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鸣药业是他们的,谁都不能动和鸣药业半分!
逆光中,仿佛卓斯年朝她缓缓走来,擦干了她眼角的泪水,忍俊不禁,笑起来的样子眉目如画,好看得颠倒众生。
“嘘,小花猫,哭会变丑,爱笑的女孩子才好看。坚强一点,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好吗?”
“好!我会乖乖等你回来!我不哭,我坚强,你看,斯年,我很坚强!我会很乖的,你千万不要不喜欢我!”
黄连急忙地抹去了脸上的眼泪,朝着卓斯年伸出手去。
手心里面抓到的,只是一片虚无的空气。
眼前没有卓斯年,没有他温暖的躯体和宽厚踏实的大掌。
有的只是,一片冰冷。
……
召开中药布会和中药论坛,纸上谈兵容易,做起来难,风头正盛,他们迎难而上,势必会遭到挫折。
没有任何有权威的中医师会过来参加他们的布会和论坛。
好不容易邀请到了一两位,开到一半总是会有激动的群众不知道怎么知道他们在这个酒店召开布会,找到这里,手上拿着一篮子的烂鸡蛋和烂菜叶。
安保人员拦都拦不住,群众气势汹汹,鱼贯地涌进来,手上的臭鸡蛋和烂菜叶看也不看就冲里面扔。
记者们作鸟兽散,中医师绿着脸甩袖而去。
酒店的大厅一片狼藉,群众才满意散去。
“这些人不是普通的民众,普通的大叔大妈才没有这种闲工夫,还要买菜照顾孙子和跳广场舞,显然这些人都是有组织,有目的的,为的就是破坏我们的布会还有论坛。”伊倩说着最近这几天的情况,说着脸上已经有了一些恼怒。
“消消气,没关系,这才几天,多召开几场,只要我们继续下去,三天不行就三十天,三十天不行就三个月,只要我们一直重复做一件事情,就已经回成功。”
黄连坚定地给伊倩打着气。
伊倩这才收起了心底里面的气馁,精神十足地点点头,“好!”
少奶奶都这么有动力,她怎么能自己先气馁下来了。
谷遇东走进办公室,手上拿着手机,阅读着手机里面的内容,“我安排了三天后的中药辩论会,如果这场辩论会我么做的好的话,相信将会是翻身一仗。”
“嗯,你立刻将辩论会的内容给我,我现在就做功课。”
这场辩论的主题非常鲜明,但论题又很大:治肿瘤,中医好还是西医好?
谷遇东他们选择的是中医好。
他们要在很短的时间内,整理出中医比西医治疗肿瘤更有效的所有论据来。
黄连从小到大成绩都很优异,并不比普通孩子聪明多少倍,只是她知道该怎么学习,在该学习的时候认真学习,不要分心。
现在正是应该恶补知识的时候,好在自己出身医药世家,对于医药知识并不是小白,只要这几天一整天死记硬背融会贯通,辩论会开始的时候一定能精彩的胜出。
伊倩拿出厚厚一沓资料和书籍,“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书籍和资料上面我都画好了知识点,如果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尽管过来问我。”
“嗯!”看着那一沓厚厚的资料和书籍,老实说黄连也觉得得很头疼,觉得自己不一定能完成这个任务,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有犹豫和退缩的机会了。
这么多的东西,几天之内学完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她会争分夺秒,争取不浪费每一分的时间,能记多少是多少,能背多少是多少。
谷遇东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现在先回城西别苑再说吧,和鸣药业晚上一个人都没有,楼这么大就只有你们两个人,我也不放心。”
“好,回家了再好好看看。”
谷遇东将他们两个人送回了城西别苑,有伊倩陪在黄连的身边,谷遇东心里面也放心一些。
三个人简单吃了一些晚饭,黄连便径自坐到了客厅,盘坐在地毯上,茶几上面摆了厚厚的一摞书籍和资料,几乎快到黄连的腰了。
书籍和资料被伊倩画满了重点,十分用心,他们都在很努力的帮助她,她一定不能让他们失望才行。
