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是害怕,虽然他是县令的小舅子,可阿新也不是好欺负的,隔壁县的县令,还是我妹夫呢,我怕的是,我的染色技术没他们好。”
“你懂染布这一块吗?”
“懂是懂,但是做出来的颜色总是没有他们那么鲜艳,染色失败的成多了,得不偿失,所以一般我们很少做这一块。我们阿新布料店最出名的,就是师傅厉害,想像力丰富,所以做出来的衣服广受欢迎。”
“合着,如果你没有做成品的话,你的布料都是从别人那里进的。”
新老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很快又回答,“我们买的布料,都是上等的,所以阿新布料店才会出名。”
顾秋乔大概知道他的意思了。
别人那里进货不要紧,至少他懂得一些染布,否则,即便她想帮他,也很难了。
“顾小姐,你也懂得染布这一块吗?”知道怎么染布的人,可不多啊,顾小姐怎么也懂得这个?
以前咋没听人说起过呢。
“略知一二。新老板,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合作,我在背后出谋划策,你出人力财力,我们五五分如何?”
“啊……”
新老板有些犹豫了。
他并不知道顾秋乔对于染色这一块到底懂多少啊。
她什么也不出,只出点子,可他得投入多少财力物力,万一失败了那岂不是……
而且,五五分……
她未免也分得太多了吧。
这不是躺着收钱吗?
新老板没有说话,和大夫与小喜子饿了一天了,拿过面后,狼吞虎咽的吃着。
反正对于他们来说,只要不挖顾小姐,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仿佛看出新老板的犹豫,顾秋乔淡淡道,“这样吧,你现在做决定确实早了些,我教你一个办法,不仅可以让你染的布不掉色,而且还可以染出多种颜色。”
“多种颜色?什么意思?一匹布里,不是只有一种颜色吗?”新老板狐疑的看着顾秋乔。
她到底会不会染布啊?
做布料生意做了这么久,他从来都没听过,还有人能把一匹布染成好几种颜色的。
“有纸笔吗?”顾秋乔问道。
“有有有,我去拿给你。”
顾秋乔接过纸笔,闭上眼睛将前世所学的东西过滤一遍。
好一会,才提笔,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出步骤,嘴里则解释道,“你们这里不仅医学落后,连染布技术也落后,我在这里看到的衣裳,基本全身都是一个颜色的,如果有其它图纹,全是用手工刺绣绣上去的,这样花的人力物力太大了。”
新老板与和大夫互视一眼,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们这里?
难道她不是他们这里的人吗?
布染能染色成功已经很厉害了,又怎么会有多色布料呢。
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想要多色的,只要把布料剪开,重新缝合一下,一样可以有多色的。
“好了,你看一下。”顾秋乔放下笔墨,将纸上的墨迹吹干,递给新老板。
新老板接过,左看右看,看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后讷讷的问道,“顾小姐,什么叫扎染?”
“后面不是有写吗?”
“是有写,可我还是不明白。”
“扎染也叫绞染,通过结扎染色的,你可以画一个花纹图案,用针和线将织物缝成一定形状,或者直接用线捆扎,然后抽紧扎牢,让织物皱拢重叠。”
“啊……”新大夫依然一脸懵逼。
“就是染色时折叠处不容易上染,而未扎结处则容易着色,从而形成别有风味的晕色效果,这样你懂了吗?”
“好像懂了,又好像不懂,这个扎染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你试了不就知道。”
“顾小姐,要不……你帮我画一些图纹,我再用你的方法去试试看。”虽然听得不是很懂,新老板依旧热切的问着。
扎染,难道真的可以在一染布上染了图纹颜色?以后都不用绣师吗?”
顾秋乔提起笔纸,随便画了一个图案。
本想放笔,怕新老板不明白,又详细写了步骤。
新老板一看,整个人都激动了。
“顾小姐,你教的这个,不仅可以染成多色布料,而且还有图案呢,您看,您这是镂空花纹,如果做出来,花纹也是镂空的吗?”
“如果你那里没有出现问题的话,大抵就是这样吧。”
“谢谢顾小姐,那我现在就回去试试看,要是真的能够染出来,我……我……我……”
“行了,夜深了,你赶紧回去吧,我也要去看女儿了。”顾秋乔有些不耐的起身回屋。
新老板心情澎湃激动,如捧珍宝般捧着两张纸,一路笑呵呵的离开大和药铺。
和大夫与小喜子的疲惫不知何已经冲散了。
两个人都震惊的看着对方。
刚刚那图纸那么详细的说明,难道……
真的可以染成多色花纹布匹?
