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德诺年纪虽大,但剑法平庸,只是光就熟练而言,就不是其他弟子可比。是以华山剑法在他手里缺了几分灵气,可胜在完整,进退有据,攻守兼备。
他起手一招白虹贯日,直刺夏想胸前,仓促之间,夏想以举火撩天抵挡,试图荡开劳德诺的长剑。
“夏师弟的想法是好的,就是这举火撩天怎么低了三寸,一下子就失了先机。”
一旁的岳灵珊:“……”
“你们都不用练剑?”见一众弟子驻足观看,岳不群冷声道。
闻言,众人忙开始练习剑法,唯有岳灵珊心不在焉,不时偷眼观看劳德诺和夏想比剑。只见仓促之间,两人以交手十余招,夏想的左臂和小腿分别中剑,好在他闪避及时,并未真正受伤。
劳德诺乘胜追击,将本就以轻灵见长的剑法,舞的密不透风,夏想只得节节败退,转身欲逃。眼见劳德诺一招天绅倒悬,剑尖险些从后划过自己的脸,夏想似被打出了“火气”,一脸怒色。手中剑法大变,便就是他一直拿在右手的剑,也倏地变到左手,回身反手一刺,以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向上斜刺劳德诺胸口。
这打破常规的一剑吓了劳德诺一跳,只得后撤一步,因为他若不退,他剑纵然可以刺中夏想的肩膀,但胸口怕是也要被这来势汹涌的一剑贯穿。然而让没想到的是,他后撤一步,尚不及变招,夏想竟反手将剑往前一送,手掌轻拍剑柄,长剑仍与他的胸口不到一寸。劳德诺再退一步,反观夏想,他一剑逼得劳德诺连退后,整个人已转身,右手则握住左掌拍飞的长剑,中间没有任何停顿,一气呵成。
而长剑在手后,夏想仿佛变了一个人,转守为攻,招式极其凌厉,快如闪电。而长剑仿佛游离在他的手掌之间,时松时握,顷刻间他此刺出九剑,有两剑被挡,分别是第二剑和第八剑,余下六剑,皆刺中劳德诺的手臂小腿。夏想的第八剑震掉劳德诺手里的剑,第九剑紧随其后,目标直指他握剑的手腕。
“住手!”岳不群厉喝一声,瞬间出手。
他骤然出声,把练剑的弟子吓了一跳。只有一人除外,只因她早被夏想的剑法惊到了。
同样听到厉喝的夏想,好似适才回神,但想收剑已是来不及了。他的长剑,正撞向岳不群用出无边落木剑招的长剑。
这招无边落木,乃是岳不群的得意剑招,他曾在腊月见大雪飞舞,一时兴起使出此招,一剑快似一剑,每一剑都命中一片雪花,连一向好胜心强的宁女侠都对他此招佩服不已。
剑一相撞,夏想急忙后撤,装作大口喘气,并且做出一副吃痛,拿不住手中长剑的架势,为自己的花样作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岳不群才真的虎口剧痛,若非是在弟子面前,又或是换了旁人经受这种痛,定然会丢了长剑,猛甩几下手来减轻疼痛。这并非说夏想比岳不群厉害,而是夏想根本就等着他出手,岳不群仓促出手,只用了两三成内力,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二师兄被夏想打伤了,师傅出手是为了救二师兄,先前被岳不群下令练剑的华山弟子,迫于师父威严,根本不敢乱看,是以对于眼下的局面一头雾水。
岳不群把剑扔给陆大有,将手背到身后,冲夏想冷声道:“同门切磋,你还想取师兄性命不成?”
论演技,夏想自信有一天,他一定不弱于人,但现在还不行。他“慌乱”道:“不是的师父,我是被二师兄那一剑吓到,紧张之下用出这剑法,一时收不住,才差点酿出祸端。”
“哼。”岳不群冷哼一声,问道:“你用的什么剑法?”
他一问,受伤的劳德诺也看了过来。
要是此番比剑的是梁发、施戴子之流,夏想吃点教训,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但劳德诺不同,他是嵩山派奸细。夏想几乎是瞬间就做了决定,击败劳德诺,好叫他别只惦记紫霞功,也要对辟邪剑法上心,否则怎么坑他。顺便再给岳不群上上眼药,也是极好的。
“辟邪剑法。”夏想说出了极富魔力的四个字,听得岳不群和劳德诺心神巨震,旁人倒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夏想自然是不会辟邪剑法的,天生鸡长,是让他承担长于他人的责任的,不是用来割的。他用的不是剑法,更准确的说,是刀法。是孩哥他爹教的那套断刀,夏想问过这套刀法的来历,孩哥爹也说不上来,只说和刀谱一起传下来的,还有一把断刀。但那把断刀年代久远,早已不能用了。
但夏想不会辟邪剑法,他们也不会啊,是以他用刀法冒充剑法,而此套刀法又暗合辟邪剑法看似平平无奇却往往变化之间迅猛无比的剑理,因而让他顺利蒙混过关。
之所以如此顺利,其实还有一点,就是夏想一开始表现的就像个辣鸡,而此剑法一出,立时力挽狂澜,除了是辟邪剑法,早已被夏想引入瓮中的岳不群根本不做他想。
劳德诺受伤,自然无法指点夏想剑法,而夏想则被岳不群教了真正的举火撩天应是何样后,被罚练此剑招三百遍,不练完不许吃饭。
先前的事,似乎就此揭过,在一众弟子间也未掀起太大的波澜,他们大抵以为夏想以別派剑法取巧,侥幸胜过了二师兄,但被师父一招破之。毕竟他们绝大多数人只看到最后一幕,夏想当时的情况确实挺“惨”的。
“师姐,我都没因为你教我的剑招不对,结果被师父罚练三百次生气,你反而生气了?”夏想说道。
岳灵珊瞪了他一眼,气呼呼道:“你那么厉害,还用我教你剑法?你根本是在耍我。”
“我哪里厉害了,都接不下师父一招。”夏想感慨道。
“怎么,你还想打过我爹吗?”岳灵珊好笑道。
夏想突然拍拍脑袋,“哎呀师姐,和你一说话,我都忘了我练了多少遍了。”
“什么多少遍,你一遍还没练呢。”岳灵珊说道。
夏想一脸幽怨的看着她。
适才反应过来他想借此偷懒得岳灵珊噗嗤一下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