定了定心神,黄连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去死记硬背这些知识点。
虽然她不够聪明,可是她相信勤能补拙,天道酬勤,和鸣药业在他们的努力下,一定能力挽狂澜的。
清空脑袋里面的杂念,黄连翻动着医药书籍,念出声记着背着。
“你照顾好她,正阳那边还有很多事务要我处理,我现在赶过去。”谷遇东对伊倩说完,拿了外套穿在身上,打了个哈欠。
这两天每天都只睡了四五个小时,很困很累,等会忙完正阳集团那边的事情应该已经是凌晨了。
“嗯,谷总您也好好休息,别累坏了身体。”伊倩送谷遇东到门口,关上了门。
看了看客厅,黄连还在认真地学习着。
伊倩从冰箱里面拿出一盒牛奶,煮热了倒在玻璃杯,端出去放在黄连的手边。
怕黄连晚上饿了,伊倩又做了一点夜宵,放在了黄连的面前。
约莫是太过用心的缘故,黄连没有注意到伊倩,目不错珠地盯着厚厚的医书上面密密麻麻的字。
这场辩论,本来完全可以让团队里的专家中医去做,可是黄连是和鸣的董事长,她出面去亲自辩论,会让那些质疑和鸣的人对和鸣更加刮目相看。
伊倩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咽回了肚子里的话,怕打扰了黄连。
客厅只有明亮的台灯光线,黄连坐在一团光线里,聚精会神,好像是即将面临高考的考生,用十二分的力气去读书。
伊倩趴在沙上,眯了会眼睛,不小心睡着了。
这几天筹备布会和论坛的事情,还有和鸣的事情,各种琐事,伊倩每天睡眠不到五个小时,醒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可是每天早上起来,黄连都已经精神奕奕地洗漱换衣服好了,正在紧张准备着今天的布会。
明知道每次准备都会被群众打断,可是黄连还是依旧雷打不动的准备。
伊倩于心不忍,劝着黄连不用这么拼命。
黄连却摆摆手笑着说:“没关系的,其实我乐在其中,不能错失这次让和鸣翻身的机会。”
少奶奶真的很拼命,那种好像是闷着一口气,豁出这条命一样。
惊醒,伊倩摸过手机看了看上面时间,时刻是凌晨两点三十一分,竟然已经这么晚了。
少奶奶呢?
是不是已经睡觉去了?
耳边传过来一阵翻书声,轻轻的,好似怕打扰人睡觉似的。
伊倩看过去。
台灯下,黄连仍然维持着那个姿势,目不转睛,一目十行地阅读浏览着,那些重点全都烂熟于心,白炽灯的光线打在她白皙的脸蛋上,眼圈下面悄然爬上了一圈青淤的黑眼圈。
竟然还在背知识点。
伊倩被黄连的魄力和行动力给震撼了,都有黑眼圈了,困得一定眼皮都在打架了吧。
这真是太辛苦了。
正常人几个扛得住。
如果先生看到这一幕会多心疼啊?
伊倩不禁红了眼圈,实在是心疼,脱口而出道:“少奶奶,其实您不用这么辛苦的,等到先生回来就好了……”
话音落下了好久好久,黄连还盯着书看,大约过了四分钟,黄连才顿了一下,缓慢地抬起头,“你刚才和我说话了?”
脖子维持同一个姿势太长时间,变得很酸痛。
“少奶奶,我说,其实不用这么辛苦,如果先生看到您这么辛苦,一定会很痛心,只要等到先生回来就好了,先生一出马,保准能搞掂所有的事情。”
黄连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不假思索地道:“伊倩,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连心底说不震惊是假的。
因为回到古城处理和鸣遭人暗算的事情以后,不仅郑东没有提起关于电视机上出现在各大媒体面前的卓斯年的事情,就连伊倩也没有提起过。
黄连还以为他们已经高兴过了,真的相信斯年回来了。
心底头本来还有些对伊倩和郑东的抱歉,没想到突然听到伊倩这么说。
黄连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看到黄连呆愣愣的样子颇为可爱,伊倩不禁噗的一笑,“其实我和郑东已经知道现在出现在媒体面前的先生是假的了。”
“可是他们两个很像,就连我都差点弄错,你们怎么会知道?”黄连疑惑地问。
伊倩笑盈盈地道:“少奶奶,除了您是先生最爱的人,虽然我们没有和先生有过亲密的接触,但是我和郑东两人也是跟着先生这么多年,怎么会认不出天天见面天天说话的人?”
