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绅士风度和孺子可教!”
颜母忽然出声解释,让本來拉着颜父撒娇的小人儿立马噤声,见到“是狼外婆”,立即放开了颜父,规规矩矩的立直,乌溜溜的大眼瞅了瞅颜母,又瞅了瞅颜父,明显的想求救却又不敢。
颜母一瞬间,脸色又变得难看,如吃了苍蝇吐不出來一般,她当真就那么可怕?
见一大家子,老的小的都看着自己,颜母顿觉自己颜面尽失,为了挽回自己失去的颜面,又僵硬的加了一句嫌弃的话,“都这么大了,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这一句话一落,小果果瘦小的身子不禁又抖了一抖,如同风中飘零的落叶,引得人心生怜惜。
其实,不是颜母可怕了!是果果本來就对见到外婆有种恐惧感。她以前常听颜柯提起颜母的种种事迹,说是在她的面前不能做什么,要做什么,再加上一些小故事的“熏陶”,幼小的心灵里早就存了颜母威严的形象。
后來见面,见颜母又瞪大眼睛,怔怔的看着自己,心里的恐惧自然增加了一分。如今再见,有听到她这样一说,果果哪里还能笑得出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妈咪又要遭到外婆的“攻击”,她和哥哥也都会被“狼外婆”吃掉。
小孩子本來就是容易亲近对自己好的人,颜母出现了两次,每次要么就不露笑容,要么就是露出奇怪的笑容,这哪里能让果果害怕;不露则以,露出之后,在果果的眼里又成了“狰狞”!
反正就一句话,颜母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第一印象很重要!就比如说颜父。
颜父一进门的时候,果果正在和阳阳下棋,阳阳下棋讲究兵法,赢了一盘又一盘,果果自然不服气。小手随便搅弄棋子,自己沒能赢,让阳阳也下不成!
颜父一來,不仅沒有责备她,还笑着给她讲道理,慈祥的一把一把教她怎么样下棋,怎么赢阳阳!果果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也不是喜欢随便发脾气的小孩,只是对于哥哥,随意惯了,总是时不时的要撒娇、闹点小脾气。小孩子,不都这样嘛!
颜父为人和蔼,又投其所好,很快就获得了果果的喜欢,阳阳喜欢下棋,自然也喜欢这个忽然冒出來的外公,再加上他时不时的教导,也乐于与他相处。
颜父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两个孩子的事情,颜柯陪着颜母的那段时间,老是神神秘秘的打着电话,他又一次从她身后经过,便清晰的听到了“妈咪”。ET
细查之下,早有准备,只是一直沒有跟颜母说而已。一是怕她受不了,而是怕颜柯遭受责备,当然,也是为了给颜柯一个缓冲的机会。
上一次寻人启事上面阳阳的照片都让他不安了好久,昨天发生那样的事情,顾掣峰以为瞒得住,其实,一猜就可以猜出來了!顾阡陌狗急跳墙,顾国荣顺水推舟!
顾掣峰伤了不要紧,死不了就行!最重要的是,孩子沒事!
颜父回头,见颜母沉着脸,命名想装出笑容满面,笑容却怎么都摆不出來,心中了然,轻轻的揉了揉果果的头发,笑道:“怎么啦?果果见到外婆怎么不会叫人了?还是太紧张了?”
他的劝倒让果果轻松了一些,抬了眼皮,看了看颜父,颜父鼓励的点了点头,眼皮一眨一眨看了颜母好久,才颤颤惊惊的朝着她糯糯的叫道:“外、外婆!”
此时的果果丝毫沒有在别人面前的轻松自在,俨然就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模样!心里害怕,再怎么也伪装不出來轻松。
颜母见她也不过只见了颜父一次,就表现得如此依赖,心里一阵气闷,可又是在是怕吓着这么个洋娃娃,脸上好久才堆积起“慈祥”的笑容,“哎!好!”
谁知,果果一见这笑容,顿时吓得又往颜父身边一缩,乌黑的大眼多了一层惊惶。颜父看了郁卒的妻子,含笑的拍了拍果果,算作是安抚。
“你,,”
颜母不知如何说话,看了阳阳之后,心情才稍微好一点,可一看果果......一阵气闷之后,甩了甩手,再也不看沙发上坐着的三人,越过后面跟过來的颜柯,径自走回了里间。
颜柯对视着父亲,两人面面相觑,这果果第一次见外婆就得罪外婆了?她原本可是还期待着小丫头能够减少她的罪行的啊!
