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可以直说,朕决不会怪你。”康熙定定的看着富察氏。
富察氏苦笑道:“皇后姐姐说过:有些人之所以一辈子也找不到自己爱的人,不是因为不懂爱,而是要的太多,这种人不可爱而且可以说可怕,因为爱上这种人意味着你的一切只要不和他心意就是错的。她……”
“有些人之所以一辈子也找不到自己爱的人,不是因为不懂爱,而是要的太多,这种人不可爱而且可以说可怕,因为爱上这种人,意味着你的一切只要不合他心意就是错的。说的还真是经典。”康熙似乎感觉到这个赫舍里的心思,她不敢爱他,觉得他冷酷。难道装出一副伪善的外表就是善良。
“皇上,皇后姐姐后面的话是:假如爱上这种人,或者命运把你和他像沙子一样堆积在一起,你的是他的,他的也是他的时候,说实话,你除了后悔以外只能认命,这样的话假装不爱他。”富察氏浅笑着说,这种假装不爱你的感觉说实话她不懂。但她知道皇上爱皇后,皇后也爱皇上,所以她不愿意皇上再去怀疑。
“假如爱上这种人,或者命运把你和他像沙子一样堆积在一起,你的是他的,他的也是他的时候,说实话,你除了后悔以外只能认命,这样的话假装不爱他。精辟,皇后就这样看朕,看来朕要去找她算账,你好好休息,朕受不了,朕那里对她不好她要这样说?”康熙嘶吼了一声,富察氏抓住他说:“皇上,您就让主子娘娘休息吧,夜深了,我这样说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她爱你,但她觉得是她的错。”
康熙苦笑道:“她不爱朕才是她的错,她为什么这么说?”
“皇后主子说,皇上是天下的,不是她的,依她的性子绝对不允许自己爱的人在爱别人,再和别人在一起。”富察氏苦笑道。这事皇后的心里话,也是每个女人的心里话。
“她说如果爱上您,就等于她会有杀死宫里所有女人的冲动,也不知哪一天这股冲动就会付之事实,所以她要克制自己,所以您不能怪她。”富察氏沉声说,跪在龙榻上,康熙有些好奇,宫里每一个女人,除了皇贵妃,居然没有人跟皇后争,也没有人说皇后的不是,就好像她赫舍里氏真的是天空中遥不可及的皓月一般,凭什么?
为什么每个人都在说皇后无罪,是不是他这个皇上有错,即便他有错,他也是因为爱她。
“朕要她爱朕,你们不是都不肯逼她爱朕吗?朕会找个人给她点教训的,你不是就不跟她争宠,不跟她争一切吗?你是不是觉得皇后在你心里比朕更重要,她的一切毫无错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众望所归?”康熙冷声道,富察氏摇摇头说:“不一样的,臣妾爱皇上,第一眼看见您就忘不了了,可是问题是您让臣妾跟皇后争什么?”
富察氏那双明亮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康熙不知为什么有点心虚,富察氏低声说:“皇上,我还能跟皇后主子争什么,没有她我已经是地狱里的一缕冤魂。”
康熙不知说什么了,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如果不爱皇后,他会觉得皇后无可挑剔,可是爱上皇后以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好像心中被点燃了一把火,他在想也许只有妒忌才能让皇后爱他,所以一方面他要对皇后好,比对所有人都好,另一方面挑几个专宠的女人,让皇后妒忌,也许时间长了皇后就坏爱上他,他不管皇后爱上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就算把大清江山赔上去他也要皇后的爱。
“皇上,你让我想不通了,您既然爱皇后主子,就好好去爱,臣妾绝对不会妒忌,也不会心怀叵测。”富察氏低声说:“皇上臣妾不想进宫的,第一开始真的不想进宫,可是臣妾能怎么样?”
“你说什么?”康熙厉声说,富察氏跪下说:“谁愿意给人做妾,也不知道主母什么脾气,夫君什么样子,我出身也就一般,到了宫里就算被拨皮拆骨,我阿玛额娘也绝对不敢问一句。”
富察氏打算将心比心的跟皇上说明白,虽然说他是皇上,可也是她的夫郎,有些事情也许皇后一辈子也不会说,所以皇上就要一辈子去错,到最后还以为自己是对的,他为什么非要那种男女之间纯粹的爱情,他不知道那是帝王将相的命运中不该有的吗?
