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人要清净,我们做晚辈的当然不敢打扰,只要把张翠山跟妖女殷素素交出来,说出金毛狮王谢逊的所在,我等即刻下山。”手持倚天剑的灭绝师太率先发难道。
五大派众人当即点头,一副此乃众望所归的架势。
宋远桥面不改色,但声音已透露淡淡的疏离,只听他道:“灭绝师太,你当武当是何地方,你说交人,武当便要交人吗?”
余下四侠俱都持剑向前,同仇敌忾。
“为了给五大派死去的人报仇,我们一定要找出谢逊,宋大侠如若再不交人,就休怪我等无礼了。”携五大派之威,灭绝师太寸步不让道。
“素闻灭绝师太武功高强,宋远桥得罪了。”出来之前,宋远桥便已猜到今日之事,绝难善了。若应了他们的要求,将张翠山交出去,以张翠山的性子,实无可能说出谢逊的下落,到时一场恶战只怕在所难免。
与其最终弄的无比被动,倒不如先杀他们一个下马威,是以宋远桥看上去冲淡谦和,却绝非没有智慧之人。
音落,他便拔剑而起,灭绝亦毫不留手,飞身运剑出手。两人一人用武当剑法,一人用峨眉剑法,出招皆是平平无奇,但俱都留了变幻莫测的后手。
却见两剑相撞,灭绝骤然发力,宋远桥先前为救张翠山,内力消耗巨大,本就不耐久战,眼见灭绝出狠手,速战速决,正和他意。
他连忙调转内力,却听噌的一声,他手里的长剑竟是在碰到灭绝之剑的瞬间,就应声而断。他急忙向后翻转,避过剑意,落地时心底震惊仍未消减,倚天剑之威,恐怖如斯?
而灭绝一招建功,攻势却丝毫不停,手中倚天剑翻转,直奔武当余下弟子。连宋远桥都尚且不敌,其余四侠的内力损耗同是不小,又未及摆出剑阵,仅一个照面,他们的手里的长剑,皆被灭绝的倚天剑斩断。
不止武当,其他四大派中高手亦是震惊不已,灭绝的武功绝不会比他们强出太多,凭借倚天剑之威,竟是能力压武当五侠…屠龙刀他们势在必得!
灭绝只敢伤人,却绝不敢杀(武当)人,既已立威,她便立刻将倚天剑归鞘,颇有财不露白的意味。
与她心情相反,宋远桥心思极为复杂,本想给五大派一个下马威,却不成想…
以灭绝的心性,一朝得势自不会将宋远桥的心思看在眼里,她运起内力,冲着真武大殿喊道:“张翠山,你若是再不出来,你五个师兄弟就没命了!”
殿内。
殷素素拉着张翠山道:“相公,你有伤在身,不能出去。她只是吓唬人而已,绝不敢伤害宋师兄等人性命。”
“爹,你不要出去!”
张翠山摸了摸张无忌的头道:“无忌,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此事皆因爹一人而起,爹自然要去解决。”
他同张无忌说完,又给了殷素素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疾步而出,大声应道:“住手!灭绝师太,你不要欺人太甚!”
一见张翠山夫妇从真武大殿出来,五大派众人俱是精神一震,看他们眼神,分明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屠龙刀。
“终于肯出来了!快说出金毛狮王的下落!”灭绝当即厉喝道。
张翠山身上玄冥神掌的毒性虽有缓解,却远未根除,此刻一经跑动,寒气趁机上涌,他忙运功压制,随后才缓声回道:“我是绝对不会出卖我义兄的。”
“自甘堕落,居然跟金毛狮王谢逊这种杀人王称兄道弟?今日我就代张真人打醒你!”灭绝说着一跃而起,在空中两次腾挪,便就到了张翠山面前。
她迅速出手,张翠山慌忙抵挡,原本灭绝未用倚天剑,正是灭一灭她嚣张气焰的好时机,奈何张翠山眼下内力不足三成,还受寒毒拖累,如何能是灭绝对手。
但话说回头,灭绝弃倚天剑不用,也许一早便看出他身受重伤?
眼见灭绝和张翠山打作一团,而张翠山疲于应对,败像已显,殷素素再顾不得其他,飞身过去帮忙。她突然加入战团,灭绝以一敌二,却是丝毫不乱,稳稳占据上风。
“张伯伯,我爹娘能打过她吗?”张无忌着急问道。
张松溪憋了半天,说道:“没事的无忌,不用担心。”
他说不用担心,张无忌却看到张翠山被一掌拍飞,而殷素素更是腹部中拳,嘴角满是鲜血,看灭绝的架势,竟是还想扇他娘巴掌,张无忌捂着胸口,急忙跑到一边。
“无忌,你去哪?”张松溪急道。
张无忌没有答话,而是从衣服掏出夏想给他的穿云箭和火折子,小心引燃,同时在心底道,“夏叔叔,你快来救我爹娘。”
嗖的一声长啸,穿云箭划破长空,在天际爆出一朵白日看不分明的小花,之后便再无痕迹。烟花没了,一道人影却凭空落入场中,一把抓住灭绝欲再对殷素素施暴的手。
来人不是夏想。
是张三丰。
好端端的百岁寿诞,先是徒弟被玄冥二老打伤,他追出几十里地没追到人,反身回到武当,又看到灭绝在打他徒弟!
再看站的整整齐齐的五大派众人,张三丰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人生能有几个百岁寿诞?他以童子身练就纯阳无极功,确如张翠山所说,性烈如火。只见他当即便以骑人之道,还治骑人之身。
抡起巴掌,照着灭绝的脸便是一通猛扇,一边打还一边问道:“疼不疼,疼不疼,疼不疼…”
这场面简直不像是在打人巴掌。
好在同是出家人的灭绝,并不知道男人通常只在一种情况下,关心女人疼不疼。被打懵的灭绝想要拔剑,却被比他更快的张三丰一把夺过倚天剑,同时一掌将她拍开,冷声道:“倚天不出,谁与争锋,有倚天剑也没什么了不得。”
他随即手腕一甩,将手中的倚天剑扔向身后的真武大殿,稳稳的插入殿后木墙上雕刻的菊花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