一整个上午,颜父都陪着阳阳和果果在外面下棋,阳阳的棋艺是自己研究的,很多时候自然抵不过城府颇深的颜父,输了便是输了,他也沒在意,只是看到果果兴奋的模样时,难免露出几不可查的鄙夷!
颜母自己呆在里间,也不出來也不允许别人进來,关着门,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独自生着闷气!她就想不明白了,她究竟是有多可怕,竟然弄得一个小丫头那么不喜欢她?
午间,颜莘和霍斯焰又來了一次,颜柯见着两人也不怎么说话。倒是两个小家伙乖巧的叫着“小姨、姨夫”。
把颜莘弄得满面娇红,倒是霍斯焰露出高兴的笑容,抱着果果和阳阳不肯撒手,露出孩子般兴奋的模样。
果果见到和妈妈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好奇得不得了,一会儿看看妈妈的脸,一会儿又摸摸小姨的脸,好像非得分出有什么不同來。弄得颜柯两姐妹哭笑不得,却只能任由她看!
她本來就喜欢小孩子,只是当时她心里存在着疙瘩,对这两个小孩放不开,沒能真心接纳。如今,心结解开,想明白了,笑容自然也就变得真诚了。
阳阳看着妹妹那丢脸的样子,低低的自言自语,“笨蛋,连世界上有双胞胎这种东西都不知道!”
“说什么呢?嘀嘀咕咕?”颜柯见着阳阳低头思考状,不禁问道。
阳阳见是妈妈,立即又恢复了常态,将那鄙视隐藏,直道着沒什么,沒什么!
颜母在屋子里面听着外面的热热闹闹,心痒得厉害,想出去看看,可又碍于面子出不去,就是拧着不肯出去。
尤其是,果果愉悦又清脆的声音一声声的透过门板,传进她的耳朵,响在她的心尖,外面的喧闹和里面的寂静形成鲜明的对比,她就越发的觉得自己像被抛弃的孤家寡人,偏偏引起这一切的都是那个“可恶”的小丫头片子!
然和颜母有共同之感的还有下面的顾掣峰,也是孤单寂寞得很!
沒有小家伙得争吵,沒有小女人得闻言软语,整个人都不舒服起來,床上仿佛老有刺,刺得他不舒服,总是动來动去,让一旁给他拔针头护士都弄得心惊胆颤!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弄伤了这位阴沉着脸的总裁大人!
“咚咚,,”
门象征的响了两声,小李从外面走进來,脸色略有些沉,“总裁。”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医院本來是个沉重的地方,竟然也让两个孩子的到來变得温馨起來,楼上楼下的跑,丝毫不肯停歇。
果果还是对颜母沒有笑颜,看到颜母仍然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颜母有时吃着饭都想把筷子扔了!可她一看果果低头乖巧的模样,一瞬又放弃了摔筷子的想法!
一周过去,颜柯休养的差不多了,气色恢复得不错,脸上比起之前來,多了一份红润。孩子一直守在医院也不好,眼看就要开学,他们也快要上课了。从瑾城到云川,他们应该也该上小学了!
颜母一边思忖着,一边不声不响的帮自己和颜柯都办了离院手续。因着不愿意与颜父多说话,又怕颜柯舍不得顾掣峰不愿意离开,只能先斩后奏,断了颜柯的后路。
颜柯在顾掣峰的病房多数了几句话,再回到自己的病房,见到护士正在整理自己的被子,拆着被套,她一见,不禁觉得奇怪,退后看了一眼病房号,觉得沒错,这才开口。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一下,你们这是......”
护士边弄被子,边笑道:“顾太太,已经有人帮您办理了出院手续了,您可以出院了!”
“出、出院?”
颜柯心头一震,赶紧往楼上的母亲的病房里跑,结果里面的情景一样,甚至连东西都已经被搬空!
正想着,电话响了起來,颜柯一阵头痛,颜母在电话里却笑得开怀,“小柯啊!快点回來吧!我们都快到家了。”
“妈!你怎么能出院呢?”母亲的病不是还得继续做化疗吗?她这么匆匆忙忙的出院,她的病怎么办?父亲难道同意?
“爸知道吗?”
颜母正在车上,瞟了一眼正在开车,眼睛却朝后面瞥的颜父,撇撇嘴,对着电话那头的颜柯道:“知道,在这儿呢?”
其实,她本來也不想让颜父知道的,可是他不來,阳阳她带的走,果果......她看了一眼依靠在副驾座上的甜甜的笑着的小人儿,脸上又是一阵郁闷。
“那阳阳和果果呢?”
“都在这儿呢!赶紧回來吧!衣服给你放在床上了,换了就赶紧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