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未破晓,趁着晨光熹微,韩云跟随着小玲走向自己新一片的训练场地。许久未曾如此早起锻炼过的韩云又回忆起了当初在训练营的时光,想起了当初自己作为队长的意气风发,想起了教官乡亲对自己的殷切期盼,却也忘却不了自己被那几个仗势欺人的恶霸给逼出故乡的一口郁气。
可是俗话说得好:“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如果韩云不是被迫离开了家乡,恐怕他这辈子都只能局限在方寸之地,不能登上更大的舞台。自然也没有办法得知自己家族的秘辛,从而获得改变命运的力量,在未来很有可能完成光复门楣的使命。
韩云也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也并没有对田府记恨了自己而认为自己以后就必将在越国寸步难行。路毕竟是人走出来的,山穷水尽还有那又一村在某个角落等候着自己的探索,虽然现在自己跟田单相比是天壤之别,连田单的一个手下都能在王都随意拿捏自己。但是这些并不能成为韩云就此坐等死亡的理由,没有抗争就没有成功,韩云知道自己的一生必然是抗争的一生。而现在韩云已经走在了抗争的第一步,想要借助花府仅剩的威名来为自己暂时谋得一线生机。、
就在韩云边走边思考着自己未来的规划的时候,一直引着他的小玲看到韩云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边说道:“其实家丁也有很多种,为什么你一定要加入护卫呢?就算你以后一辈子就窝藏在花府深处,只要花府不散,你依然可以好好的度过余生。花府护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要知道花府是将门世家,护卫就相当于是家主的亲兵,一旦跟其他国家开战就要上战场,正面面对腥风血雨。”
韩云听出了小玲话语中对自己关心的意思,笑了笑说:“大丈夫本来就当提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不然岂敢称为大丈夫呢?我本来就是从死门关上活过来的人,又有什么对死亡的畏惧呢,自然应该用自己的力量来保家卫国,博取功名利禄。”
韩云边说着,却看到小玲用脚踢了一块石头,石头砰的一下飞出老远,他知道小玲并没有对自己的话有充分的信任。于是接着往下说:“小玲你就别担心我了,不过你说的我的确是有些不知道,原来做一个花府的护卫以后也要上战场的吗?而且按你所说,我以后就是花想容的亲兵了?”
小玲白了韩云一眼,说道:“你还真是个方外之人啊,连这些东西都不知道。就像春秋战国时候的孟尝君等人喜欢赡养门客一样,每个将领的贴身之人自然要是自己家中的可信之人。我真不知道你原来的生涯是怎么度过的。”
说到这里,小玲突然发现自己刚刚的话里好像有些瞧不起韩云的出身的意思,她停下了嘴,却发现韩云并没有在意,反而在聚精会神地等着自己继续说下去。她也放心了,接着说道:“你也知道,我们越国并不是一个国力强横的大国,在前些年如果没有田单将军的运筹帷幄恐怕现在已经沦为了别人的领土。而这些年周围各国休养生息多年,早就对我们越国虎视眈眈,恐怕没过多久又要进入多事之秋了。前几个月,还接连在边境引发摩擦,但是都被田单将军一一化解了。所以老实说,虽然田单将军跟我们花府不和睦,但是他对于越国的贡献还是不可磨灭的。”
听了小玲的话,韩云发现自己原来简直就是井底之蛙,只着眼于自己的小县城,以为越国就是全部。唯一的梦想就是融合棋子,加入越国的军队,博取功名,报效祖国。可是现在看来越国正处于一个不妙的境地,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刀兵之祸,但是转念一想,这不正是自己真刀真枪拼出一个未来的机会吗。
但是既然说到田单,韩云又想到了一个坊间流传,甚至连他家乡那种小地方都知道的小道消息,他问向小玲:“小玲,据一些酒店里的百事通说,田单将军不是齐国的后裔吗?为什么他会在我们的国家为我们抵御外敌呢?而且传闻田单一直想要占据越国王君的位置,甚至还跟自己的家族取得了秘密联系,为什么越王还给他这么大的权柄,让他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赫地位呢?”