也是,伊倩和郑东跟在卓斯年身边,几乎天天见面,怎么会认不出来。
可是谷遇东都没有第一眼就认出来卓斯年,伊倩和郑东未免也太厉害了。
她当时也不是以为是真的斯年么,后来是因为拥抱了过后才现的,如果没有拥抱,可能还不会立刻现那是假的卓斯年。
伊倩爽朗地哈哈大笑了两声,愉快地道:“少奶奶,我和郑东其实第一眼看到出现在荧幕里面的先生的时候,高兴坏了,先生居然回来了?刚想打电话给谷遇东,后面一想,不对劲啊。”
“不对劲什么?”黄连像个好奇宝宝,睁大了水翦双瞳。
“先生虽然高大劲帅,可是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而画面里面的先生,虽然也霸气逼人,可是像一个军人似的,有些莽,我和郑东交涉过后,确认这个人肯定不是先生。而且少奶奶您对先生很疏离,完全一点都不恩爱,一点都不像是夫妻。”
“原来如此。”想到前面伊倩劝慰自己不用这么辛苦的话,黄连幽幽地吐出一口气笑道:“正是因为斯年不在,我才要学会坚强,不能眼睁睁看着斯年的心血毁掉,一定要做好和鸣药业,等斯年回来。”
打起了精神,重新将注意力投注到书籍的纸页上面,眼前一片密密麻麻。
“少奶奶,您看书时间太久了,对眼睛不好,先生一定不想回来看到一个眼镜娘,赶紧去休息一下吧。”
伊倩的话也有道理,太累了吃不消,睡个好觉明天打起精神来看书,会事半功倍吧。
黄连欣然合上了书籍,“好,我回房休息了,伊倩,你也好好休息,陪在我身边一定很累了吧。”
“嗯,少奶奶晚安。”伊倩给黄连掖好了被子,关上了昏暗的台灯,轻轻地掩上了房门。
……
美国。
月朗星疏,夜风徐徐。
谭乔森打开电视频道,看了一会球赛,抬手看了看手表的时间,看到国内的新闻台快开始了,便拿了遥控器,转台。
这两天他都在留意国内的新闻,那些人想必已经有了动静,现在只要暗中静观其变即可。
电视转到新闻台,播了一段广告很快进入了新闻。
荧幕里的主播念着今日的新闻稿:“近日,国内知名私企被爆出药物以次充好,企业董事长从中牟取暴利,低利润的价格购入廉价药材,高价格卖出,网络疯传真相,激起民众愤怒情绪。据本台记者了解,其私企名为和鸣药业,前段时间和鸣药业董事长开拓了药商网络销售的渠道……”
和鸣!
谭乔森拍桌而起,眼睛里涌出一股欣喜,上挑半边的嘴角爬上一缕得意的胜利,“太好了,我终于快成功了,卓斯年,黄连,你们一个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和鸣果然出事!
看来最近黄连非常忙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可怜呢,谁叫你是卓斯年的夫人呢,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要是卓斯年知道你现在这么痛苦,一定心痛死了吧?
哈哈!
卓斯年心痛,他谭乔森才爽快!
最近真是喜事连连,天助我也!
谭乔森觉得口中的酒都更加美味了。
新闻完毕,谭乔森关了电视,捏着下巴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已经可以确定,万佳怡那边的卓斯年有很大的可能是真的卓斯年。
那么接下来就应该去探望探望一下他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了。
回来美国这么久了,不去看看他们未免说不太过去。
谭乔森邪邪地勾了下嘴角,走了几步,抓住窗帘,嗖的一声拉开。
窗外的黑暗一层深似一层,谭乔森看着草丛间鬼魅似窸窣的动静,不慌不忙,眼睛里有的是比黑暗还要浓厚的阴险。
有人在这个房子四处监视着他,得想个办法调虎离山。
如果这些人真的是黄连的人。
岂不是顺遂了黄连的心愿?
