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位于镇望牛坳中的那处李氏祖屋,还是那四个李家人出来“相迎”,但凌朗也没去理睬他们,在屋外大声喊了几声“潘晓玲、潘晓玲……”。
此时已临近初冬,山城的气转凉,穿着一件紫『色』外套的潘晓玲听闻,款款走出了青砖瓦房,看到凌朗,眼神中分明有着一丝隐隐的激动。
“你,你回来了?”凌朗大概已经知道,这个女孩之前担心的什么,他点头示意,轻声道:“之前你应该是有话要跟我讲吧,现在你可以了。放心,李玄亮不会再来干涉你了。”
潘晓玲听此,脸上的神情先是有种释然的欢喜,尔后又变成淡淡的黯然,她抿着双唇,看了看背剑青年四人,这才道:“凌朗,我想回家去看看。”
凌朗在那背剑青年四饶脸上,飞速地扫了一眼,淡然道:“我现在要带她离开,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四人再蠢,也知道那一晚银岩山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京城那边已经明,这边的事他们暂时不会『插』手。
背剑青年苦涩地摇了摇头,以卵击石的事,傻子才会去干。倒是那个脸『色』还略显苍白的半老徐娘,目中依稀带着狠『色』,不过也没多言语。但是她的神情如何瞒得过如今凌朗的双眼,当下他又幻化出大手印,把那『妇』人一把抓住,再次手指一曲一弹,就把她弹飞到了后山里去。
既然如此不识好歹,那就见一次打一次。对待狠辣之人,讲道理的已经无数次证明,是行不通的,只有把其打痛了,才会稍微老实。
既然要管,自然就要管个彻底。自古以来,“老实人”发火,其实要比那平常“穷凶极恶”之徒,还要来得更狠。
潘晓玲看到凌朗如此“霸道”,神情反而一松。她此时实在是担心家里,想极了一对双亲和益发苍老的爷爷,也就再没去顾虑以后会不会被李家反攻倒算,急急然道:“凌朗,那我们这就走吧?”完,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要率先举步向那山外走去。
时候还早,但她已经想要尽快地回到那个市里的家郑
“诶,潘晓玲,你等等,我们应该是不用去坐车的。”凌朗忙叫住了她。
潘晓玲侧过头来,有点奇怪地看着凌朗,“不用坐车?”这段时间,她也见识了不少飞来飞去的“高人”,根据她的理解,她也大概知道,所谓的修者,要想带着一个肉胎凡体长时间飞空,是件非常吃力的事。
“我们骑这个去吧。”凌朗把那条之前已经从刘慧处,自动飞回身边的黄龙唤出。然后一手拉住了潘晓玲的,飞身就上了龙首,驭龙而去。
身边有风云掠过,不用想,也知道速度的飞快,但是自身所处的地方,却依然平稳不见波澜,潘晓玲知道,可能自己还是有点瞧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此想着,就忍不住偷偷打量起他来。
此时的凌朗,身穿一件半新不旧的淡蓝『色』长袖衬衫,一条略显宽松的黑『色』西裤,一米七五左右的身材,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偏瘦。双眼可能是因为经常看书,有点眯眯眼,所以不是很大。但他有个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双唇,不算帅气的脸上,神情好像总是那么淡然,不喜不怒,让人看着就觉得很是安心。但认真看时,那上面又似乎总是藏着什么秘密,让人想要去一探究竟。
感到潘晓玲看着自己,以为她是在担心驭龙时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凌朗对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大可放心。
潘晓玲看到凌朗知道了自己偷看他,连忙转过头去,心里不由有一丝慌『乱』,又想到刚才被他捉过聊手腕,更是脸上微微一红。
因为担心潘晓玲第一次乘龙飞行会不适应,所以凌朗一路控制好速度,并没有飞得太快,但是不到一个时之后,近三百里的路,也就已经到了。
位于懋名市城东的潘家大院,西装革履,面白无须,向来目光坚毅的潘敬堂,此时头发有些许凌『乱』,正站在中堂,听着上首位置的一个中年胖子口沫横飞的“告诫”。
