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这么多天了,也没动静。”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曾毅咂舌,这些日子,按理说,反对派系那边肯定是该有动静了,毕竟,曾毅已经划出了道,若是他们不反击,那就是要落了面子的。
官场上,也是讲究面子的。
虽说曾毅用来化解他们反击的法子有些不地道,可,终究,也是个办法,哪怕是旁门左道,可,曾毅毕竟是化解了他们的反击。
所以,曾毅相信,反对派势力,是绝对不会在这第一次对决中就这么容易认输隐忍的。
“这边都盯着的,确实是没什么动静。”
司徒威站在曾毅的一旁,回应,说实在的,这事情,他也觉得奇怪,对方不可能就这么突然停止了。
毕竟,之前的反击,可是大张旗鼓,若是就如此草草收场,那,对他们反对革新的势力而言,绝对是一大打击的。
可,事实就是如此,锦衣卫可是一直都盯着这些已经冒头了的官员的,可,却是真的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这些官员每天也就是正常去各自的衙门,偶尔和同僚见面,交谈,等,这些,都很平常,平日里也都这样的,所有官员都一样。
不过,对于这些官员们交流的内容,锦衣卫却是不可能做到全都知道的,毕竟,两个人说话,离那么近,想要知道,可是不容易的。
但是,大规模的聚集见面,却是根本没有的,且,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
“右都督杨笑那边,也很平静?”
曾毅吸了口气,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右手摘了一片竹叶,拿在了手中,来回转动着,以此,可以看出此时曾毅的心。
“和往常一样,并无怪异的地方。”
司徒威无奈,这事,其实,就是他自己,也是不相信的,可,不相信又能如何?事实的确如此。
甚至,此事,他已经加派人手盯着了,他自己更是多次过问,可,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其中是否有猫腻,司徒威也是在怀疑的,可,就算是怀疑,也是没法子的,抓不到对方的蛛丝马迹。
甚至,在司徒威看来,对方防着锦衣卫,那是自然,毕竟锦衣卫到底站在哪边,哪个朝廷官员都是清清楚楚的。
可,对方防着锦衣卫不假,但是,能真的做到瞒过锦衣卫的耳目,这可是让司徒威震惊的,且,最主要的,则是对方若是此时正在筹谋什么事情。
如此小心谨慎的瞒着锦衣卫,一旦爆发,那肯定是要比这前次的谋划要大,甚至,会让人震惊。
这种情况,必须要小心防备,可,问题是,如今,锦衣卫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到底在谋划什么,这才是关键。
知道对方或许在谋划什么,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头绪,这如何的防备?
“可曾见过什么人?”
曾毅眉头皱的更紧了,双目中却是闪着一股的精光。
曾毅并非是那种怕困难的人,更何况,在军备革新之前,曾毅其实就曾经想到过,这其中可能会遇到的各种困难。
所以,其实这一切,曾毅都是提前有过心理准备的。
“和往日一样,前去五军都督府,之后,就是回府了,中间,却是在没见过旁的什么人,也没见有哪个官员前去他府上拜会。”
司徒威在一旁回话,这分明就是极为不正常的表现,如今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身为这次跳出来的首要官员,不和别的官员联络。
可,却是明知有蹊跷,却抓不住根源。
“刺……。”
手中的竹叶被曾毅撕裂,甚至,院子内极为安静,还能听到竹叶被撕开的细微声音。
“这是要玩大的咯。”
此时,曾毅原本一直紧皱的眉头反倒是舒展看来了,笑着摇了摇头,道:“他们这怕是早就有所计划的,这,也未可知。”
“查不出来,也不用放在心上。”
“若是什么事情锦衣卫都能查出来,那,你们锦衣卫衙门可就神了,这天下,也就用不着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三司的官员了。”
“查不出来,这,才是正常的。”
曾毅这话,却是在安慰司徒威的,若不然,以司徒威的性格,此时,明知道有情况,可却查不出来,心里,肯定是有惦记的。
曾毅也是清楚,有些事情,努力了,未必能够做到,可,只要努力了,这就足够了,所以,才会如此说,免的司徒威因此而烦恼。
毕竟,这事,可不是烦恼就能解决的。
曾毅看的出来,对方,肯定是早就有所准备的。
甚至,在跳出来之前,就已经布置好了的,一次失败之后,第二次该如何,如何,出现了什么情况,该当如何。
这些,自然是也有可能的,毕竟,肯定是要防着锦衣卫的,这点,毋庸置疑。
“是下官无能。”
司徒威拱手,面带惭愧之色,虽说曾毅在安慰他,可,这事,司徒威看来,的确是锦衣卫无能。
不管从哪个角度而言,锦衣卫,还需要进行一些改变的,以此来应对以后可能发生的这些个情况。
“谁没个无能为力的时候?”
