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苏青雪为慕容冲害死数千名修士,破了苍梧封印险些引起大乱。后慕容冲布施天下大兴善举,严令放逐涧众魔修不得妄杀人命,行走于外更要积善救人。
无论中元各派与散修们如何追杀,慕容冲与苏青雪都未曾再伤一人。二人相携游历,期间果然行善救人。
人魔大战要付出的代价重大,谁都不愿轻易挑起战端。各派与放逐渊达成了约定,各大派与散修联盟皆撤回追杀令,不再号令整个中元大陆追杀二人。但也绝不阻止修士们找二人寻私仇。若苏青雪与慕容冲再伤人性命,那么约定便不再作数。
对于这样的条件,慕容冲毫不犹豫的应下。他唯一的条件便是中元众修士不得无故伤杀魔修。
而之后他与苏青雪也的确做到了这一点。不管多少修士用多少手段来寻仇,他们只是轻轻抬起,轻轻放下。只是自保绝不还手伤人。
如此诡异的和平便这样持续了十年。
这十年间放逐涧与各派皆有摩擦,尤其与中原大陆最西的两派一门纠纷最多。这当中又以蜀山剑派最甚,几乎是争斗不断。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积压的仇怨愈来愈多。无论是人修还是魔修都会时常不自觉的自问:这样的和平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辞别了那些蜀山剑派的弟子,四人不做任何停留的向着东瑶山脉飞去。他们归乡心切,为求速度,这一路便是都由段青崖与风离落驾驭法器。苏锦歌与段玉萱都乐得清闲。
段玉萱坐在葫芦的后半端,脑中消化着自蜀山剑派众弟子那里听来的众多消息。
原本魔修都待在放逐涧,鲜少出来。人修与魔修之间也就没有这样那样的摩擦。倒是自从慕容冲立下宏誓,要手下魔修出来行善之后。人修与魔修之间的冲突便再没间断。纵然都是些无伤大局的小事,可一直如此积压下去,必有一天会酿出灾祸来。
“那个慕容冲,真是蠢的透顶。”
风离落一派悠闲的摇着洒金扇,道:“我倒是很好奇他们两个是怎么让放逐涧那群魔修都唯命是从的。”
苏锦歌默默不语。如今的剧情早已大大的偏离了原著。她再也不能依靠着熟知剧情这样的金手指来判断些人和事。苏青雪与慕容冲是怎么做到号令群魔的,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个谜。想起那两个人,她不由苦笑起来,“或许他们是天道的宠儿。”
段青崖颇为诧异的转过了头,“怎么你也信这个?”
“天道的宠儿吗?”苏锦歌摇头道:“其实我不信。天道是存于天地之间的规则。万事万物都守着恒定的规律。有因才有果,自然而然合乎规律。若真有什么宠儿,那人也必定种下无数善因在先,才能得此眷顾。不过世上还有气运这种东西,气运好到了极点那便也会无往而不利吧。”
段青崖笑道:“人的气运也不是一成的不变的。”
段玉萱颇有兴趣的插言道:“锦歌原来你也会说这些大道理。”
苏锦歌摇头道:“不是什么道理,只是一点感触。”
段玉萱托着腮摇头道:“若这世上真的有天道宠儿这种东西。那天道可真是瞎了眼,才如此眷顾那样的两个人。”
苏锦歌一笑,不再说什么。只望着四周不断向后退去的云雾发呆。
虽说是两人轮流御器,碍于修为大部分的时间还是段青崖在御器。只在他休息时,风离落才接替一会儿。一位元婴真君,一位风灵根的金丹真人。全力飞行起来,那速度是相当的可观。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熟悉起来。繁华的望仙城,美丽的月牙湖,正是一片秋色浓浓的东瑶。
扶光那气派巍峨的山门前,立着的几名手门弟子依旧未变。近二十年的时间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已是很久,可是对于修士来说,二十年并算不得什么。这些守门弟子还都是老样子,只是修为都多多少少的提高了些。
他们远远的见到一个硕大的葫芦向着山门飞来,便都兴奋起来。
“是镇渊真君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镇渊真君?”
“你没看到那是只大葫芦吗?”
“没见识,这葫芦小镜峰的苏真人也有一只。”
“苏真人不是掉进了裂隙了,怎么会是她。”
“怎么不会?那位真人向来喜欢玩这套,每次出远门都玩个失踪,然后过上个十几二十年再忽然出现。”
“我觉得是镇渊真君。”
“我看不见得。当初苏真人与段师叔酒醉时,曾驾着那只葫芦直接撞到这禁制之上。那日我站的最近,看的清楚的很,这葫芦定是苏真人的无疑。”
“五颗养元丹赌镇渊真君。”
“嗬!我出一瓶补灵丸,苏真人。”
“我压一块灵石,苏真人。”
“一块灵石,镇渊真君。”
“一袋灵米,镇渊真君。”
......。
扶光便在前方,纵是段玉萱不愿意这段路程结束,看着扶光的山门也倍觉的亲切。想着赶快的回到那熟悉的环境中。就更不要提其他三人。硕大的酒葫芦转眼便至山门之前。几人一齐跳了下来,向着山门奔了过去。
几名守门弟子呆愣了一瞬,才想起来要行礼。只是这个时候,段青崖早已用手中的玉牌打开了禁制,一行四人很快消失在了去往太一峰的路上。
秋风带着灵谷与瓜果的香气吹过了一阵又一阵。许久之后,一名守门弟子艰难的开口道:“这个,怎么算?”