虽然他和万佳怡不是战友,可是也不想给黄连找到真正卓斯年的下落。
清晨。
第一缕阳光洒落在大地上,谭乔森便从大床上苏醒了。
佣人一大早就准备好了早餐,落地门敞开着,徐徐的春风吹进来,清晨的阳光照射入内,餐桌上的吐司仿佛都变得更可口了。
谭乔森吃着早餐,手指在桌面上叩了叩,扫眼佣人年轻而忙碌的背影,眼中若有所思。他装作漫不经心地说:“我有一套不穿的旧衣服,你今天穿着那套衣服,去最近的大型市买一些新鲜的时令浆果回来。”
年轻的菲佣听闻吩咐转身,怔了一下,点头道:“好的,先生。”
这个菲佣是个年轻男人,身高和谭乔森差不多,穿上了谭乔森的衣服,从外形看和他还颇有几分相似,然后再戴上墨镜口罩和帽子,几乎难辨真假。
“好了。”
谭乔森满意地看着菲佣的打扮,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可捉摸的暗算。
他抬手给菲佣理了理衣襟,耳提面命:“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听我说不管遇到任何情况都不能停下脚步,摘下脸上的帽子墨镜和口罩,慢慢走出去,要休闲像是在散步一样。买了东西后,去逛六个小时等天黑了再回来。”
打开棋盘格的钱夹,谭乔森支付了菲佣一趣÷阁高昂的小费,还有购买需要的钱。
菲佣喜形于色,对谭乔森的吩咐烂熟于心。
“快出去吧。”谭乔森亲眼送菲佣出门,然后飞快地跑上二楼的房间。
房间的窗口正对着大门的方向。
谭乔森站在窗字后面,拉开一点点窗帘,赫然看到走出去的菲佣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上了两个陌生人!
果然有人在监视并且跟踪他!
这附近都是独门独户的庄园,因为小区很大,住户平常都是开车出去或者骑单车,很少有人走路。
这两个人跟踪的技巧未免也太蹩脚了。
调虎离山后,担心还会有暗中埋伏的人,谭乔森留了个心眼,特地去佣人房找了一套合身的佣人的衣服,换上后带着帽子,将帽檐压得很低,然后开着那辆给佣人开出去买菜用的车子,出了门。
开进了郊区,上了公路后,谭乔森便将油门踩到最大,车子如离弦的箭飞驶而出。
手下人开到农庄花了三个小时,如果不知道路的人恐怕要找一天一夜,谭乔森一个半小时就抵达了浓妆的位置,手下的人的车子还停在别人的农庄小屋后面。
和手下的人碰了头,谭乔森接过望远镜看了一眼那栋农庄小屋,果然和房地产的详情页上的一样。
因为只有那一栋小屋刷了白色的油漆,所以很显眼。
似乎才吃完早餐,谭乔森通过望远镜看到万佳怡笑呵呵地从小屋的门里面走了出来。
早餐完毕,万佳怡跟卓斯年说了个背了很久的笑话,看着卓斯年的脸上有了一丝罕见的笑容,万佳怡十分开心。
卓斯年在客厅里面抱着电脑浏览网页,她打算出来花圃采摘一点花。
已经是早春了,美国的天气日趋暖和,花圃里的花都开了不少,尽态极妍,摘一些插进花瓶里面,为他们的小家添添色。
正要走进花圃,忽然看到一辆墨绿色的悍马越野车开过来。
是邻居的车子吗?
吸引了万佳怡的注意力,她看了过去,只看到越野车再约莫三十米的地方停下来,然后车门打开,一个男人走了下来。
看到男人的那一张脸,万佳怡骇得一惊,心底头升上一缕惊慌,不过两秒就恢复了平静。
谭乔森怎么会知道这里?这是他名下的房产,知道也不稀奇,不过这么久的事情了居然还记得,真是了不得。
他过来干什么?
一看到谭乔森,万佳怡的心底就涌上来一股莫名的烦躁感,花也不摘了,担心谭乔森是找茬了,大步地朝谭乔森的方向走过去,“你来干什么?”
