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看出了端倪，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那边赵师傅还在绞尽脑汁的解释，可王老板不管对方说什么，而是催促着王志带司文远出去，接下来的事情不适合孩子参与，他则打电话给政府里的朋友。
司文远并没有多留，绕过堆在地上的残次品，沐浴着赵师傅有些怨毒的眼神跟王志到了外面的一个办公室里。
办公室应该是独属于王志的，装修精致就不说了，光占地面积就跟司文远他们实验室一样大，还是个套间，处处彰显着万恶的资本主义。
王志跟在后面尴尬的解释：“司老师，我这个也是迫于无奈，我其实根本不喜欢机械，我在那边私下改了专业……”
司文远完全不想知道这里面狗血的故事，他打断了王志的话：“好了，王同学，你不用解释，我们公司除了做课程设计也做设备故障维修，反正价钱是一样的。
那些机子的问题我刚才检查过了，修理方案也能现在就写给你，因为方案已经出了，不管你们接下来要不要停工打官司，钱不会退了。”
司文远现在语气很不悦，还没出方案就要全款，在一般看来是很不合理的，况且现在经过他的提醒，这个厂子八成要停工换设备，可王志满口答应：“那是自然，毕竟你们都检查了，方案回头出也行。”
王志犹豫了一下，才问道：“您刚才说机器的型号不对，是怎么个情况。”
司文远想了想，说：“就是我刚才说的，你们买的设备不是爱理700，是淘汰品，大概落后了行业整体15年的样子，所以你每次调试好了前端又会跟后续生产顺序不匹配。
不过也没有关系，我看了你们的印刷品，全都是一些区政府的宣传材料，数量不大，等整条生产线修好之后不会影响你们生产速度的。”
王志忍不住骂道：“这群王八蛋！仗着我们不懂！”
司文远几乎笑了，你要是懂谁还卖假货忽悠你，他透过窗户看到那边王老板的门卫已经和赵师傅撕扯起来了，之后肯定又是一堆技术鉴定的破事儿，他可没兴趣留到这里当免费的咨询师，又没打算长期跟这位王志保持雇佣关系。
司文远站起来说：“我看你们今天还有的忙，我回去直接把电子版的资料发给你，我公司还有事情，先走了。”
王志的确没怎么经历过生意，所以只稍微挽留了一下，就很殷勤的站起来送了司文远去车站，完全没意识到他老子收拾了赵师傅之后还想请司文远吃饭咨询生产线问题。
司文远很快就坐上了回城的火车，回忆着今天这几位，不得不感慨城市套路深，哪一位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哪一位都想更多地占有属于他人的利益，不过这些跟他没关系了，将系统的批改结果直接转发给那位假装课设的王志，司文远这才闭目休息。
隔天司文远正在图书馆飞速的翻看教材，录入着学科知识，对面突然有个男生跟他搭话。司文远抬头打量，是一位比较帅气的男生，走的跟童颉一个风格，衬衫大衣，全都平平展展，精心打理过。
他凑近司文远问道：“你就是控制学院的司文远吧，听说你大表哥很牛，专门替人写论文，也帮我写一篇吧，价格好说。”
司文远皱眉，这个人未免太自以为是又自来熟了，他还没承认自己的身份呢，这人就把全部的目的抖出来了。
见司文远不答话，对方继续说：“来篇新型陶瓷在切割技术上应用的论文，快一点，你要多钱。”
司文远翻了个白眼，对方是不是有毛病：“同学，你也知道我是学控制的，跟陶瓷什么的根本不搭边，我表哥也是，而且他写论文很贵，你找错人了。”
对方思考了片刻问：“不会吧，我是双导师，两个院的联合课题，你表哥肯定能找到一个合适的题目切入的，反正只要沾点就行，你要不问问。”
司文远无奈，这人是不是傻，控制和新型材料的联合课题，哪里就有那么多切入点了，真以为自己是李燕啊。
想到这里，司文远心中咯噔一下，李燕，似乎才是这三批研究生里唯一一个联合培养的吧，莫非又是为了这位李燕？司文远很直接的问道：“你是哪个学院的？好像我们学院并没有联合培养课题啊？”
对方听了司文远的话变了脸色，辩解道：“你成天不在实验室，怎么会认识我，我是下下级的，每天都在材料学院那边，再说我们联合培养，跟你们又不一样。”不再纠缠，东拉西扯两句就要离开。
司文远皱眉，这年轻人怼谁啊：“你既然不在学院，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在实验室，你们的联合培养我的确不懂，所以你买论文也别来找我，有钱的就去某宝，有权就找别人硬加名字，我一个小字辈的，能有什么作用。”
司文远说完低头看书，对方被他一番话怼的怒气上涌，不过也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冷哼一声离开。
见对方走了，司文远拿起手机，这几天没关注，也不知道李德军最近怎么样了。查询了系统发件的邮箱，只有两封回信，都是问他要什么，要多少钱的，简称都是李德军自己人发过来的。
司文远无奈，果然还是不该信任校园网里那些恩怨情仇狗血八卦啊，说好的不共戴天原来是合作伙伴关系。
正在此时又提示接收到了一封邮件，来自于副校长张晓丽，对方在信件里表示：这些信息她查证了，但是年深日久，李德军又不傻，根本找不到证据，暗示司文远提供更深入的证据，并且自己可以出钱。
司文远摩挲了一下下巴，根本没犹豫要不要深入追查这件事，或者说自己一定要搞倒李德军吗？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投资和收益根本没有关联。如果之前他还要踟蹰一下，这会儿直接就不用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