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韭酒倏地睁开眼,张望着四周:上好的锦缎被,巧夺天工的苏绣鞋,还有一旁轻盈华美的古装裙……这是什么鬼?!一狠心,温韭酒使劲儿的捏了一把自己娇嫩白净的小脸,会疼!
坐公交车发生车祸也能穿越?竟然还是个五岁的小女娃?是不是有点……太扯了?
好在温韭酒素来胸无大志,只图三餐温饱,在皇宫里享受了几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也渐渐的就习惯了,觉得这穿越似乎还不赖,打算就这么耗在宫里了。
然而事与愿违,几日后一个暖阳如灿的晌午,温韭酒竟然被一阵狂风给吹跑了,一干宫女太监和大内高手都是束手无策,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皇上最宠爱的小公主,消失在一阵狂风之中。
自那以后,皇帝下令:
因当朝唯一一位公主——高文公主,莫名失踪,朕甚是心痛焦急,凭画寻得高文公主下落之人,赏黄金万两,府邸两座。
“皇上,公主失踪已有三年之久,若是再这样寻找下去,不仅浪费人力,也耽误了国事,还请皇上三思啊。”
朝中重臣蔺如蒙总是这样劝告皇帝,但皇帝视之不理,依旧派人寻找公主的下落。
笑话,若是不将他心爱的孩子找到,他的天下,算是什么天下?况且整个皇宫,除了皇子就是皇子,生个公主就那么难吗?好不容易有了个公-主,结果居然闹失踪?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皇帝一天天变老,但一直都未曾放弃过搜寻公主的下落,皇后因思念成疾,寻找公主未果,第五年便归了天,皇帝也是龙体一落千丈,还落下了个病根:遇风就犯病,故常常将国事交予太子高炀宿皇处理。
然而,皇帝老儿却是不知,若是他此时去上桂花林一趟,那他的病,恐怕就该不药而愈了。
治廷年末,当朝太子高炀宿皇谋朝篡位,弑父杀弟,坐拥天下,天下人不敢言而敢怒。
其弟宿鎏,侥幸逃过一劫,躲在民间勤练武功,后又因机缘巧合,拜武林第一高手天阳为师,天阳将武功传授于他,直到某天,天阳游历归来后惨死家中,他便决心改头换面,更名为温隍,行走江湖,除暴安良,渐渐也混出了个好名声。
秋季是桂花林最美的季节,但因为是鲜少有人知道的地方,所以并没有什么人来此观赏。
此时的温韭酒,如往常一样,手脚麻利的做了个吊床,舒服的躺着,手里还拿着一串得来不易的葡萄,边吞葡萄边赏桃花,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为啥不吐葡萄皮呢?因为葡萄很贵,她舍不得吐皮。
穿越到六都已十三年有余,温韭酒一转眼就长成了个十八岁的大姑娘,亭亭玉立,白净喜人,饶是她再胸无大志,也觉得该趁着豆蔻年华之际,松松筋骨,伸展拳脚,闯出一片天地才对。
可她能做什么呢?卖苓虞画的画?不行,一只卖萌的老虎,谁愿意买?卖壮阳药?更不行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都没人来,卖给谁去?
只怪她之前学习就不好,穿越过来后更是因为当朝天子颁布六都律令,女子无才便是德,只消在家,织布养娃,而变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女文盲,这下终于不得不也为了生计而发愁了。
为此,温韭酒更是气愤某皇帝的狗屁律令,简直就是歧视女人,逼得她无路可走啊!
可再想想自己的身份,又想了想某皇帝的身份,也只得暗自惆怅了。
一个是高在上的皇帝,一个是一届草民,而且还是个没有身份地位的女子,跟他抗衡?想都别想了。
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温韭酒叹了口气。
温韭酒还记得无家可归时,被买药回家的苓母发现,带回了家,同自己的儿子苓虞一起抚养。自己见到苓虞的时候,彻彻底底的翻了个白眼。还以为是个美男子,结果却是个小屁孩。
苓虞被温韭酒的这一记白眼逗得哇哇大哭,苓母笑骂着将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以后啊,你们两兄妹,要互爱互敬,苓虞你是哥哥,要保护好妹妹,知道吗?”
虽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妹妹有所顾忌,但为了表示友好,率先伸出了手,但又招来温韭酒的一记白眼,苓虞被她再一瞪,竟然又停住,吓的不敢再哭了,温韭酒满意笑笑,软包子神马的,她最喜欢了。
一声巨响吓的神游中的温非酒紧紧闭上了眼,接着便听得一声落水声。再睁眼,温韭酒因为下床用力过猛,而从吊床上摔了下来,揉了揉那被摔疼的饱满胸脯,朝水中那一坨白色走去。还未走近,那坨白色缓慢的翻了个身。
湿漉漉的头发,一条一条的贴在脸上,还沾了些杂草,好销魂……
温韭酒大发慈心的把美男子从水中拖上了岸边,蹲在美男子身边琢磨着。
人工呼吸还是用自己的‘降龙十八掌’打醒他?
要是人工呼吸,她的初吻不就没了?于是乎,温韭酒决定要保住自己的节操,用自己的‘降龙十八掌’打醒美男子。
“对不住了!”温韭酒大喝一声打下去,美男子突然又睁开眼睛,温韭酒吓得菊花一紧,抬起的双手稳稳的落在美男子那张白嫩嫩的脸蛋上,发出的声音极为动听。
美男子怔愣间,温韭酒默默的收回手,又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吊床上,企图用装睡来告诉自己,她并没有打得他脸上全是手掌印,而且嘴角流了点血……
“阿酒。”第一声很温和。
温韭酒不睁眼,不理睬。
其实我是想救你,但是用了点力,把你打出了血实在不好意思……
“阿酒。”第二声带点无奈。
其实你根本就没看见我打你对不对?
