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发烧(1 / 1)

严深川听阮黛说住学校, 稍感安心,至少安全,“住宿舍好像要监护人签名, 你父母会签吗?”

“我随便签一个交上去不就行了。”阮黛不在意, “写得艺术一点, 老师不会发现的。”

两人一问一答, 语气轻松随意,好像都忘了旁边还站着一个大活人。

周曜见他们都无视自己, 特别是阮黛, 更是有意忽略,眼睛都没往他的方向看。

他硬是被气笑了,表情有点冷,按他以往脾气, 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待遇, 绝对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做不出热脸贴冷屁股的事。

但想到她现在失忆了, 还有被他无意伤害过的身世……

周曜眼眸很深,唇瓣抿成直线, 见他们聊得没完没了,忍不住抬手, 白皙的指节敲了敲桌面, 声音冷冷淡淡:“不好意思, 打断一下,我也有问题想问。”

阮黛声音顿了下,终于抬头瞅了他一眼, 声音比他更冷淡,“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周曜平静扬了下眉,“你好歹也算是我妹妹, 我关心一下不行?”

阮黛觉得可笑,“我追你那会儿怎么不见你关心我,现在跑来献殷勤你不觉得晚了吗?”

“那时我们身上有婚约,关系不纯粹,而且你还喜欢我。”周曜缓缓陈述事实,“你要我怎么把你当妹妹?”

阮黛:“……”

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见她不说话,周曜冷沉着脸,开门见山问:“阮家为什么赶你走?”

阮黛是阮家养女的事给他带来的震撼太大,以至于都忘问阮溪阮黛离家的原因,明明都好端端住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说走就走,到底发生了什么?

阮黛本不想搭理他,但是见严深川也看了过来,清冷的眼睛盯着她,似乎也想知道答案。

??

男人都这么八卦的吗?

“……因为我和他们说我要退婚。”阮黛深吸口气,对着周曜微微一笑,眼睛里却没半分温度。

“他们不同意,说不结就滚,然后我滚了,就这么简单。”

周曜僵了僵,薄唇微张:“你……”

“我不缺哥哥,你也不是我哥哥。”阮黛面无表情打断,“请你圆润地滚开,谢谢。”

周曜盯了她好一会儿,黑眸沉不见底,翻涌着不明情绪,他一言不发转身,长腿往旁边跨了一步,然后把书包扔在她的后桌上,拉开椅子,直接坐了下去,还顺手把书包塞进了抽屉。

他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自然得仿佛这就是他自己的座位。

“你坐在这里干嘛?”阮黛被他的骚操作惊到了,“这个位置是张蜡的。”

“哦。”周曜语气轻描淡写,无所畏惧地看着她,“从现在开始是我的了。”

霸道又不讲理。

阮黛再次怀疑自己以前的眼光,怎么会喜欢这种人,她看了眼他旁边的空位,“你是为了徐春纯?”

周曜:“?”

这个徐春纯有个屁关系。

阮黛却一脸“你不用多说我都明白”的表情,脑袋不留情地转过去,“祝你们幸福。”

周曜满脸问号,很快就知道了原因,没过多久,徐春纯背着书包走进教室,往这边走来,看到周曜很吃惊,“周曜,你怎么坐我旁边?”

“……你旁边?”周曜面无表情,“你不是坐在第一排吗?”

徐春纯又惊又喜,小心在他旁边坐下:“上次我们选完座位后,老师又微调了一下,我就坐在这里了,你不知道吗?”

周曜冷着脸没说话。

他怎么知道?那天看到阮黛选了严深川后,他直接被气走了,对后面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而座位的原主人张蜡终于姗姗来迟,看到周曜坐在他的位置上,一愣,又看了看旁边的徐春纯,马上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不等周曜开口,他立刻陪着笑脸点头,“我懂,我都懂,您继续做这儿没事,我正好也不想坐前面。”

说完他就溜走了,动作迅速。

周曜:“……”

懂什么了?