兜头就是一股脑的质问,谭乔森本来见到万佳怡喜笑颜开的脸色微微沉了几分,“我过来看看你,而且最近国内生了很多事情,我想你一定不知道。”
“看我?你过来看我干什么?”万佳怡声音刺耳地问,看到谭乔森的脸上有些委屈,她这才稍稍降低了一点音调,“赶紧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她现在只想和卓斯年好好过,隐居在这个地方,两耳不闻窗外事,外面的事情她都不听不闻不问,更不在乎。
万佳怡唯一在乎的就是卓斯年什么时候能举起来。
然后他们要生个孩子,让谭乔森和黄连两个死心!
“你真的不想知道国内的事情?我求求你听我说,好不好?”谭乔森可谓是将姿态放的很低。
明明万佳怡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他过来找她,也应该是他算账的,怎么反倒变成了万佳怡质问他,赶走他?
“我不想听,我也不想知道国内生的事情,你走吧,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要是你敢伤害卓斯年,谭乔森我告诉你,我万佳怡跟你没完!”
万佳怡恶狠狠地说着,美艳绝伦的脸上闪烁着阴狠。
谭乔森对卓斯年的仇恨,万佳怡比谁都清楚,她不会让卓斯年被谭乔森伤害,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卓斯年!谭乔森更加不行!
“佳怡!”谭乔森急忙叫住了万佳怡,可怜兮兮地说道:“拜托你听我说好不好,我这次真的有好消息和你说,你知道国内生了什么事情吗,国内出现了一个和卓斯年长得一模一样的卓斯年!”
看万佳怡的样子,护犊心切,说不定万佳怡这里才是真的卓斯年!
谭乔森心里面有了算计,却不显山露水,不动声色地应付着万佳怡。
万佳怡离开的脚步一顿,以为这是谭乔森荒谬的骗术和诡计。
她冷笑了一声,扭身道:“谭乔森,你再编出来这种无聊的东西,我就不和你做朋友了!”
“我没有,你看!”谭乔森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ipad。
画面上是youTube播放的新闻视频,赫然就是黄连挽着俊美高大的卓斯年出现在众人眼前的画面。
“这,这个……”万佳怡一下子愣住了。
“这就是卓斯年,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吗。你身边这个卓斯年是个假的替代品,国内这个卓斯年才是真的,现在卓斯年还在黄连的身边!”
谭乔森观察着万佳怡的神色,眼底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算计。
万佳怡千算万算,肯定没有算到居然会出现两个卓斯年。
道高一丈魔高一尺,虽然不能打败万佳怡,可是卓斯年早就已经为了他心爱的女人想到了后顾之忧,虽然没有什么卵用。
不过这也正好给他提供了便利。
只要混淆视听,让万佳怡相信国内的卓斯年才是真的卓斯年,将两个卓斯年缓过来,这个卓斯年到了他的手上,怎么处置不都是他的事了。
很快就能大仇得报了。
谭乔森强压住心底头的阴谋,委屈地道:“佳怡,有人走漏风声,说正阳集团现任董事长拐跑了,后来卓斯年居然出面澄清谣言了!不过黄连没有这么幸运,和鸣药业最近又陷入了危机。”
大致将最近一段时间生的事情给万佳怡交待了一遍。
听完谭乔森的话,万佳怡思忖了一秒,斩钉截铁地道:“我不相信!”
“佳怡!”谭乔森有些着急了,没有想到万佳怡居然这么笃定,目光里完全是对自己眼光的自信。
“反正我这个卓斯年一定是真的!是真的!国内哪个卓斯年才是假的。”
像是宽慰自己一样,万佳怡重复了两次是真的。
其实她心底里也是有些动摇,因为黄连身边的这个卓斯年真的和卓斯年长得一模一样!那么她身边的这个卓斯年又是什么呢?
