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老乞丐早就写下了这封信。强压下心头的疑虑,嬴霍继续看下去,“也许,你会奇怪,但请听我说完。你是我从河里捞上来的,那时候你身上只剩下这么一枚指环,我并不知道怎么用,于是就把它放了起来……”
“你这老家伙,竟敢把我的东**起来。”嬴霍不觉鼻子有些发酸,摇着头笑骂道。
“我没想过要霸占你的东西,只是觉得既然你都失忆了,再有以前的东西放在你身边反而会徒增伤感。其实,我骗了你。”
“我以前并不是乞丐,而是宣泉城里城主家的老师爷,因为得罪了李家,所以才逃进了这片遗弃地里……我希望等我死后,你不要继续留在这里了,你才二十岁,有大好的时光,没有必要一直留在这片垃圾山里,不要像我这个糟老头子一样,一辈子一事无成……”
“……你的一生不应该困在一个小地方,你要走出去,你一定可以有一番大作为,老头子我虽然混的不好,但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你可以去宣泉城,虽然我当初得罪了人,但还是有一个人可以帮你的,他是我的忘年交,是城里的铁匠……”
“你还可以报名去城里的书院,在那里你可以接触到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书院每年九月初都会招收弟子,你要是赶得上就可以去报名,虽然要经过考核,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该说的也差不多了,小离子,多保重,记得给老头子我多烧点纸钱,老头子再也不想做乞丐了。”
……
嬴霍将手中的宣纸缓缓放下,看向门前那个土堆,以及土堆前立着的木头,“老头子,你放心吧,等我守孝结束。一定会出去。既然你说我有大成就,那就一定错不了……”
嬴霍把大箱子里的书一本一本拿了出来,既然老头子把这些书留着,那就一定有他的用意。
“咦。这是……?”嬴霍拿起最后一本书,发现下面有一沓厚厚的纸张,心中有所疑惑,遂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东南百国,万旭商行。一千两黄金”嬴霍对着上面的字缓缓念出来,“这就是金票?”
手中的纸张方方正正,许是被压久了,很是平整,纸张四周有金箔包裹,防止有所损坏。
“一千两黄金这也太多了吧”嬴霍想起书里说到过,黄金是俗世间最为贵重的东西,一两黄金就是十两白银,一两白银就足以让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安稳地过上一个月。一千两黄金,那更是想都不敢想。更何况……
嬴霍看了看手中厚厚的一沓金票。恐怕足足有五六十张,而且都是一千两的面值,心里不禁狠狠地鄙视了一下老乞丐,“有这么多银子,还做什么乞丐啊?不过,一个师爷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银两?”鄙视的同时,心里也是有些疑惑。
想了许久也是想不明白,索性就不管了,反正金票都在自己手里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嬴霍将老乞丐的遗物都收拾好。然后开始了每天必备的锻炼。
他的身体自从上次吸收了金色头骨的力量之后,每天都会有所增强,如果不好好锻炼,摸索出身体的极限。那就平白浪费了这来之不易的机缘。
普通的成年男子,大概气力也就是两三百斤,最多五百斤就已经算是天生神力了。但嬴霍此时的力气已然超过了五千斤,一块足有三尺见方的石头都可以轻松举起,而且这个还远没有到嬴霍的极限。
除开力量训练,即便是速度也是嬴霍每天必须要锻炼的。既然腿部的爆发力很强,若是不好好利用,可不就是浪费了吗?老乞丐教他的第一个道理,凡事都有用处,千万不能浪费。
“我现在的气力,就算是那些武林高手也比不过我吧?”一个时辰的极限锻炼,让嬴霍大汗淋漓,擦着汗,嬴霍心里有些喜意。身体每天都在增强,这如何不让他欣喜?