“你再说一遍?”‘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打在富察氏的脸上,富察氏身子一颤说:“皇上,臣妾是说臣妾进宫之前的想法,其实我根本不能选择自己的夫家,否则我会选一个对我好的人,不在乎他的身份。”
“你认为比较贫贱的男人就会对你好,而朕身体贵重就不会,那你就错了,如果是门第不如富查家的人娶了你,有可能就是为了攀附权贵,起码在这里你应该安心,朕掌控天下,喜欢你就是真的喜欢你,不喜欢只要你不过分,还是可以过太平日子。”康熙苦笑着说:“这些是不是她教的?”
“这些根本不用皇后主子教,而且她那个性子,温顺中倔强的坚强,不可能教臣妾这些事,所以皇上不该有此念。”富察氏低声道,却听康熙冷声说:“你们感情还真不错,不过你终究也只能做她怨恨的对象之一。”
康熙抱住这正欲在言语的富察氏,还真是不知道听话,女人就不应该学赫舍里,想得太多,把原本该有的纯真埋葬了,一味的和男人争锋,虽然赫舍里氏尽力的克制着抗拒着,尽力的保持女人内在的温柔,然而他所表现出来的则是绝对强势还是暗暗示弱之后的强势,这让他这个帝王情何以堪。
他用力的撕开富察氏的被子,突地肘弯一痛,富察氏扶住他,就被压了一个满怀,皇上居然对她暧昧的笑了。富察氏悠悠的一笑说:“皇上,臣妾帮你宽衣吧,你的伤势还需休养。”
康熙脸一红,因为富察氏颇为大胆,那妖娆的身体已经不着一物的展露在她的眼前,简直有现代熟女的风范,虽然说眼神依旧纯净无限,可是却有别样的风情,充满着耀眼的野性。
富察氏笑道:“把亵衣脱了吧,这样会好受一些。”她的脸碰触那温热的胸膛的时候,她有别样的依恋,这个寒冬带着别样的暧昧,就好像在她的心里点了一团火。
富察氏静静地忍受着康熙对她的残忍温柔,那热度刺穿她身体的时候,她痛并着快乐,就好像进入一个美丽却残忍的梦,他的动作越来越疯狂,不带半丝温柔。
康熙看着这张略显幼稚的脸孔,他突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临幸这个女子,虽然说目下感觉很强烈,但是他感到奇怪的陌生,以及奇怪的脆弱,康熙有点憎恨自己,自从皇阿玛早亡,太皇太后垂帘,鳌拜弄权,博尔济特氏允臣谋反,班布尔善谋反,他帝位险些不保以后,他就习惯于依赖赫舍里氏。
最初娶她的原因只是因为赌一口气,娶了她就渐渐的爱上她,她和自己向往的皇后没有一个地方相似。可是鬼使神差的,老祖宗和他都看中了索尼的孙女,倒不是因为她的才德多么优越,也不是因为她的容貌如何出色,而是因为她的家族赫舍里氏。
甚至一开始康熙听到库伦贝尔城对于这位赫舍里小姐的传闻有无数个,简单用几个词汇来形容,刁蛮,人性,不讲理,霸道,野蛮,不温柔,可是老祖宗说,皇上大婚和旁人不同,娶的就是江山,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娶一个可以控制朝局的氏族的女儿,均衡厉害当时最合适的就是赫舍里氏,所以她只有勉为其难的娶了赫舍里氏,但是他还是想看一看,幸好赫舍里氏在大婚前就进京了。
第一次遇上她,康熙有种崩溃的感觉,第一印象是,传言有假,这个女人城府颇深,根本不想传言那样是个刁蛮千金,他在上书房听见阿玛把索尼叫去宗人府,那天他听得明白,其实真相并不是阿玛对索尼发怒,而把他送到宗人府,而是皇阿玛要求索尼把赫舍里氏送进宫,索尼不允,言道:赫舍里,生性顽劣,且不识大体,不适合做帝妃。
然而皇阿玛确是不信,便让索尼与自家人说自己因为冒犯君上,要被罢职,交予宗人府处理,其实不交刑部和大理寺,而是宗人府,就等于皇阿玛已经决定让赫舍里氏做-爱新觉罗皇室的女人,这一点不管她是什么性格皇阿玛都不会改变主意,因为索尼是他依重的人。
“皇室,你在想什么?”富察氏感觉很累,跟着一个一整晚都在想别的女人的男人,对任何女人而言都是累。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无声的沉寂,康熙还是从那些记忆中拔不出来,那些记忆就跟魔咒一样锁着他的心,只怕赫舍里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她入宫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算计,包括隆科多对周培公的态度,她做的所有事都是在索尼有意安排下做的,只不过索尼的原意是赫舍里做不成事,这样就不用进宫。
老祖宗先前也不太在意谁做他的福晋可是那日老祖宗见到赫舍里以后居然说了一句话:不管谁继位,赫舍里氏都是大清国的皇后。
“皇上,您想通了吗?”富察氏幽幽地问,就听见康熙低声问:“怎么了?”
