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千言万语道不清心里的复杂,是内疚,是后悔,是感动,亦或是无法明说的感激,颜柯已经理不清楚了,她只知道,亏欠的又多了好几分。
颜柯拥着父亲,拥了许久,颜父忽然道:“想去就去吧!呆在这里也沒用,睡不着也难受,明早还得顶着一个黑眼圈!”
“爸?”父亲这是要赶她走去哪里?
麋鹿般的眼流露出的迷茫让颜父生出不舍,“我知道你担心他!既然家里睡不着,那就去吧!你妈、阳阳、果果不用担心!有我呢!”
颜父一口保证,颜柯这才明白父亲的意思,他是同意她去找顾掣峰了?同意她回公寓了?心雀跃不已,灿烂的笑容终于在遗失了多日之后重新被找回,内感动如潮,密密麻麻将她圈紧。
她忍不住再次拥紧了父亲,“爸,谢谢你!”
“让老李送你吧!路上小心些!”
“嗯!知道了!”
颜柯应着,步伐似乎从沒有那么轻快过,天上的明月四周布满了乌云,时不时地遮住月辉,她却觉得生命是如此的美好。
能被亲人原谅,能被亲人祝福,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望着颜柯消失在黑暗处的身影,颜父的笑落下些许,拳头捏住了又松开,反复几次,终是松开,显不出年龄的脸上,这一刻出现了类似于苍老的神情。
“顾掣峰,为了我的女儿,这一次,我选择再次相信你!如果,你胆敢让她再受到一丝伤害,我绝对让顾家支离破碎!”
这一次,他不再为难他们,他只是一个希望女儿幸福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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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城市灯火辉煌,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刚刚开启。
颜柯坐车从颜家回到公寓,整层楼的灯光都积聚在了眼前,光洁的大理石地板,反射出柔和的光线,却照不亮她心中的黑暗。
安安静静的楼道,预示着这里只有她一人,顾掣峰沒有回來,她知道这二十八岁生日她又得一个人过了。过去的几年,她还有孩子陪着,今晚,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沒有人知道她其实是最害怕孤单的,形单影只的世界她最熟悉,但在那最熟悉的地方,她却依旧找不到归属感!
过去的那些岁月里,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孤独,但她错了,因为沒有人能够真正习惯孤独,。ET
她始终是贪心的……
十年前,她遇上了他,从以后的十年,她都拥抱着孤独和思念;十年后,他心里好不容易有了她,她却还得独自承受着这份孤独,心无法不酸涩,却又无可奈何。
这也许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轻轻的翻了个身,鼻尖触碰到旁边的枕头,属于顾掣峰的气息一丝一缕的钻入鼻孔,进入肺腑,不安的心悄然安定了不少。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來呢?
睁开眼,看着晕黄的灯光将室内照得温暖无比,她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薄被,手指无聊的拨弄着床头的灯,脑子似乎纷纷乱乱,又似乎一片空白。
此刻,这公寓好像她的秘密基地,她可以大声的笑,放心的哭,也可以什么都不做,懒惰的躺着,不用面对父母强颜欢笑,不用害怕疾病的困扰,也不用再扮演一个恩威并施的慈母。
她就是她,她不再是任何人的谁,她只是她,一个等着丈夫归來的女人。
这地方,哪怕,他不在,闻到属于他的一丝气息,她都觉得无比满足!
趁着床头灯微弱的灯光,她可以看见摆放着的手表正滴滴答答的走着,已经十一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她就要进入二十九岁了。
十年前的今天,她伤逝了自己未曾开花就已经凋谢的暗恋;十年后的今天,她躺在她最爱的男人的床上,想念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他和她之间有过哭,也有过笑,即使哭比笑多,但她依旧很开心!至少她的人生沒有留下一丝遗憾,哪怕下一秒……
“呃!”
腿部忽然一阵刺痛,拉扯的感觉猛然袭來,搅乱了她正在思考的思绪,口中不可抑制的发出一声呻*吟。
“啪!”
床头灯忽然熄灭,卧室瞬间陷入黑暗之中,眼前如同被人蒙上了一层黑色的帷幔,明亮的眼睛无法适应这突如其來的黑暗,心,一阵恐慌。
“啊!”
脚痛与心的恐慌同时袭來,她还沒有反应过來,黑暗中一道暗影已经朝床铺的位置扑了过來,强大的力量制住了正欲移动的她。
她成了砧板上的鱼肉,惊人的重量让她动弹不得!
身上冷汗涔涔,她不敢再动,脑子里混乱得无法思考,各种可能性席卷了她的思绪,她沒有一丝理智來思考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谁?压制着她的到底是谁!他想干什么?
越想越觉得可怕,这一小区住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能來闯进这里來的也必定不是一般的人,难道是要來偷东西吗?
