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太阳下,一条长长的队伍走在一条大道上,中间是一群牲畜,甩着尾巴在慢悠悠的走着,后面则是散人,脚步拖沓着,有气无力的前进着。
“你们来这边的时候花了多长时间?”阳旭轻松的说道,这点路程还不至于累到他。
骨矛羡慕的看着阳旭,即便是一阶战士,在身体素质上也是远远的甩开他们啊,这太让他们这些没尝试过力量的人感到羡慕了。
“大概十多天,到最后猫部落的人过来接我们了,要不然时间还要延长。”骨矛说道,轻轻地擦拭了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现在骨矛他们着上身,身上看得出一些为数不多的肌肉,明显是劳累过度,没有将肌肉休息好,导致肌肉不够饱满。
阳旭看着前方,有些惊讶脚下的大道,这可让他措手不及,阳旭还以为自己等人要过草原,谁知道这条路就像有人特意维修一般,道路宽得足有二十多米,这工程量大的吓人。
“我们脚下的路是谁修的?”阳旭问道。
“这条路?”骨矛不解,这有什么好问的?
“对,”阳旭回答:“看着路上一点杂草都没有,那肯定是有人负责的吧,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这一下子就难为住骨矛了,他并不在意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于是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的突力。
突力一直关注着这边的事情,有些无语,他是不想开口的,但仔细的想了想,似乎这件事情还真的不怎么清楚。
“我也不怎么清楚,不过最近残日部落在维护,不清楚为什么?”突力说罢,再次陷入自闭状态。
“残日部落?”阳旭感觉有些耳熟,悄悄问道:“难道和以前那个发起战争的日部落有关系?”
实在是让阳旭不得不多想,日部落,残日部落,这两个部落这么相像,要说没关系阳旭是不信的。
“应该是吧。”骨矛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下意识地想求助于突力,但余光看见了突力微不可及的点头,这才确定自己说的话:“就是以前残日部落的。”
阳旭恍然大悟,果然如此,但他也有些意外,于是开口问道,
“为什么你们这些散人不怨恨日部落?还有那个叫做月部落的,要知道,他们两个部落可是毁坏你们部落的凶手啊,你们就不怨恨吗?”
骨矛和突力闻言,似乎感觉有些好笑,嘴角稍微上扬说道:“怨恨,这有什么好怨恨的,我们现在连自己的部落是什么都不清楚了。
如果仅凭着这个就怨恨这两个部落,那也不可能的,只要能够活下去,我们散人也会接受日部落,就是现在的残日部落,还有现在的月牙部落的。”
阳旭点点头,算是明白了,这些人并不是失去了图腾,而是现在开始,他们心底的信仰早就丢弃了,即便可能获得复仇的力量,恐怕也不会找这两个部落的麻烦。
阳旭说不清这是好还是坏,但心底却是涌现出一股悲哀。
要是以后部落消失了,那阳骨族恐怕也是这样吧。
阳旭可是永远都忘不了,祖物的力量在慢慢的消退,这影响的可是一个部落,近两三千人的生存的。
“你刚才说月牙部落,塔也是之前月部落遗留下来的吗?”阳旭问道,毕竟这边的历史他还不太清楚,猫部落那边自己也没询问。
“应该是的,之前战争过后,就一直这样了。”骨矛说道,无奈的耸耸肩,“即便是这样,这个两个部落依旧很强大,在这个平原上没几个可以比的。”
阳旭震惊,这就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便是经历了两次部落战争,这两个部落依旧是稳稳地坐在第一梯队。
这两个部落,真的强大。
阳旭心向往之,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去参观一下,看看那边的生活方式,说不定还有一些收获。
队伍渐渐停下来,太阳来到正头顶,现在该是吃饭的时间了,阳旭包裹里有不少吃的,这些都是他在之前一个月在草原上弄的。
俗话说的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阳旭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毕竟要远行,肯定是要准备一些食物,保证自己不会被饿死。
阳旭也给了骨矛和突力一点,最开始他们还不好意思接住,但到了后来,直接那道手里,也不客气的吃了起来,毕竟阳旭的问题这么多,权当作是报酬了。
阳旭正无聊的嚼着嘴里的烤肉,早已凉透的肉没有一点味道,但还是要吃,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突然传过来嘈杂的声音,阳旭循声望去。
就在前方不远处,一群人乌泱泱的靠近,看样子,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应该也是一群散人,就是不清楚这个时候来到这里干嘛。
“他们也是散人?”阳旭问。
“应该是吧,但散人这么多,不认识也正常。”骨矛倒是没有多想,毕竟散人这么大一个群体,不认识也正常,更关键的是,自己都顾不上了,哪里管得了别人。
远处的那些散人一步步走着,看着这么大在前方,也不在乎,就这么看起来漫无目的的走着,眼睛不断地扫来扫去,似乎在打量这个队伍。
这群散人就这么走着,延着道路两侧四下搜寻着,渐渐的距离阳旭他们越来越远。
“难道他们就是那些维修这条路的散人?”阳旭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这个,”骨矛也不清楚,不过看样子确实很像:“应该是这样的,以前我就听说过,残日部落一直在找散人帮忙做活,只是给食物的太少了,所以我们都没去。”
原来如此,阳旭点点头,也就不再管了,但是脑海中却是一直记着,残日部落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他们有什么目的?