富察氏无言地张了张口,她突然觉得自己话多了,突然觉得自己不该问这么多,突然觉得自己多事了。
康熙笑了笑说:“天快亮了,你也该睡一下。传朕旨意,册封富察氏为敬嫔,入主之兰苑。”
富察锦儿此刻没有半点开心,因为这次临幸皇室没有半点心动,一整晚除了逗弄她最初的时候,根本没有对她动半点心,一整晚想的都是皇后,可是为什么还要碰她,让他做他的女人,如果不是这样,她不会这样失落。
“谢主隆恩。”富察氏靠在床上谢恩,心里有极为难受的感觉都打的泪珠滚落,康熙柔声问:“这是怎么了,得宠不就为了封号,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
“嫔妾只是觉得就像皇后主子说的那样: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月亮。你是我的月亮,皇后主子是你的月亮,你也是她的月亮,你可知锦儿希望的是什么?”富察氏低声问,她睫毛颤了颤,上面还凝结着妖娆的水气,带着水盈盈的羸弱的风情,就像秋天飞舞的蝶,虽然美丽至极,但是却带着让人心碎的幽怨。
“你说。”康熙浅笑着问,四周很静,静的就好像偌大的皇宫已经没了人烟。
“我希望没有进宫,没有遇见你,没有遇见皇后主子,我抢了我姐姐的男人,可是他却不喜欢我,我姐姐一番好意救了我的命,我却抢了她的男人,如果这个男人肯爱我,那么起码我还有爱情,可是悲剧的是,这个男人要了我,只为让她伤心,那我还有什么?”富察氏低声说。
康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谁说富察氏愚昧,她比宫里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比那自认为聪明绝顶的赫舍里氏明白得多。所以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你想多了,你和她都是朕的妃嫔,所以你们永远无法做真正的姐妹,你们能做的也只有和平相处,这已经是命定的最好结局。"康熙冷冷地说,皇后不需要除了他以外世界上的任何人对他好,因为她是孤家寡人的妻子。
"嫔妾知道了。"富察氏低声说,她静静地躺下,这位盛世帝王永远维持最冷漠的慈悲。
一大早冷风吹过来,富察氏静默的穿上衣裳,而后给康熙更衣,轻声道:"皇上,嫔妾回去了。"
"留下用过早膳再走吧,昨日,你也辛苦了,但你要记住,你能真心臣服依靠的永远只有朕,永远不会是皇后,因为她也是朕的女人。"康熙浅笑着说,他的眼睛里有冷,这种冷让富察氏可以理解却不能接受。
用过早膳之后就入住之兰苑,这是紫禁城中翠宫后面的一个小宅子,比不得坤宁宫那么富丽堂皇,富察氏对身后的宫女说:"以后每日,你们记得寅时叫起,我到坤宁宫,慈宁宫请安的旧例不能废了,如若你们慢待了仔细回来挨板子。"
她身后的宫娥糯声说:"知道了小主,奴婢会谨记的。"富察氏言罢打发走这些宫娥,而后自己一个人坐在之兰苑内,昨日之后富察氏知道自己彻彻底底是一个宫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