如果新老板真的染出来了,凭这一手,估计得赚不少银子吧。
这……
这银子未免也太好赚了吧。
“和大夫,我们要不要也让顾小姐教一些什么,赚点儿银子。”小喜子楞楞的道,没有道理肥水都流到外人的田里啊。
和大夫吞了吞口水,“怎么叫?她现在在我们这里当大夫,一天帮我们多赚了多少银子?以前一个月也没有现在一天的多吧。”
“好像也是。和大夫,我不管,您明天一定要请一些伙计过来帮忙,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小喜子叹了口气,转身回屋,却听到和大夫说,面钱从工钱里扣。
不喜子又叹了口气,一整天忙到现在,面钱还要扣工钱,真是小气。
屋子里,楚莫推开门,让顾秋乔先进,笑着道,“乔乔,你还会医术,好厉害啊。”
不等顾秋乔回答,床上的楚阳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眨巴着大眼睛,虚弱的道,“娘亲本来就厉害。”
楚莫眼睛一亮,“阳阳,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阳阳很好,爹爹不用担心。”只是还有一些痛罢了。
楚阳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顾秋乔,眼里蓄满泪水,倔强的不让它流下,仿佛只要自己哭了,或者眨眼了,顾秋乔就不见了。
顾秋乔心疼的帮她抹去眼泪,自责的抱起她,“阳阳,娘亲对不起你,娘亲让你受苦了。”
听到她这句话,楚阳哇的一声直接哭了出来。
“娘亲……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娘亲……阳阳好想你,阳阳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娘亲也不会离开你了。”顾秋乔眼眶一红。
虽然这孩子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不过她早已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了。
“娘亲,我好想你。”
楚莫眼眶跟着一红,别过头去。
都怪他,是他自作主张离开乔乔,自己又没有能力给阳阳好生活,这才害得阳阳受了这么多的苦。
“有没有哪里疼,老实告诉娘亲。”顾秋乔放开楚阳,让她躺好,楚阳却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敢放开。
“现在没有那么疼了,就是头,还有心口,还有点,不过现在见到娘亲,阳阳都不疼了。”楚阳破泣为笑,笑得一脸开心。
头,心口?
顾秋乔再次搭上她的脉搏,她的脉搏已经慢慢平稳了,没有特别之处。
她学医这么多年,为什么从没见过这种病症?
“娘亲,你别担心了,阳阳不疼了,这个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治不好也没关系,反正最多就是半年疼一次,阳阳忍忍就过了去了。”
顾秋乔可以感觉得到,她的身子还在颤抖,估计也是怕极了病情发作。
不过她忍下去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宁愿自己疼着,也不想让爹娘担心。
“饿坏了吧,娘喂你喝点粥。”
“好啊,娘亲,我刚刚听到你们说话了,娘亲好厉害啊,还会染布,阳阳以后不用怕没新衣服穿了。”
顾秋乔好笑的捏了捏她的嘴巴。
“你这孩子,成天想着穿新衣服,还想变着法子让我给你买。”
楚阳嘿嘿的傻笑着。
有顾秋乔在身边,她觉得很心安。
有没有新衣服穿,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娘亲在她的身边。
这一晚上,三人说说笑笑,屋子里充满温馨。
次日,大和药铺依然人山人海,天不亮就一堆的人来看病。
和大夫早早就去看诊了。
顾秋乔吃早饭,也去外堂。
一出去,就看到大牛跟三瓜过来找工作。
“求求你们,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们会很用心的干活的。”
“我这里找的伙计,必须要会识字,你说你们两个,大字都不识一个,我聘请你们做什么。”
“我们可以熬药,我们可以干一些粗活,我们什么都可以干的。”
“走走走,别妨碍我看诊,赶紧走。”
“和大夫,求求你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大牛,三瓜。”顾秋乔喊道。
两人扣到她的声音,皆是大喜,这一看,更开心了,“顾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顾神医,顾神医,顾神医来了。”
“我们的病有救了,喂,你别插队,我都排了整整一个晚上了。”
“去去去,没看到他们也插了吗?”
“……”
大牛与三瓜的笑容有些僵硬。
顾神医?
该不会是指她吧?
她怎么变成神医了?
难道镇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的顾神医,就是顾小姐?
天啊……
这……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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