时间流逝,一天天过去,队伍就这么一直走着,渐渐的,他们周围出现的人越来越多,而且道路也开始了分叉,和之前一样,阳旭也再次看见了几次维修的散人,在地上寻寻觅觅,不想放过任何一株倔强的小草。
每隔一段时间,阳旭在路边都能看见一些部落的人,样子千奇百怪,和猫部落一样,有的身上某些部位长了东西,也应该是和图腾有关,也有的某些部位过度发达,看着恐怖。
阳旭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眼睛目不暇接的四处瞅着,恨不得将所有的东西都记在脑海里,权当增长自己的见识了。
旁边的突力看阳旭这样子,心底才稍微确定了一点,那就是阳旭绝对来自一个偏远的小部落,不然不会这样的,比他们的见识还要少。
“我们快到了,等到明天大概就能抵达牧部落了。”突力说道。
他们即便没有背货物,走到现在,身体上的疲劳也是消除不了的,等回到牧部落之后,这些散人才会慢慢休息着走回散人联盟。
“我们去散人连门还需要多久?”阳旭问。
“大概还需要五六天吧,距离不是太远,毕竟牧部落处于边缘地带,散人联盟要更远一些。”骨矛解释了阳旭的疑惑。
“边缘地带,那中心是什么地方?”阳旭感觉有些不对,像这种部落在哪里,难道这边的人还有规划?
那不就成了各种外环路?
“中心?”骨矛说道:“自然是斛雨部落啊,他们可是一只在免费给予我们食物的啊,这样才过去,额,过去四年?好多部落都迁移过去了。”
阳旭有些震惊,一是因为这些部落竟然这么容易就迁移部落,而是惊叹于斛雨部落的大手笔,竟然免费提供食物,这就有些大方的过分了。
看来这一次,我还要去这个斛雨部落去看看了,阳旭这么想到,然后静静地赶路。
突力看着阳旭,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这样,时间一闪而过,前方不远处就是牧部落的领地了。
队伍踏上一片草地,再更远处,隐隐约约搭着一些帐篷,想来那些帐篷就是牧部落人居住的地方了。
“良,你先把去帐篷里,把我装的那些食物的拿过来。”老者说道,然后做着牲畜往后走去,来到了散人这边。
阳旭感觉他的眼神时不时地看向自己,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毕竟自己一个人,不远万里来到这边,肯定有所依靠,不然没道理的。
“你们等着,答应你们的东西很快就到了。”老者说罢,骑着牲畜就这么回去了。
不一会儿,良伸手拉着几头牲畜走过来,背上捆绑着东西,还有一些麻布什么的,这些就是给散人的酬劳了。
然后见良手中拿着一块布然后依次念上面的名字,散人就依次上前,将牧部落给予自己的东西拿在手上,然后回到散人联盟。
做好这一切,阳旭带着突力和骨矛二人,慢慢向来时的路走去。
“你们就不怕这些东西被人抢走?”阳旭好奇的问道,毕竟财不外露,这些散人怀里抱着这么多东西,难道就不怕被人抢走吗?
“当然怕了,所以一会儿我们要走另一条路,只不过那条路现在也不安全了。”骨矛这么说着,嘴中满是苦涩。
“我们散人在得到东西之后,不能走大路的,要是被抢了,那我们做的这些就白费了,所以我们要小心的回到家,这样的话,我们只能走草原上。”骨矛说道。
阳旭听到这里沉默了,他明白这种感觉,自己辛辛苦苦的弄回来的食物,竟然被人劫走,这种感觉,很难受。
“走草原就可以了吗?”阳旭不解。
“走草原也有危险,近年来那些人也开始往草原里面走,只不过很难找到我们,但我们的东西被抢走的几率也下了。”
一时间,阳旭看着这些散人,知道他们接下来可能遭遇的事情,心底就有些难受,虽然他没和这些人交流过,但总归相处了这么多天,也混了个脸熟,心中还是有些不忍。
“你们回去的时候还会一起吗?”阳旭说道。
“不会的,这样目标太大,尽量分散着走比较好。”骨矛说道,然后和阳旭说,“我们先走吧,绕点远路也没关系,能回去才是最好的。”
阳旭点点头,跟着他们一起向外走去,但总感觉自己落下了什么东西,既然想不寄来,也就不再想了。
不远处,牧部落的临时地,这些帐篷都是临时弄出来的,专门用来接待外来外人,更深处才是他们的大本营,毕竟这是放牧部落。
栩小心翼翼地告戒着良说道:“千万别告诉我爹,要不然我会被打死的!”见良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栩的心肝都在打颤。
良知道自己小伙伴的性子,脾气上来了,谁劝都不会听的,即便这件事情的危险程度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
“你这家伙,”良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说道:“最多一天,我最多晚一天告诉你爹,要不然就免谈。”
“好,一天,一天后你再去!”栩兴冲冲的答应了,脸上的兴奋清晰可闻。
“栩,你,”良刚说话就被打打断了。
“别,别反悔,要不然我把你做的那些事情全部抖落出来。”栩连忙说道,想要威胁。
“不是,我是说,”良再次开口。
“我不听,我不听!”栩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你…”良顿时语塞。
过了良久,栩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不劝我了?”
“你要跟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良无奈的说道。
栩顿时大惊失色的向身后看去,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慢了一拍,果不其然,原本还在这的散人全都离开了,连带着阳旭。
“你怎么不提醒我?”栩一脸震惊。
“你不让我说话的。”良满脸无辜。
“你!”栩顿时理亏,看着远方还有些若隐若现的人影,也不管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丢下一句话就往那边跑去。
“记住,一天后!”
良看着远去的栩,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就回到了帐篷内,牵着牲畜向外走去:“怎么可能让你这就这么离开。”
如果良真的听了栩的话,这才是不该。
毕竟朋友的命,和朋友的自由,哪个更重要。
当然,良绝对不是想看栩被吊起来打的样子,自己只是单纯的想让栩安全回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