小玲摇了摇头,答道:“你说的我也略有耳闻,这都是这几年才开始流传的,特别是小姐的双亲在无缘无故地遭到杀害之后,更是越传越广。有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是田单为了获得更大的权势想要排除异己,所有派人杀害了花府当时的家主,只留下一个年纪尚幼的小姐一人支撑着偌大的花府。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小姐的母亲是越王的妹妹,所以小姐的姐姐公主殿下一直都在帮忙扶持着花家。”
路程就在韩云跟小玲两人的谈话间悄然走过了,很快映入韩云眼帘的是一大片石板地,那一些陈旧的痕迹充满了时代的气息。小玲指着这片石板地说道:“这校场是当年花府成立的时候,先祖亲自设计的,就是为了能够训练家族护卫,时时刻刻准备着上战场。”
韩云顺着小玲的手指看去,校场的两端还放置着十八般武器,中央早有数十个威武精壮的汉子在顺着一人的呼和声而操练着武艺。韩云仔细一听,分明是个女子的声音,他往那人看去,那女子一身短打装扮,果然是那个他现在避之不及的女人。
韩云小声地问道前面面露喜色看着花想容的小玲:“为什么你家小姐会出现在这里,这不是护卫训练的地方吗?难道花府还需要家主来亲自上阵来干这种苦差事吗,为什么你不提前跟我说呢,你明明知道我现在怕见你家小姐。”
“啊,我刚刚说的你没听清楚吗?”没想到韩云的话却让小玲大吃一惊了,小玲看着脸上带着疑问的韩云,答道:“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花府的护卫都是未来的亲兵,自然是需要家主亲自带领的了,怎么能让其他人越俎代庖呢?况且小姐本来就是一个勤奋的人,每天都会很早就起来开始一天的训练的,不然你以为小姐这么小年纪怎么就能成为青色将棋?”
韩云这才有些明白,敲了敲头,在心里暗骂自己刚刚脑子怎么就没转过弯来,可不是就跟小玲说的一样吗。但是没想到当初避了花想容这么久,现在自己一个提议又直接把自己送到了花想容面前来,韩云已经想象到自己以后每天的结局是什么样的了。
就在韩云还在左思右想在脑海中勾画出未来惨剧的时候,这边的小玲直接冲着那边的花想容叫了一句。花想容发现了这边的小玲跟韩云,指使了人群中的一个人代替自己的工作,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诺,没想到你今天就直接过来了啊。我们昨天商量还准备着让你多休息几天再来也不迟,不过看你这样子,跟以前完全没有训练过一样,不知道你能坚持几天啊。”花想容看了一身紧身衣的韩云,皱了皱眉。
韩云可以感受得到花想容话中对自己的不满与轻蔑,他也顾不得这里是花想容做主了,直接针锋相对地答道:“别看我现在这么多天没有好好活动,现在没有达到一个最佳状态。我当初好歹也是从小就开始天天训练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我都挺了几个春秋,怎么会惧怕今天这小小的训练呢!”
花想容也被韩云的话撩得有些脾气了,狠狠地瞪着他,答道:“你以为这里还是跟你以前那种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训练吗,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未来你战场的袍泽,是你用来托付后背的人。如果你一个人不刻苦,以后战场上出了岔子,死的人可不是你一个,很有可能为了救你,你身边的袍泽都会用自己的身体来帮你挡刀子。军队跟你以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既然你要加入我们,必须以更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一边的小玲看到韩云被花想容的话顶的也有些忿忿了,赶忙挡在了两人中间,和声和气地说:“好了好了,韩云你就别说了,小姐说的都是对的。小姐你也别怪他了,毕竟他已经躺在床上了几个月,现在一时半会不能全身心地投入进来也是正常的,但是现在人既然来了,自然就能慢慢适应的,不如你先让他加入这里试试。”
花想容看到小玲来帮忙圆场了,哼了一声,对着勉强憋住的韩云说道:“既然小玲也帮你说话了,那么你这段时间就先试试吧。不过我告诉你,如果你以后不能达到护卫的标准,我立马把你赶走。还有你要训练秘技就等我们训练完你独自在这训练一段时间吧,有什么要求就跟小玲说,她在府中还是有一些权力的。”说罢就直接转身回到人群前继续刚才的叫喝了。
韩云胸中却像是点燃了一丛火焰,我大好男儿怎么能随随便便向一个女子认输呢。你说我不行我就偏偏要做给你看,让你看看到底我能不能达到你的要求。韩云对着担心看着自己的小玲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随后也往人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