“冲个澡,就去看经书……”嬴霍想着,脚下一动,身形顿时向前窜去,好似风一般,转眼间就跑出了百丈之外。冲澡就必须要去紧邻着宣泉城的护城河里才行,如果是常人,恐怕这一来一回都要一两个时辰,每天花一两个时辰洗澡,在多数人眼里却是不值。
“天有九方,钧天居中,上佑天道,下泽众生……”冲完澡,嬴霍从怀里拿出从头骨那儿得到的《钧天经》,细细研读,这是不同寻常的经书,经常品读,可以沟通玄灵,壮大灵魂。
每次读完,嬴霍总觉得自己眉心发胀,有一股股热流在眉心处不断盘旋,并扩散到全身。也许,这才是身体每天都在增强的缘故。
嬴霍心中也有这样的猜想,所以不管怎样,每天品阅经书也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至于老乞丐留下的那一箱子古书,嬴霍闲暇时间也会拿出来看,毕竟老头子说过嘛,凡事都有用处,多看点书,总是好的……
时间就在嬴霍这样每天单调而又充实的生活中慢慢流走,
不知不觉间,守孝三年,已然期满
“老头子,我就先走了,宣泉城既然是你说要去的地方,我便去闯上一番,至于李家……”嬴霍背着简单的行囊,站在门前的土堆前,淡淡地说道,言语间,一丝丝缅怀之意缓缓散开。
“我会让他家破人亡……”
嬴霍走了,风中还飘荡着他杀意凛然的话。
老头子让他不要报仇,怕也是担心他的安危,但他并没有料到嬴霍会得到这番逆天机缘。这机缘,足以让嬴霍化蛇成蛟
宣泉城,乃是赵国荆州的一座中型城池,可以同时容纳四十万人,城池外围的城墙高约十丈,厚约两丈,端的是坚实无比。远远看去,好似威猛的凶兽,横卧在苍茫大地上。
“来咯,快来看看。上好的布料……”
“姑娘,我这水粉可是宣泉城里拔尖的,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
“热腾腾的馒头,三文钱一个。又大又好吃咯……”
……
嬴霍进了城,顿时被眼前这幅热闹的景象吸引住了,当真是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人山人海。一眼看去竟是望不到头,“这就是宣泉城么?”嬴霍的心中狠狠地震撼了一下。
如此繁华的景象果然跟书里说的一样,足以让人醉生梦死,流连忘返。
“嗯,这乞丐怎么跑城里来了?”
“守卫难道眼瞎了?还是鼻子不好使了?没闻到这人身上的恶臭吗?”
……
却不料,嬴霍甫一走进人群中,就把身边的人全都熏走了,行人纷纷掩鼻躲开,生怕沾染了半点。
这也不怪这些人,嬴霍常年待在垃圾山中。身上要是没有这些味道,那才是奇怪了,再加上蓬头垢面的,就算是城里的乞丐也都不会是这个样子,勿怪这些行人会躲闪开来。
嬴霍走了一阵子,总算明白了过来,当下也是无奈地笑笑,还是赶紧找处地方去好好洗一洗,否则铁定被巡逻的侍卫给赶出城。
虽然之前并没有在城里过活的经验,但嬴霍好歹也看了不少的书。书中讲述的那些赶考书生的经历与他倒也有几分相像,只不过,他更显落魄些。
嬴霍随即在路边找了家客栈,让小二烧上热水。好好地洗了次澡。这小二也是颇为无语,哪有一个乞丐要来住客栈的?心中也是一万个不愿意,要是赖账,恐怕掌柜真的会活劈了自己。但是当他看到嬴霍拿出来一张一千两金票的时候,瞬间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乖乖。这一千两黄金,恐怕都能买下这家客栈了吧?
小二跟打了鸡血一样,哪还管嬴霍身上独特的臭味?忙前忙后,足足给嬴霍换了五次热水,这才让嬴霍彻底洗了个舒坦。
“你给我把剩下的钱都换成银票,另外再兑些碎银子,我好平日里打赏;对了,再给我找个理发匠来。”嬴霍挥手让小二退下。小二炙热的眼神让他有些吃不消,但这也不能怪他,谁让自己拿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金票?有谁不眼热?
“也是该让自己完全融入到这里的生活了……”嬴霍躺在木桶里缓缓地闭上眼,温热的水不断升腾起水汽,将他整个人都盖了进去。想要找李家报仇,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所以必须让自己尽快融入到城池内的生活中来,才能寻找到报仇的机会。
理发匠很快就来了,嬴霍又让小二给他置办了几套上好的衣服,否则平常出门,总不能一直穿着补丁衣服吧?