他有些燥郁地揉了揉鼻翼,从早上起脑袋就突突地疼,莫名感觉烦,也不知道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头疼得快要裂开,他懒得理会这些糟心事,熟练地趴在桌子上睡觉。

殊不知班上因为他的举动快炸了,气氛随着张蜡让人浮想联翩的话,一下变得暧昧奇怪起来,许多人在私底下小声议论。

“这他妈是官宣吧,周曜和徐春纯在一起了?特意抢了别人位置都要和她坐一起。”

“莫名觉得阮黛有点惨,追了这么久还是比不过天降。”

“我也觉得她惨,长得漂亮,家里还有钱,一个大小姐竟然输给了半路杀出来的村姑。”

“我怎么觉得周曜是为了阮黛才坐那里的,是我的错觉吗?”

……

班上的流言蜚语直到下课还没平息,还愈演愈烈,连学校论坛里都出现了【周曜为爱占座】的帖子,附带五张高清□□照镇楼,一下就被顶成了热帖,数千人点赞。

发帖人聂琴琴笑得愉悦不已,下课铃一响,就跑来找徐春纯,朝她挤眉弄眼道:“搞了半天,你还是如愿以偿地和他坐在一起了,恭喜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徐春纯害羞摆手,越急越口齿不清,“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聂琴琴揶揄:“什么关系?我明明还什么都没说。”

徐春纯知道自己被捉弄了,闹了个大红脸,本来清白的关系被弄得更是十分可疑,像是欲拒还迎,“可、可我们真的不是呀。”

她声音又细又软,染上娇羞,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聂琴琴还想调侃几句,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道极为阴沉的声音,“都说了不是,你他妈还有完没完?”

聂琴琴一惊抬头,周曜不知何时从桌上起来了,他头发被压得有点乱,俊秀的面孔还带着红印,可没人会觉得好笑,因为他表情很冷,碎发下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冰冷地看着她。

看得人遍体生寒。

和徐春纯害羞的辩解不同,他的抗拒和不悦全都写在了脸上,让人一看就完全没开玩笑的心思。

是真的在生气。

聂琴琴吓得不敢多说,赶紧走了。

而徐春纯微微一颤,脸色由红转白。

……

周曜被女生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头本来就疼,又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内容,更觉得烦,也不知道这些子虚乌有的传言是哪来的,越传越离谱。

他向来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但传进他的耳朵里就另当别论了。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阮黛。

少女纤瘦的脊背微微弓起,低着头认认真真写题,根本就不在意外界的这些传言。

“……”

周曜盯着她冷漠的后脑勺,啧了一声,抓了抓头发,好像更烦了。

就在这时,视线中的阮黛脑袋忽然轻轻动了动,似乎要抬起来。

周曜胸口一跳,还未有所反应,就见她转头看向旁边,同时递上数学书过去:“严深川,这道题好难啊,你会吗?”

“我看下。”严深川也转了头,只看了一眼就有了思路,“这道题套用这个公式……”

“……”

周曜看到他们两个的脑袋越来越近,几乎快要挨到一起,脸色冷下去,实在看不下去,抬腿,重重踩在了自己桌上的横杠上,故意制造出刺耳的响声。

阮黛听到身后动静,皱眉回头看了眼,周曜还趴在桌上,仿佛刚刚的动静不是他弄的,脸埋在臂弯下,看不清表情。

“神经病。”阮黛小声嘀咕,又转回了头。

旁边,徐春纯把他们的互动尽收眼底,低下头,掩住黯然的神色,手指慢慢收拢。

周曜知不知道,他刚刚的行为多像是为了吸引喜欢女生的注意,幼稚得像个小孩子。

周曜听到前面终于不再有对话声,心情舒坦了些,若有似无的茉莉清香围绕着他。

这是阮黛常用的洗发水味道。

他昨晚没有睡好,闻到熟悉的气味,脑中的疼痛似乎有所舒缓,止不住犯困,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一个上午,连下课都没起来,他上课睡觉是常事,老师早就放弃他了,权当看不见。

大家都没敢打扰他,直到放学,铃声反复响起,周曜才缓缓从桌上爬起来,只觉头疼欲裂,看到前面空荡荡的座位,眉皱了皱。

“大家都回去了。”徐春纯吃着自带便当,看到他的反应,便提醒了一声,她见周曜脸色不对劲,泛着潮红,有些担心,“周曜,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周曜没有理她,难受地揉了揉额心,撑着桌子摇摇晃晃站起身,手揣在口袋走了。

“你要去医务室啊。”徐春纯想去扶他,但又怕他生气,不敢上前,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阮黛从食堂吃完中饭回来,看到坐在后面的周曜不见了,还没松口气,就见徐春纯犹豫地看了她好几眼,最后支支吾吾道:“阮黛,周曜刚刚走的时候,脸色好红,好像发烧了。”

阮黛微微一怔,随即恢复平静,“哦,所以呢?”

