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流闻言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梁盛子却越想越来生气,将缰绳扔给一直跟着的车夫,转身钻进马车内,“你说在引荐之前,就得罪了大皇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过来,我告诉你。”江清流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待梁盛子凑近,一掌将他拍晕,然后跳下车,对着车夫道,“我与你家公子从此河汉两清,日后我江清流不管什么样都与他没有半点干系!”
车夫看着刚刚还好好的两人突然吵架,当朝红人还从他家马车上跳了车,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车驾就被江清流踢了一脚,直接窜了出去,他没有办法,只好先顾着马车和梁盛子,回府去禀报了。
接着,江清流就跟得了谢道昌真传一般,逮谁咬谁,就连宋大人都没能逃过,因为宋大人拒载的事情,江清流后来让人将宋大人的爱车直接给拆了,这还不算,他还让人用车的架子生了火堆烤了个兔子给人送去,还带了句话,“味道极好,一定得尝尝。”
宋大人没收烤兔子,黑着脸关了门,江清流便让人从墙外给扔了进去,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气的宋大人三天没上朝。
京畿卫的乔绵芝处理江清流皇宫外架柴生火烤兔子的时候,被江清流激的与护卫过招,结果被打倒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还有一些江清流交好的同年,土改中谢道昌提拔起来的年轻士子
……
无不受到江清流的荼毒,最后都由交好转为疏远。
然而尽管这样,江清流的荣宠依然不衰,皇帝对他的所作所为格外包容,甚至还不着痕迹的替他善后,赏了宋却几块千金难求的木料,给了乔绵芝一把与圆月刀不相上下的剑……
还将小皇子启蒙的重任,也交给了江清流,一时间,江清流风头无两。
一向暴躁的大皇子对这一切乐见其成,真是自己作死,原本他还担心这些人会成为阻碍,现在看来不用他动手,江清流自己就把臂膀断了,如今只剩下帝心,看他还能风光几时!接下来,他只需要等待时机,将消息放出去,就可以把江清流瞬间击溃!
而被大皇子算计的江清流,此时正穿着中衣坐在床边,神色冷峻的看着闯进屋内的男人。
“程将军,夜闯民宅,可不是君子所为。”
来人正是程妃的哥哥程陶,当年的少年将军已经靠着一身战功封了四方侯,如今还是小皇子的舅舅,实打实的位高权重。
但江清流心中却记着他当年觊觎王西平的事情,这人不仅能打,心眼还多,此番前来,恐怕来着不善。
“你为何要将九儿牵扯进来?”程陶的声音温厚,很难让人将他和那个杀伐决断的四方侯联想到一处。
“九儿?”江清流愣了一瞬,便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谁了,“所以程将军此番前来,是向江某人讨说法来了?”
“你谏言陛下培养九儿,之后又成了九儿的开蒙先生,你到底安得什么心?”程陶探究的看着江清流,想从眼前这个年轻人脸上看出点端倪,但却没有一点发现。
“程将军翻墙夜访没有做客之道,但清流却不能不尽地主之谊,西平,给程将军倒茶。”江清流刚说完,一把剑就架在了江清流脖子上。
“我不希望今晚有旁人见过我。”程陶道。
“程将军。”江清流笑着看向程陶,“这里是宣平侯府,可不是你说了算哦。”
话音刚落,程陶只感觉一股寒气从握剑的虎口向他全身蔓延而来,紧接着,砰的一声,剑竟然从他手中滑落到了地上。
江清流的身后,一位托着茶盘的侍卫冷冷的看着他,程陶心神巨震,他是战场上拼杀过来的,对人的气息和动静格外敏感,但他刚刚竟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此人的气息,不仅如此,还被轻易的卸了武器!
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剑,程陶目光复杂,这种力量,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忽然,他想起了许多年前,一个小孩儿带着一只猫寻人的那件事,那个小孩儿,好像说自己叫……江清流!
“你的猫呢?”程陶忽然问道。
“猫?”江清流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侍卫模样的王西平,然后矢口否认,“什么猫?程将军夜里上门,正事不说,怎么问些莫名其妙的话来。”
“十几年前,姜山带着猫抓捕逃犯的,就是你吧。”程陶语气笃定,“肯定是你不错了,虽然过去这么久了,你也长大了,但这眉眼,我不会记错。”
“记不清了。”江清流装无辜,“程将军若无旁的事,便回府睡觉吧。”
“事情没完,怎么能回府安睡?”程陶定定的看向江清流,“我那妹子,性子耿直,心眼不多,在宫里一人带着孩子本就不易,如今因为陛下给九儿选先生的事情,引得无数人眼红,程家人丁单薄,没什么野心,我眼里,九儿是子侄,只想着他能平安快乐长大,别的东西,不想去争,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江清流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只是众人都以为是他的谏言让皇帝下旨的,但只有他心里清楚,若皇帝没有这个想法,任他说破了天也无济于事。
“程将军,小皇子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也没法阻拦。”
“最后成为他先生的人却是你。”程陶定定的看着江清流。
“此事我也没想明白,陛下为何要做这样的决定。”江清流如实道,他的底细皇帝是最清楚的,大臣们推荐上去的人不乏能人志士,但皇帝最后拍板的时候,定了自己,让一个小太监当皇子的老师,这的确让江清流有些费解。
程陶见江清流神色不似作假,“如此便好,今日我来便是想告诉你,若是你对九儿有任何心思,任你如何防范,我也有办法取你性命。”
江清流闻言乐了,将地上的剑捡起来送到程陶眼前,“将军,您严重了。”
程陶嘴角抽了抽,硬着头皮将武器接过来,“告辞!”
“不送!”
“主人,你为何让我放他进来?”王西平拿了一件披风披在江清流身上。
“若我说只是好奇,你会信吗?”江清流给自己倒了杯茶,“我这些年,平京城的人物都见识完了,唯独这位四方侯,因为镇守在外,没什么机会认识,故而想借机瞧瞧,坊间传的丰神俊朗运筹帷幄的儒将,是怎样的人儿。”
“今日你见了,感觉如何?”王西平问道。
“果然名不虚传。”江清流看着程陶离去的方向,眯了眯眼睛,少年将军的容貌他至今记得,没想到十几年过去,这人的音容相貌,竟然往他人心头里长,真是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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