两个人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长得就算是再相似,可是为什么从身高体型看完全都如出一辙,就连言行举止,就连说话的嗓音,都是那种极富磁性的悦耳动听。
万佳怡也开始产生动摇了。
不过她仍然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她身边的卓斯年绝对如假包换。
虽然不知道那边怎么又有一个卓斯年。
但是身边的这个卓斯年是她亲眼看着从直升飞机上来,然后吃了药,下飞机来到农庄后,一秒钟都没有离开她的视线过。
如果当初一上直升飞机的卓斯年就是假的卓斯年,万佳怡一定能火眼金睛认出来,因为面对着美艳的她,还能能这么冷静淡然说话的,世界上只有卓斯年一个男人。
看到谭乔森不太置信的眼神,万佳怡用不容置喙的口吻道:“你过来看,那个卓斯年怎样我不管,但是我身边的这个卓斯年绝对是如假包换。”
“好吧。”谭乔森嘴上好像很不相信很不情愿的样子,可是心底里对于万佳怡提出让她见卓斯年的要求已经激动得不行,能近距离接触这个卓斯年,只要有机会接触,他就能辨认出来万佳怡身边的这个卓斯年到底是不是真的。
凭着他谭乔森对卓斯年这么多年的了解,一定能一眼认出来卓斯年的真假。
而且谭乔森对于万佳怡怎么能让卓斯年安安分分的呆在她的身边,也很好奇。
莫非万佳怡喂卓斯年喝了什么汤?
两人一起走上了小木屋的阶梯。
谭乔森现廊上居然还有秋千椅,窗台上面种了盆栽,屋檐下挂着风铃还有晴天娃娃,非常有生活气息。
“斯年,我回来啦,摘花的时候一个老朋友来拜访了,是你的朋友呢,斯年!”万佳怡推开门笑吟吟地冲里面喊,声音比麦芽糖还要清甜,完全就是一副小鸟依人的小女人模样。
谭乔森心底头很不是滋味。
他爱了万佳怡这么多年,万佳怡对他始终一副冰山美人。
除了在床上的时候激情地夸过他宝贝真棒,下了床完全就是两副面孔。
现在别说鱼水之欢,就连见到他都脸色不虞,一脸不耐。
谭乔森的心底翻开一层层苦涩的涟漪。
转眼两人已经走进了客厅。
看到那一抹熟悉的伟岸挺拔的背影,谭乔森打起精神来。
那个背影,别说只是一个背影,这个人,即便是一根头,就算是化成了灰烬,谭乔森也能一眼认出来,“斯年。”
站定了脚步,谭乔森把手插进口袋,脸上扬起一个道貌岸然的俊逸儒雅的微笑。
手在口袋里面捏紧成拳头。
闻声转过了身,看到身后那个穿着一身休闲服的男人,卓斯年修长浓郁的剑眉淡淡一锁,很快心尖升上来一股熟悉的感觉。
“你是……”
“我是乔森啊,斯年,你最好的朋友!怎么?你不记得我了吗?”
谭乔森一惊一乍,眼睛里面是满眸的探究。
他目不错珠地盯着卓斯年的脸,试图在卓斯年的脸上找到一丝伪装的痕迹。
卧了个槽,卓斯年居然不认得他了,见到他的时候眼睛里面更加没有那种厌恶,有的只是波澜不惊。
卓斯年的容颜本来就冷,似乎现在更变得欺霜赛雪,从那张照片上姬可见一斑。
明明站在暖融融的一片夕阳里浇花,可是那些阳光好像根本没有照进眼睛里面,整个人就好像是一个移动的寒冬,移动的制冷冰柜。
卓斯年变得比以前更冷淡了。
“记得。”卓斯年惜字如金。
脑海之中有印象,谭乔森是他很好的朋友。
不过,这好像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了,遥远到他已经没了继续跟他做朋友的兴趣。
万佳怡放心让谭乔森见到卓斯年就是这个原因。
吃了十颗强力忘情丹的药物后,卓斯年忘了谭乔森的那些恩怨纠葛,只留下那些美好的记忆。
这就是万佳怡想要的效果。
她看着卓斯年的目光,除了浓浓的让谭乔森妒忌的爱意,还有像是欣赏进行完美的艺术品一样的沾沾自得。
谭乔森看了一眼万佳怡的眼神,不禁头皮麻,鸡皮疙瘩竖了起来,不寒而栗。
见到了本尊,谭乔森终于确定了心里面的猜测。
眼前的卓斯年果然就是真的卓斯年。
因为那种冷淡漠然,是从骨子里面散出来的,一看到卓斯年的眼神,谭乔森便觉得很熟悉。
万佳怡没有给卓斯年吃了汤,而是给卓斯年喂了药物,强行抹掉了卓斯年脑海之中的记忆。
给卓斯年洗脑,把卓斯年变成自己的一样东西。
