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修远正在点查基地内的人员情况。
作为已经实质接管基地,只差一份书面让渡文件的人来说,他在这里的地位和醒目度实在是太强了,所以要找到人也十分容易,随便抓个谁来一问就知道。
这小地方没有适合关押严衡的设施,再说也没有敢看管他的人,索性容昭也就一并带着人过去了。
“小昭?稍等一下。”席修远早从呼叫器中听人通报了容昭进来的事情,见到门开后的二人自然毫无意外,只是略微颔首招呼了一声,就又忙着处理身边一圈大小主管递交上来的报告。
仔细询问后一一签字并斟酌处理,等把其他带着公事过来的人都打发走后,席修远这才合上钢趣÷阁帽走过来,先就上下打量一番已经自觉坐在沙发上半躺着小憩的严衡,良久后“嗤”了一声,带着满意口吻向容昭淡淡点评:“被打得挺惨。”
双手枕在脑后的严衡微抬起眼皮不屑看他一眼,懒得看这弱鸡小人得志,于是又重新阖上眼睛睡觉。
容昭坐在另外一张单人小沙发上,和严衡铐在一起的那支胳膊探出了沙发扶手,方便后者躺得更舒适些:“有徐淮和官方团队的专业支援,抓捕过程还算顺利。”
“对了,我听说之前骆阳打算偷袭这里?”容昭开门见山,说话同时也认真查看对方状况,在确认席修远真的没有遇袭或是其他意外影响之后,这才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毕竟这里不是我们主场,你也还没完全恢复到最佳状态,下次如果再有事的话,其实干脆避让也不算什么。”
要作为容昭自己的行事风格话,她肯定是不会这么干的。但不同在于她属于战斗编制,席修远却不一样。
谁还能强求一个科研部门的成员上前线不成?更别说这“成员”前不久才刚刚受过重伤,真要遇到什么事发生的情况,别说划水,他就算当场撂担子逃跑也没人能指责什么,毕竟这本来就不算是人家的职责范围。
席修远“嗯”了声也落座一边:“我没想硬拼,毕竟骆阳的情报更新不及时,其异能又有特殊性,现在谁也说不准他的情况。”
再说就像南部基地时的遭遇一样,如果到最后还需要沦落到靠他来出手了,那这基地九成九也是完蛋定了,还挣扎个球?!
“不过骆阳的问题比这家伙好解决,只要封锁基地开启防御系统就差不多了,他要也敢单枪匹马的硬闯就纯属找死。”说到这里,席修远还向严衡意味深长看过去:“……毕竟人家跟专业水平的恐怖分子还是不一样的。”
专业水平的恐怖分子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以实际行动表示了自己对席修远的嫌弃。
这两人有前仇旧恨,跟两人都很熟的容昭身为夹心党,其实帮哪边都尴尬,干脆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刚才我看你好像在排查什么?”
“是有点小问题。”席修远暂且放过落水狗,神色一正,冷下声音道:“之前的袭击虽然没有多少损失,但我发现骆阳对这个基地的了解却太过详细了。”
容昭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或者骆阳干脆就是曾经潜伏在这基地中?”
“差不多就是这两种可能性。”席修远冷笑:“他神秘感倒是挺足的,这段时间活跃次数虽然不少,但竟然没被一个人看到过长相。据说是在兜帽下面还戴了半片面具,这不就是刻意掩饰身份?”
容昭皱眉沉吟了会儿,仍然有不解:“骆阳的资料虽然没有后续更新,但我记得在档案中曾经也存过他以前的照片,这样还需要掩饰身份的话,除非他是换了一张脸……”
面向沙发靠背的严衡睁开眼睛,听身后的席修远接着说道:“骆阳是靠吸取别人异能基因来改造自身,从而获得新的异能。在其体内细胞被不断重组编写的基础上,理论上来说容貌因此有所改动也是正常。在我们曾经有过的档案中,他的血型就更换过,更别说其他。”
“不管是另有内奸还是他自己亲身潜伏在这里,都代表了这个基地肯定有问题。”席修远手指抚摩放在桌上的资料,表情沉稳淡定:“所以我把这几年内基地常驻人员和往来过的人员名单都过了一遍,尤其是新近加入的成员……骆阳就算真的改头换面,也不可能是一夜之间的事情,容貌调整必然会有个过程。”
席修远嫌弃的在资料中挑出一部分,随手丢在桌子另外一边:“除去女性,再除去不知道想些什么跑去整过容的男性,剩下这些……”
“整容的都有病例证明吗?”容昭打断了一下,提出问题:“还有女性为什么就不继续进行调查?”
她认真的提出假设:“你之前也说了,骆阳体内细胞会在融合外来基因后被重组编写,那么理论上来说,性别会不会也因此发生改变?”
这人吸一次血就等于投胎洗点重换个人物属性,基因变动变动再变动,全身上下都大换血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席修远耐下性子:“病例证明我当然是看过才通过的。至于女性……骆阳长什么样子虽然没人看到,但和他交过手的那些人,至少都能明确看出对方现在的体型是男性身材。”
“会不会只是平胸……”
“够了!”席修远扶额打断,不想再讨论这道跌破下限的超纲题。
说起来他为什么要和容昭在这儿认真探讨骆阳是公是母的问题?
沙发上的严衡忍不住“噗”了声,在席修远投来的冰冷瞪视中自如的伸着懒腰舒展开身体,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谁叫这人有疑惑不会自己思考就完了,非要和小昭认真商量的。
认识多年,他难道不知道这丫头嗜好较真?!
真正一根筋的单细胞男人很有优越感的如是自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