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是不是雨儿又惹您生气了？”
正看着石雨这丫头的背影出神，就听见石殷来到跟前开口，“这丫头太没分寸了，我这就去叫她回来。”
石殷这些年来住在这里，将偌大的庭院打理的井井有条，曲杰的起居日用一日三餐，全都是她在伺候着，让曲杰倒是极为省心。
“不用了，让她去玩吧，本就是玩闹的年纪，性子野了些就野了些吧，有我在，至少日后能给她寻个好夫家，能让她一辈子不受欺负。”曲杰摆手道。
“雨儿能得老爷垂怜，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哈哈，别给我带高帽子，这小丫头是我接生的，又是我养大的，自然是有一份感情在，哪来什么上辈子。你没事别去看那些佛经，容易被里面虚虚绕绕的道理套进去，人这一生，知足常乐最重要的。”
“是，老爷，我这就去将佛经收起来。”石殷道。
曲杰知道她在其房中给自己立了个长生牌位，每日供奉香火，摘念佛经祈福，也没去阻止，见她将自己的话当成了命令，又不由摇头。
“这倒不用，佛经里有大智慧，只不过凡人难以度测，容易被里面的佛理给误了思想，从而思绪被禁锢。你看佛经，只需要看里面劝人良善的道理就可以了，别的不用去管。”曲杰道。
石殷叹息道：“老爷学究天人，愚妇难及万一，只是雨儿性子顽劣，这般下去，怕是以后……”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曲杰打断，就见曲杰重新坐下，捧起书卷道：“既然拜我为师，那她今后的人生自然就跟普通女子不同了。若是长大有了意中人，我便送她出嫁，若是不愿，我也能带她修行，凡事看她自己，咱们就别强求她了。”
“人这一辈子，十有八九不如意，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都是想让她活的自在，就别限制她太多了。”
曲杰说完品了口香茗，也不知石殷到底是什么出身，这炒茶的手艺的确精湛，普通的花茶被她炒的轻香扑鼻，遇水则润，唇齿留香。
他也不去询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就怕老爷会太过宠她，以至于让她有些无法无天了。”石殷担忧道。
“无妨，女孩子而已，再无法无天也总归会有个度的，行了，我这里不用你招呼，也去歇着吧，每日里不用把自己弄的这么忙碌，本身就没有多少事情需要你去做。”曲杰道。
“知道了老爷。”
石殷显然是没听进去，看了眼石雨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后又下去忙了。
曲杰摇头，也是无奈，却也不去管，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曲杰不会轻慢她，却也不会太过上心。
这时候，走廊中探出一个洁白的蛇头，见他在品读书卷，就爬了进来盘踞在其身旁，与他一同看着其手中的书卷。
“有事？”半晌后曲杰问道。
白素贞沉默片刻后才叹道：“这几日我心绪不宁，总觉得会有祸事临头，已经无法再静下心来潜修。”
“哦？”
曲杰诧异，放下书卷打量白蛇，见她体缠毫光，即便在白日里周身都有一层晶莹之色，稍一思量心里就有了答案。
“怕不是要渡劫了吧。”他笑道。
白素贞一怔，身子倏地立起，“真的吗？”
“这应该问你自己，估计你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不敢去想，妖物天生畏惧惊雷，更不提化形之期的天劫雷云，即便你心性祥和，在这种危机感下，估计也是寝食难安。”
“不过放心便是，有我在，大胆去渡劫。”曲杰笑道。
白素贞蛇躯僵了僵，似乎是被曲杰说中心里事，猛地把脑袋往身子里一缩，声音从中传出。
“那日你答应的事可曾算数？”
曲杰闻言一愣，“什么事？”
“就是，就是那个事。”白素贞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羞赧，她虽然还是妖躯，却已经有了人性，也有了女子独有的矜持。
“哈哈哈！”
曲杰呵呵直笑，片刻后才停下，白素贞蛇躯被他笑的都愈发缩紧。
“不逗你了，答应你的事，我自然会做到，安心便是，沉下心来静待劫期，你化形之日，便是我们成亲之时。”
这话他说的认真，没半点敷衍。
回想年前一日，白素贞便问过他男女之情到底为何物，曲杰依照自己对男女关系的理解做了解答，后者懵懂，却被勾起了兴趣。
“书中所言，男女情爱不过小道，但为何世人年龄一到就要成婚？既然是小道，不去做它不就行了？”
这个问题难住了曲杰，有心说是为了繁衍后代，但这话说出来估计会让其觉得，人与动物没什么区别，便言道：“等你化形之后，有了心上人，自然一切就会知晓。”
这么一来，白素贞就对他说：“那我化形后，你娶我可好？也让我知晓男女之情到底是何物。”
曲杰也不知是为何，就答应了她，或许是因为白素贞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亦或是久处之下，对其也有了一丝怜爱，总之有些稀里糊涂。
白素贞蛇躯微微松开些，听了他的话，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道：“多谢先生。”
“还叫我先生？不如现在就改口叫相公吧。”
曲杰见她明明还是蛇躯，却能表现出三分羞涩，七分矜持，不由得就想调笑两句。
谁知白素贞却是当真了。
“相……相公。”
虽然声音打着磕巴，但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曲杰一怔，继而摇头失笑，对于白素贞要渡劫化形，他也是期待的，尤其是想知道，等她化形后到底会是何种摸样，会不会与电影中的相貌相同？
“姐姐，姐姐，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相公的？”
小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碧绿身躯也爬了进来，身上还挂着个娃娃，不是石雨是谁。
白素贞蛇躯又是一缩，呐呐道：“没什么，兴许是你听错了。”
却不知小青眼神在她和曲杰身上打量，蓦然哦了声，尾音拖长。
“我知道了，定然是姐姐要让先生做相公，对不对？不行，我也要。”
说着小青身躯就缠在了曲杰身上，硕大的蛇头正对着他的脸，声音甜腻道：“相公，小青也要相公。”
对于她的顽劣，曲杰是心知肚明，一个是赶，两个是放。
“好好，怕了你了。”他无奈道。
“好呀好呀，那相公，你曾说过要教我吹箫的，那等我化形之后，别忘了啊。”
曲杰头疼，当初一句调笑的话，她居然当真了。
“我也要我也要。”石雨小丫头赶忙搀和道。
“闭嘴，没你的事。”曲杰没好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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