在几名守门弟子在为赌约发问时,苏锦歌也是一头的问号。今日见到段青崖拿着牌子直接开启禁制,她不由想起了当年被师父带回扶光时。师父也曾拿着只玉牌自己打开了禁制。按照扶光的规矩,只有元婴真君与掌门才有资格拿到这可以开启禁制的玉牌。
当年重华真君是在外面结婴,那么他手中的玉牌是怎么回事?
“都到家了,妹子怎么反倒愁眉苦脸起来?”
苏锦歌摸了摸了自己的脸,“大哥,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怎么就像愁眉苦脸的了。”
段青崖哈哈一笑,“想什么问题,不妨说出来大哥帮你想。”
苏锦歌笑道:“也不是什么紧要问题,只是有些好奇当年师父还是金丹修为,怎么就有可以打开禁制的玉牌。”
段青崖道:“这个我还真知道。那玉牌是宁心真君的。重华那小子总是喜欢到处乱跑,又嫌去太一峰报备麻烦,十次里面倒有七次是偷跑出去。为求神不知鬼不觉,就总偷拿宁心真君的玉牌。你见到的那次,必是他偷拿出去的。”
苏锦歌一头黑线,原来师父还有那么一段熊孩子的历史呢。回想起当年在玉德坪,云星拉着她八卦的那段天雷配狗血的事情,早年间对于自己拜师决定的质疑便又悄悄的冒了个头。这小苗头即刻便被她摁灭,虽说师父有些不靠谱,一闭关便将自己放养起来。但是他对自己尽心尽力,谆谆教诲。自己怎么能质疑拜师的决定。
几人到太一峰报了备,一出执事堂段青崖便去后殿见首座太上长老。风离落站在大广场上,看着花朵般的众多师姐师妹,只觉的阳光分外灿烂,日此也分外美好起来。
苏锦歌敲敲段玉萱的肩头,正待要开口就见开阳真人三步并作两步的奔了出来,看着苏锦歌连道了三声“好”,复又看看风离落与段玉萱,点头笑道:“都回来了便好。锦歌你回来的事你师父还不知道吧?先回小镜峰吧,你师父日日捧着你的本命元神灯不放手,看起来甚是忧心。早些回去,让他放心。”
闻言,苏锦歌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了一下。师父这般待她,她竟还一次次的质疑他能不能为人师。苏锦歌几乎是立刻拔腿飞奔向了小镜峰。
秋风中,她的声音远远的飘来,“多谢掌门师叔提醒。弟子先行告退。”
开阳真人摸着新修剪好的漂亮胡须,笑呵呵的道:“应该改口叫做师兄了。”
小镜峰上处处都流溢着梨子的清香,一切都还是往昔的模样,不曾变过分毫。苏锦歌在梨林中飞奔穿梭。待到那一瀑水声出现在耳边,那小水潭中的波光在梨枝间露出时,她的脚步却不由自主的放慢了。
雪玉又化作了原本的样子,懒洋洋的卧在一张锦席之上,优雅的舒展着它的四肢。锦席的正中摆着一张方方正正的黑檀矮几。重华真君此刻就坐在矮几之前。
他身上是一件雪白的扶光道袍,在阳光的映照下越发显得耀人眼目。
“回来了。”
简单的三个字由他那永远携着慵懒笑意的华丽嗓音说出,便瞬间让苏锦歌的眼眶微微发起热来。
“师父。”
“嗯?”重华真君听到小徒弟的声音有些不对,便转过头来,“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师父,我......。”苏锦歌抬起头,当她看清矮几上的东西,后面话便被生生的掐断了。满腔子的温暖与感动也跟着不尴不尬的截断
矮几之上,那被重重水晶花片包裹精致的,似乎就是一盏本命元神灯。灯的四周还散落着许多薄薄的水晶花叶。重华真君的指间正捏着一片那美丽绝伦的水晶花叶,在灯上来回的比对着。
“师父,您这是?”苏锦歌深吸一口气,道:“原来师父不是担心我才日日拿着我的本命元神灯。师父,您这是嫌弃我的灯丑吧。”
重华真君那美丽的桃花瞳中满是不解,“这灯火烧的比外门食堂的灶火还旺,为师有什么可担心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