“阿酒。”第三声带点恼怒。
温韭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面前被自己打成了水肿的美男子,心生愧疚,这便两只眼睛都睁开,下了吊床站得稳稳的。
虽然她有理由解释自己只是想救他,但高出自己快两个头的人让她很没有底气。
“温公子你好啊~”温韭酒顺带招了招手。
美男子指了指自己的脸,似是委屈道:“阿酒方才是在偷袭在下?”
温韭酒立马睁大了眼睛,后退了两步。
“其实我并不是在偷袭你我只是大发慈心的救你但是太用力了所以才把你打出了血还请你别往心里去好吗?”一口气说完的温韭酒长吸了一口气,又稳稳吐了出去,才缓和,却听得美男子的一句话,差点让她来个心肌梗塞。
“阿酒既打了在下,就以身相许吧。”
好一会儿,温韭酒转身朝家中跑去,大声道:“苓虞!有人要占我便宜!!!”
被温韭酒甩下的美男子嘴角一点一点的抽搐着。
美男子自己找上门来,就要走出门的温韭酒立马搬出苓虞,挡在自己的前面。
苓虞瞪了一眼老把自己当挡箭牌的温韭酒,这才走出房门。
美男子和苓虞的视线遥遥相对。然而接下来的剧情是温韭酒想也想不到的。
“温兄!”
“虞兄!”
“当真是好久不见,越发英气了!”
温韭酒默想:他脸都肿成这样了苓虞你确定你没眼瞎?
“的确越发英气了,不过你的妹妹阿酒,贪图我的美色,而情不自禁的下了重手,这两日怕是不能出去风花雪月了。”
温韭酒再默想:我眼瞎我才贪图你的美色!
苓虞哈哈笑了两声,又回过头拉着温韭酒上前。
“还望温兄不要责怪阿酒,她定是想救温兄,迫不得已下的手。”
温隍摸了摸自己的脸,凭自己的承受能力,他勉强能接受。
“念在阿酒有颗善良的心,我姑且不责怪她,只是我这张脸,乃六都天下最为帅气的脸,若是这样出去,那些喜爱我的女子将会避而远之的。”
苓虞当然明白温隍的心思。
早点把温韭酒嫁出去他就不用受气了。
“既是这样,那便在此住下,我和母亲还有阿酒,定会好好招待你。”
“如此甚好。”
温韭酒仿佛看到苓虞脸上那一抹奸笑。
于是乎,温隍就这样住了下来,苓母非常热情的招待着温隍,又把温韭酒拉出去说了一顿。
“温公子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怎能这样出此重手,打肿他的脸?”
“我们以前也救过他呀。还有我只是想救他,哪知道他突然睁开眼睛,还没把我吓死就很好了,娘你怎么能胳膊往外拐呢?!”
温韭酒气结:“我是你女儿还是他是你女儿呀?”
“你这丫头!既是要救他,也应叫娘和你哥哥前去打探情况才可,你这样,没把温公子吓跑呢。”苓母才不管温韭酒是否无辜,铁了心帮衬着温隍。
温韭酒无可奈何,只好认栽:“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嘛。”
“这就好,赶紧洗点果子去给温公子,想必温公子也渴了。”
“渴就让他喝水呀,吃水果越吃越渴。”
“还不快去!”
“哦……”温韭酒灰溜溜的拿了两串葡萄离开了厨房。
温隍同苓虞坐在桂花树下迎接晚风的洗礼,温韭酒放轻脚步,摘下几颗葡萄塞进嘴里,吐出来的葡萄籽稳稳落在温隍的头上,发觉温隍头上的葡萄籽的苓虞也不开口,抿嘴笑笑又看着晚霞。
温韭酒一屁股坐在了温隍身边,强塞了一串葡萄在温隍手中。
“给你,我娘要我拿来赏你的。”
苓虞笑骂道:“阿酒,开玩笑可别过了头。”
于是三个人默不作声的吃着鲜美的葡萄。
晚风袭来,三个人的头发迎风飘扬。
“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看晚霞了。”
“打温兄救下我们之时,就没了踪影,今日能坐在一起看晚霞,实属美好。”苓虞还冲温隍笑了一下,“接下来温兄有何打算?”
温隍吐着葡萄皮,也不作答。
温韭酒早在一旁因打瞌睡而倚在她身边的桂花树睡着了。
良久,温隍扭头看了一眼睡着的温韭酒,而后又起身走近了湖边。
“我的打算,虞兄应是了然于胸。”
慢慢走近温隍的苓虞因为温隍的话而停下脚步,表情似是凝重。
“银冰?”
“活死人,肉白骨,”温隍冷笑一声,“江湖上所有武林高手皆因此而死无葬身之地,高炀宿皇也曾派人前往隐山,不也同样无功而返。”
“你既知这活死人肉白骨的东西,是天下武林高手都在窥探的东西,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去夺得?”
“虞兄不是心怀天下之人,定不会舍命夺得银冰,可你若经历过我所经历过的那一段日子,相信虞兄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夺得银冰。”
苓虞低头,眉目间沾染了笑意:“温兄,咱们兄弟,几年了?”
“当年救下你们三人,已是七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也不过十三岁。”
“温兄要我帮忙,我苓虞岂能不帮?”苓虞伸出手来,“我苓虞就是死,也会协助你取得银冰。”
温隍与苓虞的左右手紧握在一起,七年的兄弟情从未减少。
睡梦中的温韭酒咂了咂嘴,梦里有她最爱爱吃的红烧猪蹄。
给读者的话:
新书,望支持。