静候来自于薛玲那一句话都不重复“彩虹屁”吹捧的薛将军,飘乎乎的身体一个踉跄。幸而,关键时刻,扒住了旁边的墙壁,不然,眼下,怕不得立刻摔个大马趴,才怪。
“咱们老薛家的处事理念是什么?背一遍。”
虽然,薛将军也知道,薛玲纯粹是随口一说,带有很大的调侃吐槽意味,而且,薛玲也向来明白什么样的场合说什么样的话这些道理。但,自古以来,就有“隔墙有耳”的说法,谁知道,这些无心之语会不会落到有心人的耳里,从而生出其它的波澜来?
“正直坦荡、诚恳勤奋……”
在薛将军那满满威胁和警告的目光里,薛玲脸上的笑容一寸寸地龟裂,硬着头皮,将自己对家族理念的理解娓娓道来,心里却忍不住腹诽:也就是她,换一个人来,哪能在薛将军等长辈什么都没说,纯粹依靠个人理解的情况下,得出这般精准的看法和观点呢?
薛将军挑眉,示意薛玲继续。
薛玲心里苦,脸上却还不敢显露分毫,绞尽脑汁,将自己能想到的都说了个遍后,才在薛将军那微微颌首的满意神情中,拈了拈手里那摞合同:“所以,这些,都是我应得的。”
薛将军更满意了,不仅仅因为他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又一次地教育了薛玲,也因为薛玲这心里门儿清的举一反三能力。这一乐呵,就忍不住又透露出些消息来:“初步估价,那些东西,差不多值这个数。”
两只十指交叉……十亿?不,不对,那堆宝藏是肉眼可见的珍贵,就算眼下古书字画和翡翠玉器不如几十年后值钱,但,单凭那几大箱可以直接进入市场交易流通的金条和银元宝的价值,就远超这个数!
“有点心痛……”薛玲捂着胸口,一脸的幽怨和哀恸,仿佛再也不能承受这般伤痛,缓缓地跌坐到了沙发里,将一个“梨花带雨”的娇弱可怜小模样演得活灵活现。
换了其它人,即便明知薛玲是装出来的,也难免因为单纯地“看脸”,再或者数年如一日,并已经习惯成自然的疼爱娇宠,而生出浓浓的怜惜和愧疚。
可惜,眼下,面对这一幕的是薛将军——数十年的南征北战,早已练就出一颗杀伐果决之心的大佬。
因此,薛将军只是淡淡地瞥了眼,就干脆利落地收回视线,说出了自己今儿匆忙赶回招待所的用意:“猴王酒来两瓶,猴儿酒来四瓶,再来两只百年人参。”
然而,这一幕,落到薛玲眼里,也不过是一只轻轻一戳,就能戳破的“纸老虎”——简单地来说,所有的理直气壮、干脆利落,都不过是为了遮掩那颗软下来的心。
“没问题。”其实,送礼这件事,薛玲还真是架轻就熟。就见她踩着拖鞋,“跶跶跶”地走到自己的房间,从行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个袋子。想了想,又拿出一瓶猴儿酒,和几样新鲜美味的水果,放到另外一个袋子里后,才又回到客厅。
“爷爷,这两个袋子,一个是给刘爷爷的,一个是给李爷爷的。”又指着自己刚才收拾出来的那个看起来很笨重,其实,单就礼物价值来说,连另外两个袋子十分之一都没有的袋子,“这个是给董爷爷的。”
虽然,在薛玲看来,对董老这样的人,实在没必要送礼。但,人活在世,即便有着再强悍的实力,除非是一个孤家寡人,否则,必然会有着诸多顾虑。就比如说她,就得考虑如董老这样的墙头草,如果不能一击必杀,那么,单单为了疼爱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就必然不能公然撕破脸。如此一来,这该送的礼,就必然不能少。当然,大家都是聪明人,旁的不说,单单礼物的轻重厚薄,就可推测出许多来……
心里转着许多念头的同时,薛玲还不忘记一脸慎重地叮嘱道:“可千万别弄错了啊!”
薛将军伸手,就敲了薛玲一个“响指”,真当他老糊涂了?逮着机会就编排他!得亏他心胸宽广、为人坦荡,哪怕面对自家晚辈,也没什么长辈包袱,否则,换了其它人,比如说,老董,再比如说,老顾,还不得表面笑嘻嘻,私下里却阴谋阳谋尽出,将一切得罪自己的人收拾得再也不能到处蹦跶,才怪。
薛玲摸摸额头,扁嘴,就将三个袋子塞到薛将军手里,又不由分说地将薛将军推到门外:“爷爷,快去,明天我们还要坐火车回家呢,可耽搁不得的!”
话落,不等薛将军反应过来,薛玲就眼疾手快地关上了大门。
“砰!”
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才避开自己的鼻子和木门来了个最亲密接触的薛将军,忍不住失笑地摇头:“这丫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