竟然让卓斯年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难怪卓斯年和万佳怡走了之后完全没有想要回国的冲动,也不逃跑,这么乖,原来是因为万佳怡在暗中做了手脚。
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谭乔森根本想到万佳怡竟然会玩出这样的手段出来。
“我出去给菜浇水。”卓斯年不想和谭乔森交涉,放下了电脑就往外走,脸上永远是没有表情的样子。
“好,等会太阳就要起来了,早点过来浇水也好,被弄脏衣服了哦。”万佳怡千叮咛万嘱咐,听起来像是小夫妻之间的,十分有爱。
可是卓斯年别说是回应,就连简单的嗯声也没有。
这个小屋子只有一间寝室,另外一间被当成了杂物间使用,他们已经同床共枕快半个月了吧,不过看卓斯年这个兴趣,应该是还没有和万佳怡做出那种事情来。
谭乔森就看着卓斯年走出了房门,在菜园里面洒水,照顾花草蔬菜,仿佛活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
“谭乔森,我警告你不要再过来骚扰我和卓斯年的幸福生活,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理你,不管你,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过来骚扰我和斯年就行。”
万佳怡脸上甜蜜的笑容消失殆尽,面对谭乔森的时候有的只是冷漠。
“佳怡,你面对这样一个心脏冷冰冰硬邦邦,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的男人,你很有激情,很满意吗?”
谭乔森还是不死心。
万佳怡热脸贴冷屁股卓斯年已经很久了。
从他们谈恋爱的时候就一直对卓斯年一厢情愿,屡屡受挫。
还以为卓斯年失忆后会对万佳怡变得很热情,没想到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卓斯年始终就是那个冷淡的性子,谁也改变不了,如果硬要说有谁能改变,除了黄连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没想到万佳怡这么执拗,非要得到卓斯年,哪怕卓斯年这么冷淡,也还是不死心。
万佳怡不冷不热,“是的,我很满意。”
心知万佳怡劝不动,当初谭乔森蛊惑万佳怡和卓斯年分手都没有成功,万佳怡这辈子就要吃定卓斯年了,他也莫可奈何,只得放弃。
“……”
谭乔森叹了口气,沉默了两秒钟,“好吧,我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慢走。”万佳怡送谭乔森到门口,然后对卓斯年道:“斯年,你的朋友要走了,说声拜拜吧!”
卓斯年理都没理会他们一下。
谭乔森坐上了车,吩咐手下,“开车。”
回去庄园的路上,谭乔森心想只能另寻办法,万佳怡的脾气她了解,她认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劝得动。
“先生,现在去哪里。”
“回去庄园。”
……
青城。
正好中药辩论会的举办地点是在青城的希尔顿五星级酒店。
一袭青花瓷旗袍的黄连,将长高高束起,略施粉黛,明眸秀眉,端庄大方。仅仅往台上一站,青春的气息和自信的姿态引去了无数的目光和闪光灯。
斯年在的时候,她只是一个为他出点小主意的小妻子,从未在人前如此亮相过。但如今和鸣被人陷害,她不得不站出来。
黄连敛了一口气,看着台下乌泱泱的人,沉稳地开了口,“癌症不是一个新鲜词,早在五千多年前的殷墟甲骨文中,就有瘤的病名记载。中国古代很多书籍就有治疗肿瘤的记载和方药,像西黄丸、小金丸、桂枝茯苓丸等,至今仍广泛用于肝癌、胰腺癌、胃癌、子宫颈癌等恶性肿瘤的治疗......
治肿瘤,目前还没有什么太完美的解决方案。西医直奔肿瘤而去,三下五除二就能把它消灭掉,只可惜放化疗后恶心呕吐、局部水肿等副作用令人痛苦。中医虽不伤元气,只可惜难以斩草除根,因为药效慢,疗程长......”
