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婚事,乌扎自己不来提,难道要我们把女儿送过去吗?”秦山有些气愤的说道。
“咱们蓝赤的女儿也不是非嫁黄塔不可,要不你在去物色一下新的人家?”有些苍老的妇人略带担心的像自己的丈夫提议到。黄塔和蓝赤的这个婚约,早就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整个草原上还会有谁敢娶他家的姑娘呢?
秦山很是生气,却什么办法都没有。
“总有人会娶的,不是所有人都怕黄塔的。”妇人在秦山身后说道,秦山当然知道,他当让知道只要想嫁,草原上的女孩子都是可以嫁出去的,那之后呢?女儿的日子该怎么过呢?他看着自己的妻子,什么也说不出口。
“你休整几日,我们去蓝赤把秦姑娘接来,你也该成婚了。”乌塔缓缓的同乌扎说道。乌扎吃手抓饭的手突然停住了,顿了顿说:“叔父,我想退婚。”乌扎放下手中的吃食,擦了擦手,起身跪到乌塔身前说:“叔父,我不喜欢秦姑娘,见第一面的时候就不喜欢,您让我自己在草原上抢一个姑娘回来吧。”乌扎哀求的语气和眼神,让一直疼爱他的乌塔很是为难。
“蓝赤一直都是我们的盟友,虽然我们是草原上最有实力的部落,但若失去这个盟友,一切就都会不一样了。”乌塔看着眼前的侄儿说道。
“叔父,秦树是个很通情理的人,他知道我的感受,他也不会为难自己的妹妹的,他会帮我们说服秦伯伯的。”乌扎抬头对上乌塔的目光说道。
“让我想想吧。”乌塔说完话,走出了毡房。
而此时秦树的妹妹秦卉儿正兴高采烈的从蓝赤的牧场跑回来迎接自己久违的啊哥。
“啊哥,你回来了,紫翁好玩吗?”秦卉儿是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草原姑娘,有着都有的活泼和单纯。
“嗯,好玩,有很多骆驼,还有大片的胡杨树。”秦树看着自己样貌并不是很出众的妹妹说道。
“他们说,乌扎也去了,是真的吗?”秦卉儿略带害羞的问道。看着自己如此单纯的妹妹,秦树真的好想告诉他,那个他九年前见过的黄塔的公子不喜欢她,一点儿都不喜欢她,可他不敢说,此时此刻,他不想让自己的妹妹失望。
“去了,还看上了一个特别漂亮的紫翁的姑娘呢。”秦树一面说,一面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秦卉儿的表情,秦卉儿先是有些失望,然后转瞬又笑着说:“他也可以喜欢别的姑娘的,草原上有很多人有好多妻子呢。”
秦树很是失望的继续低头吃自己的饭,这就是他的妹妹,无论他怎么明着暗着的告诉她,乌扎不喜欢她,她就是死活也不愿意放弃这个自己九岁曾见过的少年,秦树完全不知道,乌扎到底给自己的妹妹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让她对他如此死心塌地。
木真娶回紫翁部落首领的女儿的消息在草原上不胫而走,跟这个消息一起传出去的,还有薛孛儿的美貌。
柯卓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不开心的跑走了,同她一道采花的姑娘还在后面大笑。柯勇拿这个女儿也是毫无办法,显然他们已经得罪了绿西,原本他一直寄希望于木真的,但紫翁的薛海重义,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木真,以木真的个性,这一辈子怕是不会再娶第二个老婆了。
人们嬉笑怒骂的说着草原上的趣事,木真同薛孛儿的生活也开开心心的过了起来。薛孛儿不仅漂亮还特别能干,家里家外的所有事,都处置的很好,红颜部落的人都特别喜欢她。
第二年的春天如期而至,马上又到了一年一度草原抢亲的时节,红颜部落年轻的小伙子们早早的便开始准备了,而今年,木合喜气洋洋的给自己置办了一身新衣和一匹上好的汗血宝马。自从搬回红颜部落的原驻地,有了自己的毡房,木合比先前开心了许多,也愿意同柯仑和木真说话了,每每想到这儿,柯仑都无比感谢李义。
“啊娘先前好像很担心啊第?”薛孛儿看着一脸笑意送木合出毡房的柯仑问道。
“你不知道,自从我们到了淀烈,他就不爱说话了,有时一天一句话都不同人家说,更别说笑了,像今天这样这般高兴,也是很少见了。”柯仑笑着说。
“要娶老婆了,自然是开心的。”薛孛儿笑着说。
“是啊,但愿他能从橙吉娶一个姑娘回来,这样我的一桩心事就算是了了。”柯仑笑着起身继续说道:“他今日得了上好的马,我回去给他烤一只羊腿,明早让他吃饱喝足的上路。”
柯仑走后,薛孛儿看了看不远处的木真说道:“啊娘还真是不容易,好不容易养大两个儿子,还都不爱说话。”
“啊第以前是个爱说话的,红颜被剿灭之后,性子就变了很多。”木真有些心疼的说。薛孛儿其实不怎么敢跟木真聊红颜部落兴衰的问题,那个时候的木真太小了,小到不足以阻止一场灭顶之灾,而且那个时候他刚刚失去自己的啊爹没有多久,双重打击下,人自然是会变的,她相信不只是木合,那两场突如起来的变故,也彻底改变了木真的性子,只是他是长子,没有表现的过于明显罢了。
“快些休息吧,明天还有的忙呢。”薛孛儿笑着说。
午夜急促的马蹄声从地面传来,木真同薛孛儿被惊醒没多久,便有侍从冲进毡房大喊道:“黄塔部落的骑兵来了!已经杀过来了。”
木真来不急多想,拿上自己的跨刀就出了门,薛孛儿并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景,紫翁向来是太平安定的,木真出门后不久,女佣进来,把她藏到了一辆坚固的帐车里。
“啊娘,啊娘呢?”慌乱中薛孛儿焦急的喊道。
“夫人,您快些躲进去吧,老夫人年纪大了,他们不会打她的注意的,您不一样,您得藏起来。”年纪稍大一点的女佣一边说话,一边把薛孛儿推进了帐车里。
木真带着木合、薛卓和一百多位紫翁的战士与来偷袭的黄塔部落的战士大作一团,但对面的黄塔显然并不恋战,打了几下,掉头就跑,木真想也没想便追了上去。
此时,漆白带着他的人冲进了红颜部落的驻地,几乎扫荡了所有的毡房,他在找一个人,找那个传说中草原上最美的姑娘,木真的妻子薛孛儿。
此时,不远处一辆花牛拉着的帐车引起了一位绿西部落老者的注意,他带着血人追过去,问赶车的女佣,车里是什么?