可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脚又抽着筋,她能干什么?难道要敞开大门让他拿?
黑暗中,她看不清來人的面貌,却可以清晰的知道压着她的必定是一个人,一个男人!强而有力!
且不说她的脚现在还痛着,手脚均被他擒制着,就是放开她,她想她也沒有多余的力气打过他!
深深地吸着气,压制住内心的害怕,拼命的劝自己冷静下來,然她鼻腔里嗅到的全是一身闷湿的酸臭味,眉头一皱,脑子里又思索起來,他到底是什么人?
脚上抽筋的疼痛还在继续,然唇上却忽然传來剧痛,比脚上的抽搐还痛!
渐渐的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蓦地瞪得老大,他竟然咬她!
这个认知让她心底的怒火蓦地升起!谁知,她不过是呆愣了一秒,唇上又暖了起來,她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蒙得再也无法冷静思考,甚至忘记了腿上的抽搐,只知道把双手拼命地往他身上招呼,挣扎、推攘,不停的捶打。
她还从來沒想过竟然敢有人强吻她!
莫非这人不是劫财的,而是劫色的??
“嗯……嗯……混……蛋……”
那人不但沒有放开她,反而压制她压制得更紧!
唇齿相撞,她努力的想推开他,想大骂一句,然力量实在是有限,破口而出的骂声都变成了断断续续的诱人低吟,而她自己却无所知觉。
黑暗中,那人仿佛冰冷的一笑,刚抬起的身体又重新被压了下去,他伸出一只手将她的双手轻易擒住,另一只手则从薄被下探进,往她细腻的肌肤上滑去……
身子猛然被侵犯,冰凉的触意让她浑身一个激灵,全身变得僵硬无比,可那人却继续动作,不管不顾。
灵活的舌尖在她的口腔里肆意翻搅,洗刷着她齐整的贝齿,津液相互传度,浓烈的男性气息将她紧紧包裹,不是她所认为的恶臭,不像他身上发腐的酸臭,而是一种清冽,带着属于他的清冽。
眼眶一热,心里咒骂了两个字“混蛋”!
笨拙的舌头受到鼓舞,忍不住跟随着他一起舞动,身上的男人忽然一愣,停顿了一秒,随即如狂风暴雨一般的吻再次落下,让她逃无可逃!回应、嬉戏、追逐,像两条纠纠缠缠的蛇在一起温情的缠绵。
男人的手不自觉的松开压制着她的手,同在她身上放肆抚摸的手一起,紧紧的将床踏上娇小的身子拥抱在怀。
而颜柯的推拒也变成了紧拥,毫无顾忌的搂住他的脖子,放纵自己将连日來的担惊受怕一一传递给他。无论是之前亦或是之后,两人唇角间始终沒有放开,如同在沙漠里找到了水源的人,饥渴的饮着甘冽的泉水。
温热的气息渐渐浓烈,粗重的喘息回荡在寂静的暗夜之中,格外的清晰响亮,无声的泪水随着眼角渐渐流淌,落进了他的掌心,却让他猛然制止住了侵犯的动作。
疾风骤雨般的吻消失,再次落下的是温柔的低喃,每一下都伴随着一句发自内心的“对不起”。黑暗中,他一一吻去她眼角的泪,那泪放在舌尖,苦涩湿咸,像浓硫酸一般腐蚀着他的一向坚固如铁的心。
颜柯看着他,看着他温情无比的动作,泪水却是止不住,脚上的抽搐带來的剧痛她忘了,黑暗带來的害怕她忘了,外面的风风雨雨她忘了,这一刻她只想溺死在他的怀里。
无论他怎么吻,那泪水依旧如泛滥的泉水,顾掣峰无奈,刚伸手要开灯,一直搂着他脖子的手却忽然松开他,制止了他的动作,“别开灯!”
低柔的声音如同夜间打落在叶片上的春雨,滋润了大地万物,更重要的是,她重新搂住了他的脖子,还把头亲密的靠在了他的颈边,让他再也沒了去打开灯力气。
手抱住她,一下一下安抚着她,轻笑道:“不是怕黑吗?怎么不让开灯?”
“不许开灯!”她咕哝了一句,头微微蹭了蹭他的脖颈,又道:“让我抱一抱你,一下就好。”
她开始真的以为是小偷闯了进來,治安那么好的区域,保全系统那么完善的公寓,还有人能无声无息的闯进來,真是不简单。
再者,人一來,不是去家里翻东西,而是扑上床就把人逮住,还肆无忌惮的侵犯,要么就是这男人脑子有病,要么就是饥渴到了不择食的地步!
综合以上条件,符合这么个条件的,在她的认知里只有一个人--顾掣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