“城西的信贸大夏,三之后,你们潘家就得统统撤走。城北的两个商场也从此归我们李家所樱城南的那些娱乐场所,经营权也由我们派人接手。当然啦,我们李家也不亏待你们,每年自然会给你们潘家一部分红利。”中年胖子手捧茶碗,轻磕几下茶碗盖,偶尔吹吹上面漂浮的茶末子,神情悠然自得。
潘敬堂早已知道这一会到来,李实当在懋名市的商圈,是出了名的横行霸道,吃人不吐骨头。此时潘家老祖的“莫名”消失,已让潘家『乱』了分寸,自己父亲一气卧床不起,更是雪上加霜。
所有的关系都已经打点过,但是连龙组那边,都已经表明态度,不会多管两家的恩怨,如此,他也只能认命。
什么钱财是身外之物,来轻巧,现在自己一大家子的经济命脉,都要被对方控制、抽空,就会知道,那过视金钱如粪土的人,肯定是没有真正经历过他今日所经历的,才会得那么云淡风轻。
“这个大院宅,我看也挺不错。这样吧,我向来公道,出个一百几十万,就把它买了,潘兄,不知道你觉得怎样?”李实当红光满面,看上去油光滑亮,满堆着笑意,一副凡事好商量的神情。
“李兄,其它东西,你大可以全部拿去,但是这个宅子,是我们潘家的祖传基业,实在是没法双手奉上啊。”潘敬堂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尽量诚恳恭谨些,但是他的双拳偶尔会悄然紧握,然后又松开。
李实当看着这个一直在圈子里,压着自己风头的老对手。他放下手中茶盏,颇为玩味地道:“喔,潘兄,你大概是不希望看到,在市局里头,你们潘家的那两位,也因此而下到基层去历练历练吧。”
“李兄,你……”,潘敬堂想不到对方竟然会拿潘家两位近年来在仕途上,节节攀升的亲属来威胁自己。如果对方真要这么一撸到底,潘家可能真的要完了,从此很难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甚至在失去了最后的“保护伞”,其他潘家的门支,也同样怕是不能幸免。
就在潘敬堂要决定作出最后退让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潘家大院,不卖。”
那李实当和潘敬堂听言,同时展目望了过去,就看到潘晓玲带着一个高瘦青年走了进来。
“玲,玲……儿……”,潘敬堂看到那个自己最为牵挂,却没能力保护好的女儿,出现在了面前,一下就激动得浑身轻颤,语不成声。
“爸……”,潘晓婷看到自己父亲日渐憔悴的脸庞,还有那一双充满了血丝的眼睛,又想起自己的委屈,悲上心头,叫了一声,已然是呜咽难禁。
“你,你怎么回来了?”看到潘晓玲,那李实当目光一凛,疑声问道。然后又看着凌朗,打量一番,“你是谁?一个黄『毛子,就胆敢来管我们李家的事?”
“我是谁,你不必要知道,不过在你准备耍横之前,我劝你,最好去打听打听先。”凌朗知道大概这“世俗”中的事,那李家并没有告知下来,也想不到自己会恰巧碰上,还多管闲事,横『插』一手。
凌朗本是出于当初潘晓玲的一番关怀好意,所以才会选择亲自送她回家,也顺便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点什么忙。看到刚才一幕,却勾起了他对父亲的一些回忆。他知道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家委曲求全,是可以忍让到什么程度的。,可以流血,可以流泪,甚至不惜下跪去哀求别人。
那个李实当依然老神在在,颇不以为然地笑着道:“年青人,话可别太满咯,你大概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吧?”在他心中,他可不觉得,在懋名市,潘家倒了,还有谁是他们李家不敢惹的。
凌朗实在是不喜这种笑面虎一般的人,也不愿和他过多废话,轻喝一声:“滚……”。
“你……”,李实当顿时站了起来,脸上神情恼羞成怒。
“这位兄弟……”,一旁的潘敬堂虽然不知道凌朗什么来历,但看情况,应该是自己女儿的朋友,怕他是一时少不更事,就想出言相劝。
凌朗摆了摆手,制止他下去,对着李实当,淡淡地道:“你不走是吧?那我就送你一程……”,完,大手印一出,就把那李实当,像捻一只肥鸭一样,直接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