对方辩手显然是对黄连的背景了如指掌的,当她说到这里,直接起身打断,“那请问对方辩友,您所说的药效慢,是否因为当今已经没有好药材了?或者说,商家不舍得用好药材了呢?”
这问题,明显是针对和鸣近期的负面新闻而来的。
黄连淡淡一笑,“先我想强调的是,药效慢不代表没药效,所谓欲则不达,讲的就是中药的药效,虽然慢,但无痛苦无副作用且根除后不易复。至于这位辩友刚才的疑问,中药本来就是我们中国的财富,既然有中医,就会有中药,但中药也是土壤里种植出来的,环境,温度和湿度不同,同样的中草药种植出来的质量也不一样,这是导致中药药效好次不一的一个原因。
另一个原因,我不否认有刚才这位辩友说的这种可能,有的商家在利益的驱使下,确实会用廉价一点药效差一点甚至是被污染了的中草药替代好的药材。这也是如今我们中药界面对的一个窘境,因为中药的不纯导致中药的效果被质疑。
但是,反过来看,也正是因为纯正的药材有用,才会被以次充好不是么......”
坐在台下的谷遇东,瞧着台上越来越自信,讲得越来越好的黄连,狭长的眸子里蕴起越来越浓的欣赏和欣慰。
谁能看得出,这满口专业术语的丫头本是学中文的,只因有了一个爱中医药的老公,便也爱屋及乌,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自信地站在了如此专业的舞台上了。
斯年,你看,你不在,你的女人,为了你,也能变得这么棒。
......
从希尔顿五星级酒店参加完辩论会出来已经是深夜了,都时间十点二十八分。
黄连和谷遇东一起走出酒店。
已经是农历的二月了,天气乍暖还寒,还有些冷,外面不其然春雨绵绵,伴着夜风刺骨奇寒。
“下雨了容易感冒,快上车吧。”谷遇东脱了外套挡住黄连。
两人上了车,黄连接过谷遇东递来的一杯热咖啡,浅浅地说了声谢谢,浅抿了一口,抬眸看着窗外密密麻麻的雨帘。
旁边传过来谷遇东温润的声语,“今晚的表现不错,你真的很棒。”
“谢谢,遇东你真好。”黄连笑眯眯地道,在暗地里没有人看得见的地方,眼睛里有着黯淡。
她今晚的表现不够走心,一点也不棒,谷遇东只是在安慰她罢了,面对记者尖酸刻薄的刁难质问,黄连果然还是不能全神贯注,好在最后险胜了。
不过,这个胜利,让很多人知道了她就是和鸣药业的董事长,也让很多人开始对鹤鸣药业刮目相看。
斯年,我尽力了,你看到也一定会为我感到高兴是不是?
回到公寓,身上的衣服还有梢都沾惹了冷丝丝的春雨。
“快点回去洗个澡换个衣服,我给你煮一杯姜茶。”电梯缓缓上升,谷遇东温柔笑着说。
“嗯!”电梯门一打开,两人回了公寓,王浩等到客厅,听到两人回来走到了玄关出来开门,“你们回来了。”
黄连愣一下神,差点眼眶一热,旋即揉了揉眼睛,飞快地走进浴室,“我先去洗澡了。”
“小连,你还没换拖鞋。”
“我,我泡澡!”
冲进了浴室,关上门,换了几口气,黄连才平静下来。
热水淋在冰冷的皮肤上,温暖了身体里面的血热,舒服了很多,洗好澡换好衣服,黄连走出浴室,看到谷遇东脸上有着喜悦的笑容,就连王浩都是笑眯眯的。
“生了什么事情?”
她的胃已经消化不起第二个坏消息了。
“过来坐下。”谷遇东的手里面捏着一枚类似于邀请函样子的请柬。
黄连从谏如流,“怎么了?”
“刚才你洗澡的时候,我们收到了一封邀请函,是中药论坛的请柬。不如你自己看?”
“嗯。”黄连接过来,看到请柬上面的写的内容,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她逐字逐句地念过去:
“鄙医院即将在农历二月十九号上午九点三十许于大礼堂开办中药论坛,特此邀请卓斯年先生,黄连女士,谷遇东先生参加,恭候您等光临。济仁医院,济城康子仁,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