“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徐春纯咬唇,“他应该会听你的话。”

“他又不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管他?”阮黛反问,表情平静到近乎冷漠,“你担心的话就自己去看看吧。”

“可他又不听我的话。”

徐春纯不懂阮黛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绝情,胆子变大了一些,言语间隐隐有责怪的味道,“那天晚上的事我们很抱歉,周曜也给你道歉了,我能感觉到他很后悔,也很辛苦,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消气?本来就是我的错,我愿意替他承担,只要你能原谅他。”

她一脸祈求,仿佛阮黛是多么不可理喻又十恶不赦的坏人。

“……?”

阮黛简直大开眼界,这是什么智障发言,简直就是小说里真善美的圣母女主现实版,以前她比不过她果然是有原因的。

“你喜欢他就直接追啊,扯上我干嘛?”

阮黛毫不领情,不介意把坏人当到底,“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叫自我感动?别为你的懦弱找借口。”

徐春纯小脸唰地白了,“我、我才没有。”

阮黛摇摇头,转过身去不再多说,以前就觉得和徐春纯气场不合,本以为是因为周曜,看来现在有没有周曜都一样,她和她天生合不来。

她讨厌用道德观绑架别人的人。

不用别人说,周曜也觉得自己身体不对劲,走路轻飘飘的,额头很烫,好像是发烧了。

他没有去医院,直接打车回家了,发微信要丁嘉豪帮他请假,下午不去学校。

他回到家,没联系任何人,直接进房间躺床上,睡得昏天暗地。

从白天躺到黑夜,可头一直都很疼,像是有把锤子在敲打神经,没有得到丝毫缓解。

半睡半醒间,冷汗流了全身,恍惚间想起以前好像也发生过这种事。

高一那会儿发烧,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又不喜欢让人看见自己虚弱的一面,都没找过人。

只有阮黛发现了他的异常,不顾他的反对,直接扒了他被汗淋湿的衣服,用热毛巾给他擦身子。

彻夜不眠照顾他,喂他吃药,给他换毛巾。

每次半夜醒来,他都能看见她紧紧握着她的手,小脸比他还苍白,却坚定地说:“周曜哥,病马上就会好起来,你放心。”

当时他笑了下,表情难得柔和,轻轻骂:“白痴。”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不放心的,明明是你。

据说一个人最虚弱的时候会遵从本心做最想做的事。

于是周曜做了,他艰难地从床上翻身起来,黑暗中,在书桌上摸索着手机,毫不犹豫地给阮黛打了个电话。

听着一声比一声长的盲音,一直没有人接。

期待慢慢落空,竟比脑袋还要难受。

周曜茫然地站在原地,终于想起来,她好像把他拉黑了。

这个手机是双卡双待的。

周曜没有死心,换个号码打,闭上眼静静等待。

阮黛还住在夏莹西家里,下午的时候去找宿管老师,但她刚好有事不在,所以只能推迟一天。

她坐在桌前写作业。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没有多想,接了起来:“喂?”

那么沉默着,没人说话。

“你好?”阮黛疑惑,心想该不会又是骚扰电话吧,正要挂断时,对方终于出声:“……是我。”

嗓音很熟悉,干哑到极端,喉咙像是堵着海绵。

“……”

阮黛一下就听出来了,果然是骚扰电话。

她淡淡道:“我挂了。”

“等等!”周曜咳嗽了两声,想多听听她的声音,有些费劲地说:“我好像发烧了,很难受。”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有点依赖,还有一丝委屈,似乎不明白她怎么这么绝情。

阮黛的手稍顿,知道这人可能真的病了,要不然以他的性格,清醒的时候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烧几度?”她象征性地问了问。

周曜愣了愣,想说不知道,但又怕她直接挂电话,便故意往重了说:“好像……50度了吧。”

“……”

阮黛冷静地报了一串数字。

“这是什么?”周曜没听懂,“医院电话?”

“是殡仪馆电话。”阮黛语气真诚,“我觉得你这个情况已经没必要去医院了,直接送火葬场火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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