“是羊毛。”女佣淡定的回道,此时帐车里的薛孛儿正紧捂着自己的嘴,屏住呼吸。
“下去看看。”老者说道。女佣和薛孛儿的心此刻都提到了嗓子眼。下马的战士,仔细的检查着帐车上的羊毛,突然发现了一块儿青色的衣角,轻轻一拽,被藏在羊毛之中的薛孛儿便露出了真容,此刻的薛孛儿怕极了,眼里都是泪水。
漆白闻讯赶来,看到眼含泪水、楚楚可怜的美人,仰天大笑。
“好一个木真,你啊爹抢我啊爹的女人,今天我便抢你的,也算报仇了,走!”漆白开心的呼喊响彻在黑夜里,不远处的柯仑听到这句话,流着泪跪了下去。
木真并没有追上那群穿着黄塔部落战士衣服的人,他回到红颜原驻地时,天已经亮了,柯仑近乎痴呆的跪坐在毡房前,整个红颜部落此刻完全是一副被扫荡过后的颓败样子。
木真、木合同薛卓都惊呆了,他们没有想到,仅仅出去了一夜,再回来,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到处是散落的车架,牛羊不知去了哪里,紫翁陪嫁来的骆驼也不见了踪影,所有毡房的门都坏了,家里的器物被七零八落的仍在草地上,妇人们正在收拾残局。
木真心疼的看着自己一夜间苍老了许多的啊娘,他记得,九年前,啊爹去世、红颜被灭时,啊娘都没有如此颓废过,这是一个他不曾见过的,在绝望边缘的啊娘,他没有看到薛孛儿,环视了一圈,他都没有看到这个他此刻最想见的人,在回来的路上他就觉察出不对了,对面的敌人不跟他们缠斗,只拼命的逃跑,返回的途中,他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只要啊娘和孛儿没事儿,怎样都可以,但此刻,他没有看见他最爱的妻子。
柯仑看着缓缓向她走来的木真,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她轻轻的说:“是我同你啊爹害了你,是我们害了你。”
“啊娘,发生什么了,孛儿去哪了?”木真极力保持镇定问道。
“孛儿,孛儿被抓走了。”柯仑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可能,乌扎不会这样做的。”木真不敢相信的回道。
“不是黄塔,是绿西,来偷袭我们的是绿西,孛儿,孛儿她被漆白抓走了,是我和你啊爹,他是来报你啊爹抢我的仇的。”柯仑哭着说道。
木真听完,身体已经完全僵住了,木合同薛卓震惊的望着彼此,薛卓显然更担心自己的姐姐,怒气冲天的说道:“我现在就去绿西,把啊姐救回来。”
木合拉住薛卓说道:“你拿什么去救,绿西有多少战士,我们有多少,你就这么去了,便说嫂嫂了,你自己能回来吗?”
木合此刻说的是实话,此时的红颜同绿西是没有办法战斗的,红颜没哟战士,没有人,而绿西此刻是草原上颇有实力的大部落,几千名战士一夜之间就能踏平红颜。
木真从地上艰难的站起来,巨大的无力感瞬间袭来,他踉跄了一下,险些倒在地上。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想过称霸草原,他也不喜欢打仗,他就想同薛孛儿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但老天似乎并不这样想,他最爱的女人被夺走了,此事他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忍的,关于绿西、关于漆白,他露出了一抹撼人心魄的凌厉眼神。
第二日,红颜部落整修的差不多了,木真便启程去往蓝赤,想要去绿心就人,他需要帮手,而此刻能帮他的,需要他笼络的只有蓝赤。淀烈有他的叔父、橙吉是他啊娘的母族,这些人,天然都会站在他这一面,可有这些人,是远远不够的,淀烈的部落驻地很小,淀烈的族人和战士历来都是草原上最少的,而橙吉最有名气的是如花似玉的姑娘,他们从来没有称霸过草原,更没有想过,所以橙吉部落的战士只狗自保,要想对付绿西,木真不得不去求秦树,请蓝赤帮忙。
草原很大,但有些消息却流传的很快,漆白抓走薛孛儿的消息在木真到蓝赤之前,便已经传过来了,和这个消息一同前来的,还有黄塔部落的乌塔和乌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