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奏折就先保存在本官这里了,改日,由本官上乘皇上。”
曾毅从陈通手里接过诸官署名的奏折,就直接揣进了袖子里。
“王参政。”
曾毅盯向了刚刚被带来,不过,却也已经明白了眼前是个什么情景的王友。
“下……下官……在。”
王友声音产度,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艰难的移动脚步,从左班走了出来,站在公堂中间的时候,却已经是浑身大汗淋漓。
“本官记得,之前,你曾对本官说过,这账册,是由你保管记录的,对吧?”
曾毅一只手放在堂案上,轻轻点动,在寂静的大堂上,可以听的清清楚楚,仿佛点在了人心上一般。
“是,是。”
王友声音颤抖,却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大叫道:“大人,下官冤枉啊,下官冤枉……。”
曾毅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双目无神的看着大堂外昏沉沉的天气,冷声道:“记得前几日,那账册稍微之时,你就对本官说过这句话,那时,本官饶了你,可现如今来看,那账册,恐怕是你故意烧毁,也未可知吧?”
“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啊。”
那王友只是不停的叫着冤枉,不管曾毅说什么,他都是绝对不能承认的,不然,那绝对是死路一条的。
“那账册真的不是卑职故意烧毁的,当时,有大人您的钦差卫队在,下官岂敢如此大胆?”
王友也是急了,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能摆脱嫌疑就行,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而且下官若真是想稍微账册,平日里就有大把的时间啊,根本不用那日才动手的……。”
不管王友是怎么的语无伦次,可是,这解释,众人还都是能听懂的,也就是,他若想稍微账册,平日里就能办到,而且,还很彻底,根本就不会脑残的选择曾毅让人去抬走账册的那天进行的。
公堂上一阵沉默,曾毅也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右布政使萧然却是在这个时候主动站了出来,冲着曾毅拱手,道:“大人,王友王参政所言虽有些杂乱,可依下官来看,却也是实情,那日火烧账册之事,应该是其不小心所为的。”
“既然萧大人如此说了,那想来,总不会是有错的。”
曾毅立时就笑了,最后,还加了一句:“本官是信萧大人的判断的。”
这一句话,把萧然气的想骂娘,有这么坑人的么?
他之所以站出来替王友说情,不说暗地里有没什么关系,可是,主要的,却是因为他要让河南的诸官明白,虽然左布政使丁大人去京城了。
可是,自己这个右布政使还在,不用随意乱了分寸。
可谁能想到,曾毅这个混账竟然如此将了他一军,今日之事,曾毅看似是信任萧然的话,可其实,未尝不是在坑他。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个王友王参政,是不行了,最后绝对逃不了丢官弃职的下场,甚至,这还是往好了说。
到了那个时候,今日之事在被提出来,萧然不管和这案子有没有牵连,都会留下非议的。
而曾毅,至多也就是留下一个轻信他人的话由罢了,这却真是把萧然给算计的死死的。
“大人,下官不是……。”
萧然也不傻,自然不能任由曾毅摆布。
“萧大人的意思,本官都知道,这王参政既然有了萧大人作保,那,火烧账册一事,咱们就暂且揭过不提了。”
曾毅却是抢先一步,把萧然的后半句话给堵了回去,然后,却是再也不给萧然说话的机会了,而是看向了董宣,道:“董大人,你负责一省之刑名,这私造账册,是何等的罪名啊?”
满堂震惊,虽然早就知道曾毅的意思了,可谁都认为,这种案子,肯定不会是当众审理的,可现在曾毅却问出了这样的问题,让一众官员却是震撼不已。
甚至,已经有的官员在苦笑了,不愧是胆大包天,在南阳府的时候,对一个府官,可以如此,现如今,来到了布政司,仍旧敢如此,根本没有丝毫的畏惧。
董宣却是明白曾毅的意思,这是要起一个威慑的作用了,若不然,谁都不把他这个钦差真正的放在心里,有许多事情,都是不好做的。
“回大人,可根据情节轻重,私遭官家账册,轻则罢官弃职、重则充军问斩。”
董宣这个回答,其实已经是很明白的在告示曾毅了,想如何定罪,就全看您这位钦差大人的意思了。
“私造一省之账册,该是重罪吧?”
曾毅冷冷的扫视了一圈下面的官员,看似是在问话,其实,这话,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回答的。
“退堂。”
猛的拍了一下惊堂木,曾毅却是出乎意料的竟然散场了,直接从公堂后面的屏风出去了。
一时间,公堂上的官员各个目瞪口呆,不知道钦差大人这是玩的哪一手,还是年少轻狂,只是一时气愤,发现了情况以后,就召集来了诸官,却还根本就没想好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倒是左布政司的诸官都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今日有了喘息的时间,回去以后,好好想想该怎么应对,商议一番,也是好的。
其实,账册之事,和左布政司的大部分官员都是无关的,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看如今钦差大人这架势,若真查出了问题,左布政司的官员,恐怕各个都要有一些连带责任的。
“诸位大人,刚才钦差大人有过吩咐,要留左布政司的诸位大人喝茶。”
刚有左布政司的官员走出公堂,就被站在门口的侍卫给拦住了。
原本,已经暂时安心的左布政司的官员,尤其是王友,一时间,全都愣在了那,这是要软禁他们么?
“咚。”
却是王友王参政,头脑发晕双眼发黑,竟然吓晕了过去。
立时,就有侍卫上前,架着王友出去了。
“左布政使的诸位大人,请随小的前去后院。”
门口的侍卫开口,目光却是在布政司官员的脸上不住的扫过,显然,是认识左布政司的一众官员的,别想有哪个可以偷偷溜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