曾毅笑着,道:“若是什么事,你都能办成了,那,要这满朝文武大臣还做什么?”
“若是一个武将一个文臣顶用了,那,朝廷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武将,那么多的文臣。”
“你看看朝廷之上的衮衮诸公,遇到事情,还要商议争论许久的,有时候,几个月,还能一直拖着的。”
“这种情况,很正常,不必记在心里。”
曾毅这话,司徒威虽然明知道是在安慰他,以免他心里不自在,可,越是如此,司徒威心里越是内疚,愧对曾毅。
而与此同时,司徒威对曾毅,更是感激不尽,如此体恤属下的上官,可是难遇的,更何况,曾毅对他,还有知遇之恩。
“只是,却要想个法子,应对一番了。”
曾毅嘴角上翘,有些似笑非笑的意思。
曾毅从来都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哪怕现如今,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布局什么,可,这不妨碍曾毅开始他自己的布局。
其实,任何时候,这大千世界之内,所有人,大到家国天下,小到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可以是一个布局,只不过,是无心和有心之分。
而大的布局,如曾毅和反对派势力如今的布局一般,其实,是双方都在布局,而最终,这两个布局开始爆发,看谁的布局更精明,能把对方引入局中。
这个时候,谁入了对方局,那,其就只能是被动防守,寻求突破了,而还有一种情况,则是这双方的布局在交锋的时候,搅合在了一起,这个时候,都是棋子,也都是布局之人,就看谁走的稳,踏的准了。
而在曾毅看来,若是能提前得知对方的布局,自然不必说了,想办法把对方拉入自己局中,这是上策。
可,如今的情况,却是不知道对方的布局,那,就只能是用这第二个法子,乱局了。
曾毅也开始布置他的局,等到时候,把局势搅乱了,大家一起入局,重新来过,这个法子,是最适合现如今的情况了。
“之前,被刘瑾抄家的那位大臣,知道吧?”
曾毅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询问起了这件事,毫无头绪,让司徒威都是一愣,不过,好在这件事当时闹的动静不小,且,得罪了刘瑾而丢官罢职的官员不少,可,被抄家的,就那么一家,是以,司徒威是知道的。
“知道,不过,当时没过多在意。”
司徒威这个锦衣卫的左监察官平日里,可是也很忙的,是以,他现在其实和曾毅一样,只是记得有这么一件事,可,那官员的名字,却是已经不记得了,甚至,当时都没注意。
官场上,原本也就是如此的,哪怕是同殿为臣的那些个官员,其中也有关系远近之分,甚至,有的不起眼的,真的出了事情,隔两三个月,这事,也就被人忘了,其名字,甚至都没人记得了。
朝廷,原本就是这样,一代代逝去,一代代的更新,这很正常的。
“查一下。”
曾毅道:“其有长子和一孙女逃脱了。”
“可,现如今,却是了无音信。”
曾毅之所以记得此事,当时,还以为其会找其告状呢,可,最终却没了动静,这,分明是很不正常的。
“去刘瑾那问问,告诉他,说实话,人,是不是他抓了。”
“若是,且人命尚在,事情已经了了,该放的,放了吧,若不是,立即加派人手寻找,这事,锦衣卫就别搀和了。”
“不过,告诉刘瑾,别要了人性命,寻到了,好生安置下去吧。”
曾毅这是不想让锦衣卫牵扯到这件事里去,而且,在曾毅的琢磨当中,对方若是想要发动一场大的反击,那,肯定是少不了刘瑾的。
而这件事,却是的确需要注意一下的。
至于曾毅所谓的放了人之类的,刘瑾到底听不听,他却是也不敢真的确定,但,却也有那么一句话,很不公的话,有些事,总是要有牺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