终于,花费了将近一个时辰,嬴霍这才如释重负地走出了客栈,路边人见了个个眼前一亮,这当真是个俊俏清秀的小伙子。
一袭白色缎花金边长袍,配上腰间的玲珑玉带,黑色长发并未编绑,而是临肩散落,倒是别有一番潇洒的味道。洗去面上污渍的嬴霍,虽然常日里经常被晒,但也没有显黑,衬着白色的长袍却是相得益彰,显得颇为清秀。最让人过目不忘的,便是嬴霍的那一双眼睛,乌黑发亮,似有神光隐藏其中,如同夜空星辰,深邃非常。这是因为三年来每日诵经,灵魂壮大的缘故,拥有远超常人的精神。
“这身衣服要是被老头儿知道了,非得骂死我不可。”嬴霍出了客栈,便直奔老乞丐所说的打铁铺而去。路上,他的心里不禁暗自想道。有谁能够相信,一个乞丐竟然能穿着一身价值上千两的名贵衣服?这不啻于天方夜谭,说出去,足足吓死一批人。
一千两那可是一个普通农民家庭一辈子的收入,而今却仅仅只能抵得上一套衣服。
“公子,来啊,咱们醉香楼可是宣泉城里最好的青楼……”
“公子,别听她们胡说,我们归仙阁才是……”
“公子……”
路过一片烟花之地,那里酒楼云集,足足有几十家青楼坐落在那里,而且还靠近城内的神女河,当真是繁华无比,尤其是楼上翘首以盼的女子更是个个花容月貌,一个比一个水灵。
露骨的挑逗,让嬴霍直呼吃不消,虽然已经有二十三岁,但对于男女之事,却还是一片空白,所知晓的,都还是通过书本了解,却是算不得真。
嬴霍落得个脸红心跳,赶紧加速离开了这处烟花之地。
终于,沿途问了好几个人,嬴霍这才找到了打铁铺所在的位置。
宣泉城里有一条街都是打铁的,这里乃是宣泉城铁器的聚集地,基本上宣泉城所有的铁器都是从这里出来。平日,这里热火朝天,打铁铺的师傅跟学徒一大早就会起来“叮叮当当”,开始一天的劳作。
“公子,是要买剑吗?”嬴霍进了一家打铁铺,打铁师傅上前笑呵呵地问道,眼前明显是一位富家公子,来这里一定是为了买剑。虽然可能并不会什么招式,但赵国武风很浓,稍微有些钱财的,都会配上一柄宝剑,以显示自己的武学修为,面前的这位公子想必也不会例外。
嬴霍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并非买剑,而是想要向你打听一个人。请问你认识王铁柱王师傅吗?”
“你是说老王啊?”打铁师傅应道,“他现在已经不做了,估计这几天就准备走了,你现在去应该还能看到他,喏,就在这条街最里面的那个拐角那儿。”
“谢谢师傅。”嬴霍冲着打铁师傅抱抱拳,当即离去。
“这公子倒是与其他公子不一样……”打铁师傅倒是被嬴霍的一抱拳搞得愣了一下,平常那些贵族公子们哪有这么礼貌?今天嬴霍这一抱拳却是打铁师傅这辈子遇到的头一遭。
嬴霍脚下速度不慢,如今他早已能够完全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再复当初掌控不稳的情况了。
很快,他便到了街道的拐角处,果真如那打铁师傅所言,这里有一家破败的打铁铺,门口的小井盖上了一块石板,上面落满了尘土。打铁铺的木门上有几个窟窿,还结上了一层蜘蛛网,想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清理过了。
门前的这块空地上碎屑遍地,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好似老鼠在啃咬木头一般,刺人耳膜。
嬴霍推开门,屋子里一片漆黑,但却丝毫不影响嬴霍的视线,他早已能在夜晚看清楚东西。
“抱歉,这里已经不做生意了。”屋子深处,一道疲惫的声音传来。一道火光亮起,紧接着缓缓熄灭,只剩下一个火星在半空一闪一灭。
这人在吸旱烟,老头子每天都在吸旱烟,嬴霍自然熟的不能再熟了。
“我……我找王师傅。”嬴霍看着那个吸旱烟的人说道。
这是老乞丐说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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