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吃完饭出来已经九点多了。何佑跟程霜都没开车来,两人一起打车走了。庞炎廷倒是有开车来,不过这会喝了点酒,车倒也不能开了,只得放在这里,第二天再来取。
“你知道自己会过敏,干嘛非要喝啊?”雨辰有点心疼。庞三酒精过敏,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喝酒的理由。偶尔会有实没办法要喝的时候,但那后遗症比较厉害,浑身起红疹不说,痒起来实在是让人抓狂。
“很久没跟老同学一起吃饭啦,开心嘛。”
“一会你就该不开心了。”
雨辰拦了辆出租车,偏偏过敏这种事,她又是半点忙都帮不上的,每次只能看着他难受。
“程霜是做什么的,好厉害的样子。”
“卖保险的。”
“难怪!不过,兰书怎么没来?你们以前不是很好吗?”
“她在重庆。”
原本汪雨辰以为今天的同学聚会一定会见到兰书,而兰书没有来,让她多少有些意外。更让她觉得不解的是,在整个吃饭的过程中,大家都没有提到兰书,似乎就像是约好了一样。他们有聊到很多过去的同学,可是没有谁提及过兰书,反倒是让她更觉得庞炎廷跟兰书过去是有些什么的,所以大家都有这般默契。
“我有点热,想下车走走。”庞炎廷不想跟雨辰谈兰书,而且现在酒精似乎也开始在体内发挥作用,他渐渐地感觉到脸开始热了。
雨辰叫了司机停车,她知道庞炎廷现在开始要难受了。
“雨辰,你先回去,我一个人走走。”
“我陪你吧!”
“不用。晚上外面也冷,我自己走一走,过一阵就没事了。”
“那好吧!”
雨辰叹了口气。庞炎廷酒精过敏她也遇过两回,那些红疹虽然一两个小时后就会消失掉,然后皮肤像从来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但这一两个小时的过程里会相当难受。庞炎廷要是夏天,会洗凉水澡,或者干脆在凉水里泡着,那样会好受点。像现在这样的冬天,他就会一直吹着冷风,那样可以让身体不那么难受。
沿着街边一直走,夜晚的风吹拂着脸颊,他把大衣外套脱了,薄薄的羊绒衫似乎都有些多余,索性把那羊绒衫也脱下,只剩下一件衬衣。风,透过那并不厚的面料,直接吹进了皮肤里。好像,这才舒服了一些。
兰书在财务室熟悉新工作,她甚至想从过往的那些单据里找到燕子楼老板的相关信息,可是,她失望了。
看着上月燕子楼的财务报表,兰书没有想到这燕子楼还挺赚钱的。特别是在酒水那一块,利润相当高。
电话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庞炎廷打来的。她想了想,难道他们现在还在吃饭。兰书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电话。
“什么事?”
电话那头没人说话,倒是汽车路过的声音有些吵。
“你在哪儿,怎么那么吵?”
“在大街上。”
“吃完饭啦?”
“你是不是觉得没来有点遗憾?”
“不遗憾!”兰书斩钉截铁地说了三个字。
“我现在有点难受,你出来一趟吧。”
“难受就去医院,或者回家睡觉。”
“我在燕子楼附近的花园,你要不来,明早就得给我收尸了!”
兰书一想,这都快过年了,这小子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说那么不吉利的话。兰书想骂他口无遮拦,结果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
“发什么神经啊!”兰书自言自语了一句,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点过了。
从财务室出来,兰书直接回了宿舍。这个时间,燕子楼的营业还没有结束,同事们也都没有回来,宿舍里冷清清的。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钻进被窝里,但兰书怎么也睡不着。那家伙吃错什么药了,还是……她想打电话给何佑问问,可又一想,何佑并不知道她跟庞三有联系,而且她也不想让老同学有什么误会,所以这个电话还是不能打。至于程霜,那是更不能打了,程霜完全不知道她的状况。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阵,兰书还是起床穿了衣服。
“你要敢骗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去公园的路上,兰书那是一边走一边念叨。
离燕子楼不远处有一个小花园,平常会有附近的老人孩子在那里玩,晚上也有人在那里跳广场舞。不过,这个时间点已经很晚了,所以那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兰书几乎把花园的每一个角落都找了,可是就没寻到人。
“庞三,我要不扒了你的皮,我就不姓兰!”被骗了的兰书此刻又气又恼,她在心里骂着自己大晚上的干嘛要管那个人的死活。
“不姓兰,那要跟我姓庞吗?”
突然的声音吓了兰书一跳,因过头来,昏黄的灯光下庞炎廷的脸并不真切。
“搞什么?庞三,我不是……你怎么只穿个衬衣,骨头发烧啊?”兰书这才注意到,在晚上只有几度的气温下,庞炎廷居然只穿了个衬衣。
“跟发烧差不多了。”
兰书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很烫。
“你在发烧!不去医院,在这里发什么神经。”
“想凉快凉快!”
“我看你是想死!”
兰书弄不清楚他怎么只穿了个衬衣,但现在那也不是问题的关键。她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庞三披上,手指不经意地碰到他的脸,他的脸也是烫的。
“我没想死,只是现在有点生不如死。”
“说什么废话,现在去医院。”想拉庞三走的兰书却被庞三拉了回来。
“干什么?”
“兰书,我没发烧,只是酒精过敏,过一会就没事了。”
“酒精过敏?”
兰书有点不相信。她是听说过有人酒精过敏,但却没有亲眼见过。现在庞三脸那么烫,连拉她的手都是烫的,怎么可能不是发烧,而是酒精过敏。
“你确定是过敏?”
“又不是头一次了。”
“那怎么办?”
庞三把外套拿下来给兰书披上,然后抓了几下胳膊,因为实在太痒,他想忍着,可痒这种事是完全没办法忍的。
兰书看他一直在抓痒,一会背上,一会腰上,甚至于连小腿都抓了好几下。
“真的不用去看医生?”
“不用。吹吹冷风,已经舒服多了。估计再过半小时,那劲儿也就过去了。”庞三说着,又抓了几下脖子。
兰书把手机调成电筒,这照亮了一看才发现,庞三的脸有点肿,脖子也像是被虫子咬了红红的一片,再掀起那衬衣袖子一看,手臂上成片的疙瘩,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知道自己会过敏,干嘛还喝?”
“让程霜给逼的。”
兰书拉着他的手臂,不用看,身体大部分抓过的地方应该都像手臂一样。他的皮肤滚烫,像是要把自己指尖的寒凉都驱散似的。
“你的手很凉!”庞三突然说道。兰书这才放开了他的手臂。
------题外话------
没有过敏过的人是幸福的,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过敏是多么生不如死的一件事。当你一直抓痒,抓到皮破了,血也流出来了,可你都不会觉得疼,只想伸手进去把肉里边那些咬人的虫子都给抓出来。我很不幸地经历过几件过敏,有红酒过敏,也有药物过敏,其中以药物过敏最惨。有一次整个脸肿得像猪头,惨不忍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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